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白墙朱瓦连成一片,成群林立的宫殿在紧闭的赤红宫门后巍然耸立,气势宏伟的城楼宫门前,身着黄色军服的侍卫持长枪而立,神色冷肃。佳人脚步顿住黛眉微蹙,便是这一座华丽堂皇的宫殿困住多少人。
火粟身着玫红色长裙裹着件大红棉衾,几朵简单月季花黄在红色棉衾上开的艳丽。火粟将全身都裹在了棉衾里,长发只用发带束在脑后,虽是艳俗的红色却依旧难掩清丽之姿。
踏着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平静如水往宫门处走去。两名侍卫伸出长枪挡在火粟面前,神色依旧冷冽,声音冷冽颇有气势的质问:“可有金牌?”
“没有。”火粟抬眸看向侍卫,浅浅一笑梨涡浅现,引得几名侍卫失了神。
侍卫收回视线,掩去脸上神色,声音稍稍柔和了些:“皇宫重地,没有金牌姑娘又怎可随意进出?”
火粟不慌不忙的四下环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火粟就着墙面随意靠住,抬眸看向几人,似笑非笑:“那如此,今天小女子便在此等着吧。”说罢,美目微瞌闭目养神。
侍卫仔细打量火粟几眼,面露为难之色,继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另一名侍卫勾了勾手指,侍卫急忙将耳朵靠了过去。
两人耳语几句,那名侍卫微微躬身而去。留下的侍卫也没闲着,视线在火粟身上下打量,毕竟白来的一副美人图不看白不看。
不多时,宫门内走出一人,依旧身着黄色侍卫服而这身衣服却酷似盔甲,再加上黄色头盔,气势威严,颇有两分将军的意味。来人冷冷的看着几名侍卫,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名侍卫急忙单膝跪地,低着头回道:“禀大人,刚刚有一女子欲进宫,被属下几人拦下,可是此女子……呃……”侍卫的声音微顿,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说自己看见姑娘清丽动人就起了私心吧?如此不妥不妥……
“此女子怎样?”来人俯视着跪着的几名侍卫,冷声质问。
侍卫正在暗自思忱如何开口时,只听见女子清冷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大人,是小女子擅闯宫门,还望大人不要责罚这几位好心人了吧。”
循声望去,墙角斜倚的红衣女子眉目如画,明亮动人的眸子水波漾动,却又深邃如潭。杨易眉峰紧皱,这女子还真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火粟莲步轻移风姿绰约的走到杨易面前,唇角微扬,开口道:“小女子有急事想见南王一面,不知大人可能应允?”火粟早已将男子上下打量,记忆中自己的确没有见过此人。
杨易眉峰却是皱的越来越紧,上下打量火粟几眼,估计是看火粟也没有什么危险性,又实在是明媚动人,难免起了恻隐之心,沉吟片刻才说道“不过姑娘可要跟紧了。”火粟裹着大红棉衾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杨易进了宫门。
身后几名侍卫在两人离开后,起身拍了拍衣裳,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小声不满的嘟囔“什么杨侍卫不还是小人一个?看中人家姑娘的姿色了。”
走在杨易身后的火粟突然轻笑出声,杨易回头一脸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火粟抿了抿唇,微微摇头。
白色假石环绕的御花园内,颜色各异的菊花簇簇绽放,落英纷飞,宫人拿着笤帚低头扫着地。
假石环绕中的石桌上摆放着几盘糕点,身着黑色锦服的男人面容冷峻,眉宇间一片冰凉,低头浅饮着杯中酒水。身边宫人诚惶诚恐避之不及。
杨易不安的斜眸看了火粟两眼,很显然,这位南王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太好。暗自思忱片刻,才下定决心正要走近,只见另一道身影却早一步出现在了南宫熙面前。
“微臣吴奕参见皇上。”男人俯身行礼。
“不用多礼。”南宫熙冷声打断吴奕的举动,深沉黑眸微抬看向吴奕,潜台词无非就是有屁快放……
吴奕急忙低着头诚惶诚恐的开口:“皇上,容大人想请您……”
南宫熙猛的起身,一身黑衣衬的身材愈发挺拔,本就寒意闪烁的俊脸上此时几乎是结成冰霜,垂下眼帘凝视着地面片刻,转身离开。
看到这,杨易微微叹了口气,估计这姑娘今天是见不着南王了。一回头正要开口,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杨易挠了挠头,四周张望却依旧没有发现火粟的身影,忍不住皱眉嘟囔,低头的瞬间又看见地上的手绢,心想应该是那姑娘留下的吧。弯腰捡起,浅蓝色丝娟手帕,边角绣着一朵造型奇异却异常好看的花纹。杨易拿着手绢怔了片刻,猛的一拍脑袋。
宫人皆知,南王有一副极为呵护的画像,而他彼时看过画像上的女子,一身红衣难掩清丽脱俗,只一眼便让他记住了,又听宫人提过一两句,画像上的姑娘就是当年惊艳绝伦的凝月公主。
这红衣姑娘不就是南王画像上的女子?想到这,杨易额上冷汗直冒,心跳猛然加速,那刚才的人就是凝月公主。杨易神色越发焦急,开始四处寻找。
而此时杨易四处寻找的火粟,却缩着身子躲在房梁上。不过好在火粟身形纤弱,只要掩好气息,藏身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所谓的容大人是一位年纪约摸在三十岁左右的秃顶大汉,服饰与南国人倒是没有多大差异。而这位容大人此时正裹着厚重衣服倒越发显得臃肿,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脸愁容与南宫熙相对而坐。
火粟唇角微扬,这人不过三十岁便是一副肾亏的样子,一看就是比猪蠢的反派。
容大人手握成拳,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愤不平的抱怨:“这赫连烷小小年纪就这么嚣张,他爹看见我也还要带着笑呢!”
南宫熙一见容大人的样子,眸中划过一抹嘲笑,神色却无一丝动容面色如霜,只是垂眸看着地面也不知想着什么。
容大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抱怨道:“用你们南国人的话来说,我好歹也算南漠的王爷,谁知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这么为难我?现在连个黄毛小子都敢这么对我!”这人越说越气愤差点没把桌子砸烂。
南宫熙冷眼斜视,容大人微微收敛。
“你说这密函也送了,这赫连烷看也不看就把我的人杀了,这事怎么算?”容大人依然还在愤怒中。
南宫熙黑眸一片深沉凝视着地面,冷声从唇边溢出,袖间手指一动,寒光凛冽的匕首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容大人颈间死穴。而这位自称王爷的容大人,临死前依旧在愤怒中,死相也着实不怎么好看。
火粟唇边冷笑蔓延,为一国之君当真是心狠手辣。
南宫熙视线若有若无的掠过房梁,转而理了理衣袖,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
火粟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默立静思,心中却替赫连烷微感庆幸,这密函落在她手中,也算是帮了赫连烷一个忙了。
沉思片刻,火粟似乎想到什么,急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