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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食阁重整旗鼓,听说换了个老板。

有人不屑道,它就是换成天上的神仙,枯木还能逢春?

有人则是幸灾乐祸。

鞭炮炸鸣,锣鼓喧天,红色狮子在珍食阁门前作揖拜服,口中绣球时不时的吐出,另一只狮子便会抢了去。

珍食阁门前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看着红色狮子,不停地鼓着掌叫好。

掌柜乐不可遏,嘴角咧到了耳根,眼角皱纹似乎都轻了不少。

火粟白裴两人寻了楼上雅间,相对而坐。

莹春捧着托盘款款而入,跪坐在桌边,将托盘放在桌上。又拿下茶壶,倒好了两杯茶,双手奉给两人。

奉好茶已是满脸娇羞,在不敢抬头。

所谓树大招风,如此沸沸扬扬的消息,县太爷家的公子哥自然也是知道了。

带着一群便装的衙役慢悠悠的踱到了掌柜面前,一脸痞笑,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笑眯眯的道“我说老岳父,你怎么开张也不给我这个姑爷说一声呢。”

四周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狮子也忘了跳了,锣鼓也忘了敲了。人群中有怜悯有同情自然是少不了幸灾乐祸的。

雅间内,莹春身体一怔,也忘了什么礼仪,趴到了火粟身边,从窗口望了下去。

只见掌柜拱着手缩着身子,额间冷汗细密,时不时抬眼偷瞄一眼斜上方的窗户。

县太爷公子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拍着掌柜的肩膀,嘴凑到了掌柜耳边,几乎是咬牙说出“不要以为你找一个小瘪三来就能重新开张,本少爷还没准呢。”

掌柜身子便抖得愈发厉害了。

细不可见的银针刺破空气,从指尖划出,凌厉如尖刃。众目睽睽下只见县太爷公子的银冠猛然滑落到地,长发散落。

银冠落地,清脆的声音入了众人的耳,便呆呆的看着银冠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却无一人看见银冠是如何落地。

回过神来,县太爷公子狐疑的四周看了看,接着便是怒不可遏的吼道“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给本公子滚出来!”

话音落下,县太爷公子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几个衙役如同惊弓之鸟,双腿打着颤,也不知公子是死是活,只知道立在原地,无一人敢靠近。

互相推搡了半天,才走出一人,讪讪的看着四周,将自家公子扛在肩上,兔子般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掌柜终于直起了身子,目光不自觉的便到了窗边,却依旧是自家女儿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

白裴浅抿着杯中茶水,目光深邃,直视着对面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依旧是一汪平静幽潭。

莹春则是一脸惊诧,只看见县太爷公子倒了地,她却明明白白的知道是谁所为。可是就算在他身边,她却没看见他到底是如何出手。

沉默片刻,白裴突兀轻声笑了起来,径自倒着茶水,声音浅淡,道“我想现在终于懂了为何那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了。”

火粟微微抬眸,视线掠过白裴侧首看向窗外。

秋风萧瑟,枯叶成灾。

白裴便继续轻笑着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极轻,却明明白白的落进了火粟耳中。

他说,你当真是无心的。

火粟恍若未闻,只是平静的看向窗外的枯树。却仿若红梅开遍,脑海中颠倒众生的面容愈发清晰。依旧是邪肆阴暗的笑意,眼角处红梅妖艳绽放。

白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出了神,也不去吵她不去闹她。

唇边笑容便愈发苦涩。

第二日,小镇中便传的沸沸扬扬,县太爷家不争气的公子瞎了眼睛。

众人心知肚明,县太爷自然是不会放过伤了他儿子的人。

第二日,天光微晴,珍食阁门前便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美名其曰来吃饭,多数人却只是点了一盅茶就这么坐着。

直到县太爷亲自到了,众人才来了精神。

县太爷亲临,身后是十几个衙役,个个腰间佩刀。两名丫鬟搀着县太爷公子,不过此时的公子哥双眼已被白布缠的严严实实。

紧紧抓着县太爷的衣袖,委屈至极的吼道“爹你看我一定要给我报仇啊!爹爹爹……”当真有哭丧的架势。

县太爷一把甩下自家公子的手,低声斥责了一句“闭嘴!你这个无用子。”

公子身体一晃,险些摔倒,两名丫鬟见状急忙扶住了自家公子。

掌柜早已迎了上来,看着县太爷家的公子哥近乎哭丧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笑,满脸通红。

县太爷使了个眼神,衙役们便立刻将掌柜围了起来,拔刀相向。

县太爷厉声道“这件事,掌柜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待?”

掌柜拿衣袖擦了擦额角汗水,却不知如何作答。

火粟坐在雅间内,捧着手中茶杯,明眸微敛,心中却想着,这掌柜当真不能重用。想着想着便已经迈开步子,朝楼下而去了。

白裴则是从容的坐在雅间内,沿着楼梯向下看去。

莹春偷偷斜眼看向白裴,只见白裴白皙清秀的脸上无一丝担忧,反倒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莹春暗自感伤,想来自己的担心是白费了吧。

……

“在下想,县太爷应该给在下一个交待才对吧?”清冷至极的声音自楼梯处传入众人耳中。

徇声望去,红衣纸扇,以红色面具掩面。银冠高束,青丝流泻。红色身影凭栏而立,宛若天人。

县太爷带着精光的双眼微微眯起,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良久,拱手抱拳道“本官的事还请公子不要插手。”

火粟向下走了两步,眼中笑意冰寒,道“若是此事在下插手定了呢?”

“看公子气度非凡,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多做思考呢?”县太爷耐着性子劝道,似乎是极其不想得罪眼前的人。

火粟轻笑一声,着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径自拿过茶杯,对县太爷视若无睹。只是从容道“县太爷当真是好笑,到在下的酒楼中闹事,却让在下视若无睹?”

说到最后,已然抬头,明眸锐利直视着县太爷。

衙役们将攻击对象转换到了火粟身上,刀尖指着火粟,动也不动。

火粟轻笑着起身,理了理长袍,缓步朝着县太爷而去。

衙役们便拿着刀跟在火粟身后,瑟瑟索索却不敢动手。

火粟本就是女子,身形又略显纤弱,此时站在五大三粗的县太爷面前,更似柳絮随风扬。

火粟还未开口,县太爷便先开了口,靠在火粟耳边轻声警告,道“当今丞相大人,公子可能惹得起?”

火粟嗤笑一声,轻声呢喃道“若是县太爷现在回了衙门,在下自然是不敢多做什么。若是不回,纵使林文,或许也是回天乏力。”说罢,身后一名衙役已然倒地。

衙役双眼瞪大,身体僵硬的躺在地上,眼带不甘。

县太爷身体一怔,双腿轻颤。看着火粟的眸中,终是多出了一丝惊恐。

恐惧中夹着一丝愤怒,却也只敢讪讪的看火粟一眼,冷哼,带着自家公子哥扬长而去。

远远却还能依稀听见县太爷家的公子哥近乎哭丧的声音——

“爹!你倒是快点帮我报仇啊!”

“爹!你别走啊!”

“爹爹爹……”

“……”

掌柜如置梦境,莹春呆立原地。

白裴这才从楼上走了下来,满脸尽是温和的笑意,凝眸看了眼火粟。

不在多说,径自往外走去,火粟理了理红色长袍,缓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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