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初蒙恬顾念着千虞,怕她受不了一路颠簸,所以让章邯和千虞上路的时候,离章家太爷章德的寿辰之日尚有许多时日。因此,他们如今在此多留几日也无妨。
第二日,章邯三人依旧起早赶去了武馆,却被昨日那帮韩信上药的武馆弟子张述告知韩信他今日未至。韩信他竟是病倒了。张述本来就要去探望他,如今见章邯等人是在寻韩信,便与他们一起动身了,顺便为他们引路。
章邯等人拜别了李师傅,上了马车,往韩家的方向赶去。
是张述说起,章邯他们才知道韩信他这病来的蹊跷。话说几日前,韩信那嫂嫂竟早早的煮好饭食,让全家都早早的用过。他兄长是个惧内的,否则也不会任其嫂嫂在外诋毁自家兄弟的名声,所以即使他心疼弟弟,也无法。这日,韩信在饭点来时,见兄长家的都已用过,还未给他留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而韩信是什么样的心性,自此,自不会再过兄长那边去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于是,每日自武馆回来后,他都去伐木场当劳力,赚些子儿自己过活。昨日,比武时被李秋生所创。那伤口本来就是简单的处理了下,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见好。他却强撑着,依旧去了伐木场做工,少不得裂了伤口,想是还引发了炎症,半夜发起热来。
千虞心下一叹,这镇子这般小,想来李师傅他们都是知道那发生在韩信兄长家的一幕的,于是才有了昨日临行前他对上韩信时那似担忧、似不忍的怪异神色。只是李师傅又极为了解韩信的心性,怕强留反而折辱了他。接着,千虞又想到他独立在场中的情景。他一身麻衣如雪,衣袂无风自扬,宛若浩瀚天地之间唯剩这静默一人,冷冷清清的睥睨苍生。那时的她为他倾尽天下的气势晃了心神,如今又为他的窘迫境遇心生晦涩。
“到了——”蒙二“吁”了一声,将马车稳稳的停在韩家院子前。
这正好打断了千虞的黯然深思,她牵起裙摆,随着章邯、张述下了马车。
想是少有人乘着马车来拜谒韩家,这引得周边的人家纷纷侧目,待认出来者正是那前日停驻在城西客栈的蒙家贵人又是一惊,但却无人敢上前冒犯,都只是远远望着。
张述领着章邯三人入了院子。院落小而破败,好在还算整洁,可伴着那一棵枯着的老槐树和上头挂着的招魂幡,却是道不尽的冷清萧索。
想来张述对韩家很是熟悉,因韩信还在病榻上,便由他领着三人进堂对着年前去世的韩父牌位拜了三拜,过后又将三人领至韩信住的偏屋。
进去的时候,韩信正靠坐在床头,擦拭昨日那宝剑,想是听到了声响,便止了动作,转脸朝门口看来。他见是张述和章邯那一行人,苍白冷峻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他只着中衣,碍于千虞的女子身份,此时不好起身相迎,面上便又带上了些许尴尬。
这秦朝民风虽算开放,但进男子寝室还是不合规矩的,像前文说的,千虞与秦婴那般亲近,她也只在他病了时入了他寝室探望。
千虞见韩信这般,不由轻笑了声,但她对他存了不忍之心,自然不会再故意为难他,所以她见过礼便欲出去。但她转身之际,想起来时带在身上的上好金创药,就止了步子,从袖中掏出递给身边的张述,然后转头对着韩信笑道:“你也多爱惜些自个儿的身子吧,我还惦记着你的那一段剑舞呢!”
千虞这是玩笑话,伤在右肩,这一时半会儿的,剑是不能再用了。但韩信却是当了真,认真的颔首,算是应了。这却又是引得千虞一阵轻笑,笑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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