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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血染晨曦。血腥奏响黎明的交响曲。

后生仍旧挟持着车夫,脸色却不是太好。

“可惜什么?”车夫笑着反问,抬手挡开后生持刀的手,那一下竟让后生感到手臂麻麻的,他心头不免一惊,他也算武功高强,内力也是同辈中顶好的。可眼前此人的内力却犹在他之上,他不禁暗咒,这次接到什么生意啊?!一抬眼,就见车夫一掌拍来,他面色一沉,赶紧弯腰一躲,他可不敢硬接,小命儿要紧!两人拆了近二十来招,最后后生被车夫一掌拍翻在地,一口心头血翻涌出来,蓦地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似得,无力绵软。

另一边的战斗已然结束,黑衣杀手全部无一生还!后生见状,一脸戚色,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异与骇然。

“看你对敌毫无经验,该是第一次实战吧!”车夫好心的蹲下来问他,很少有人在他手上过满三十招,而这年轻人竟在他手上过了二十来招,实属不易,这让他起了惜才之心。

闻言,后生一愣,半天后奇怪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是谁要杀你们呢?”他的确是第一次实战,不过这重要吗?

“问你,你会说吗?”车夫笑道。

他摇头道:“虽然我干这一行不久,但还是得有些职业操守,不会泄露金主身份的,不然以后很难接到生意,那是会饿死人的,看吧!这年头做杀手也是很不容易的。”他很诚实的说。

车夫看这愣小子是越看越顺眼,“你要不当我徒弟吧!”

徒弟?这话听在后生耳朵里不咋地,但却是惊了那五个清理现场的人,几人面面相觑皆带疑惑,他——今天吃错药啦?!

“为什么要当你徒弟?”他警惕的看着车夫,有什么阴谋吗?听说,江湖中人都很阴险狡诈,不可尽信。这是师父临下山时教导他的,千叮铃万嘱咐让他别上当受骗,可他还会是被骗了,给人当了杀手,所以他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很憨厚老实,但师傅也说过,人不可貌相,扮猪吃老虎的人很多,所以要小心谨慎才好。“而且,我已经有师傅了。”还对我很好的说。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让你择优选择。”车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单手提起他来,把他扔马车里,一脸捡了宝似得驾着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五个一头雾水的覆面武士。等五人给尸身撒上白粉后,各自招来坐骑,追这马车朝京城去也。而那一地尸身也化作尘烟消逝在空气中。

巳时将至,阳光更加炙热,若有似无的暖风禁不起炎夏的一点儿凉意,只余下空气中一阵阵滚滚热浪蜂拥而至,搅动着静谧且混乱的气息。

一辆慢腾腾的马车里,不觉得闷热,反而有丝清凉。洛云枭一眼就识得制马车的木料是极北之地的冠树,树冠茂盛及密而得名。此木耐热自有可媲美寒冰的低温,其髓更有活血化瘀、治疗肺炎哮喘之功效,也素有神木之称。只因生长在极北严寒之地,环境艰苦之极,非常人可涉及,故此树也是极为罕见珍贵的,其多做贡品进宫,寻常百姓家更是听也不曾听过。而他则是因为师傅那有一张冠树摇椅,方才识出。冠树还有一优处,其木质坚硬,有清香,若做器具,千年不朽。所以,即便生长艰地,却仍有许多贪财重利之辈舍命而就。

而这马车怕是得需一棵十龄冠树而成吧!感叹归感叹,他还没忘自己的处境,被人逼着当徒弟,怕也只有倒霉的他了吧!眸光扫过车内几人,脸色略有尴尬,三名女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打量货物般,让他浑身不自在,而她们身后貌似睡着一个人,明明是夏天,身下却还垫着厚厚的极品绒毛,身上也盖着难得的白狐裘,如此糟践好东西,这人也不怕折寿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梳着双髻的粉衣丫头口气冲冲的问道,眼里是浓浓的怨气。

小子?咱比你大了去了!洛云枭不鸟她,将头别向一边,这可把人小姑娘给气煞了,几欲抡起拳头砸向他。

“雪雁,不得无力!”春纤沉脸低斥道,如今这丫头是愈发没规矩了,埋怨的瞟了眼身后熟睡的人,都是她给带坏的,把好好一姑娘家硬是带成了一流氓,“公子,莫在意她,她是不高兴夫子收你为徒。”雪雁那点儿心事那能瞒得住她。

见春纤一身大家气度,又礼数得当,洛云枭有火气也不能向她撒啊!“还是这位姐姐懂礼,在下洛云枭。”他挑衅的看了一眼雪雁,满意地看见她气红了脸颊,还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姑娘。

“公子唤我春纤即可。”春纤含笑道,又将紫鹃雪雁一一告之。“公子合身气度不凡,不知师承何处?”明眸泛过一丝精光,此人样貌不俗,且能得江湖星月辉戚夫子的青睐,想必身手定是不俗的。

洛云枭略一沉吟,垂下眼帘,轻叹一声道:“家师性格古怪,不欲人知。我下山之时,他老人家再三告诫于我,不得透露他的一星半点儿消息,师命难违,请恕在下不能告之。”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春纤也不予再问。倒是雪雁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故弄玄虚!”

紫鹃轻轻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太过分了。紫鹃向着他问:“听公子口音像似鲁南一带的?”

“姑娘好见识,在下正是鲁南明县人。”对待态度好的人,洛云枭从不吝啬自己的斯文形象。

“听闻明县以精湛的石雕技艺出名,不知公子可否为我们讲解一二?”春纤专注沏茶,状似不经意问道。

洛云枭有一片刻怔忡,但刹那恢复笑颜,“不瞒姐姐,我虽是明县人,但自小寄居山野,连明县城还是下山后才涉足的,故此,要让姐姐失望了。”

“那倒可惜了。”春纤有些意兴阑珊,转眼捧上一杯香茗,眸中闪动着水一般的流光。“公子喝茶。”

“多谢。”洛云枭含笑接过,却不急着喝,而是搁置鼻下轻嗅,神色豁然明朗,眸中燃起一束光亮方才饮下。饮过顿觉心中明朗,齿间回味留有余香,一点儿涩味残留舌根,甘甜萦绕舌尖,更添滋味无穷。

春纤将此看在眼里,脸上浮上满意之色。

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嘤咛,雪白狐裘微微蠕动,一声犹带醒时朦胧甜腻的嗓音糯糯响起,“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春纤轻轻回答,语气恭敬宠溺,“还要睡会儿吗?”

那人似乎摇摇头,就见雪雁紫鹃纷纷起身,“麻烦公子回避!”紫鹃道。

洛云枭挺自觉地出去了,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姑娘家,此时此刻他还是到外面的好,陪着戚夫子驾车。“小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戚夫子重提话题。

“考虑什么?”他装傻,一听到这话题他就头疼,天底下可能就属戚夫子最有耐心了,一个话题一路上问了他不下三百次了,真是个怪人,想徒弟想疯了,可也别阴魂不散的缠着他啊!他的游历江湖全毁在他手上了!

“当然是当我徒弟啊!”戚夫子一急,用上内力激动的喊出一声。

天呐!他可怜的耳朵。洛云枭一脸难看的捂住耳朵,别给他震聋了!狠狠的瞪了眼戚夫子,他心里不平,还夫子?!明明就一山野莽夫!谁给他当徒弟那就是嫌命长了。洛云枭颇有志气的不理他,任他在一旁叽叽歪歪乱叫。侧首将两边街上景物尽数落于眼中,不愧为是京都啊!当真锦绣繁华。

马车驶进西区,可供五辆豪华马车通过的宽阔街道,两边是林立整齐的商铺酒肆茶楼,相较东市的喧闹,西区就显得井然有序的多,街上行人也不似东市的贩夫走卒,多是衣着华丽呼奴结伴的富贵之弟与达官显贵,少见贫人。因西区靠近皇城,多是达官显贵立府之地,所以西区也是富人集结群居之处。也自然相较东市更为繁荣壮丽。

“停车。”车内传来一声娇语,戚夫子赶紧勒马停下,不似先前大呼小叫的模样,神态中带着敬畏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我饿了。”里面照旧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柔柔如春风轻拂,又如一涓清流缓缓流进心底,盘桓萦绕不休,溢满一腔馥郁。

戚夫子驾轻就熟的把马车停在前方一酒楼前,“主子,十八楼到了。”戚夫子跳下马车,洛云枭也跟着跳下。车门打开,雪雁率先跳下,然后扶着紫鹃下来。

一双纯白色绣鞋出现在门口,纤尘不染。映着强烈的太阳光,恍惚了洛云枭的眼,一袭雪白丝纺窄腰对襟盘龙扣长衫裙,内里是交襟缎面束腰深衣,一头青丝柔顺贴在背上,仅将一拢发用雪样锦缎绑扎,耳旁垂下两缕碎发,额前佩戴兰花水晶串饰白玉华胜,透明薄如蝉翼的花瓣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光彩,刹那璀璨夺目。漆黑的眸婉转似是撩人心扉,扇般密集翘长的羽睫,如玉手柔荑搅乱了一池死水,一时间春意盎然。

黛玉扫了一众,目光最后落在洛云枭身上,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探究,隐在面纱下的菱唇,轻轻勾起,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狡黠笑意。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视若无睹般走进酒楼。甫进门,掌柜的便迎上来,“小姐,雅间请!”掌柜神态如常,但还是让洛云枭看出一丝恭敬,他不禁想,她——是谁?竟夺得如此多的人的敬畏。

春纤在前,掌柜亲自带路。楼上迎面而下一位玄衣袍服青年,双方互让,各走一边擦肩而过。

门口吹进一阵风,卷起衣角,撩起轻纱面巾一角,露出少女光洁细嫩的下巴和粉红菱唇。刹那平静。待黛玉一行人消失在楼道上,仍站在楼梯上的青年面色呆愣,直到身旁随从提醒方回过神来。

手中折扇一合,琥珀色的眼眸泛起一抹激赏,“去查查那个白衣女子的身份。”淳厚的嗓音平淡响起,俊朗的脸上浮上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是。”随从一揖手,闪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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