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客栈的路上,千虞还在为方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雀跃不已,对韩信的品性更是敬重,又想到韩信接过剑时眼底闪现的神采,在自己身边蒙尘多年的宝剑总算又能大放异彩,很是高兴,不由笑道:“这剑即使比不上元戎,但曾是子婴的物什,怎么也不会辱没了韩信!”
“你既然知晓元戎?你既然知晓怎——”章邯很是惊愕,可马上又从她方才的话中醒转过来,想她并不知晓那宝剑恰恰正是她口中拿来作比的元戎,便咽下了剩余的话。
而千虞见他语气激动,愣了愣,还不等方才的那股高兴劲儿过去,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曾生在现代的她,自然是知道元戎剑的。
元戎剑,天下独绝,世间无双,惟乃国之元戎可御,一将任其剑锋所向,三军唯其马首是瞻。而主此剑者,非唯三略六韬七书八卦九变通识之才,或为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兵势深谙之杰,即亦惊天动地震鬼撼神超凡绝世之辈。它乃远古轩辕黄帝继轩辕剑之后所铸三剑之一,另两剑分别为天子剑与宰相剑。史上相传,时值楚汉相争,元戎剑方才浮出人世,留侯张良得之。其见韩信乃是国士无双,帅将之才,于是以元戎剑赠之,而虞姬亦以天子剑馈项羽。于是韩信、项羽二人,一手中执元戎,一腰间别天子,仗二剑斗兵斗阵四年有余,成就了历史上最具盛名的龙虎风云斗。○1
可她知道的这些如何能告诉章邯?千虞呐呐如蚊蚋,道:“自然是知道的。天子、宰相、元戎,三剑世代相传,自行觅主,时隐时现。因欧冶子曾观曰∶‘三剑集于一方,得三剑者必王天下;天子剑与元戎剑若非在一人手,天下必有龙虎斗。竟是天子克元戎,或元戎克天子,尚未可知。’始皇陛下定天下之初,此三剑皆在其手,其亦闻欧冶子之语,恐万世基业不保,便欲毁元戎而保天子。陛下命人将元戎投入炉火中火烧数日,可它竟丝毫未损,百锤不断。后来有一日,元戎剑竟自行冲出炉外,再不知其下落如何,而另两剑也一时骤失,不知何从。这也致使始皇陛下下令收天下之兵刃,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一是为防六国之祸乱,二便是为寻此三剑,但终亦未寻觅得。○2我少时有一次听皇长孙殿下提起,在始皇陛下住的蕲(qí,其)年宫里有十二个铜人像,着夷狄服,坐高三丈,有千石之重。我甚是惊奇,便细问了父亲,才知这个中缘由。而父亲辨识兵器,论起那元戎剑却是赞叹不已。我虽未见过,但能让父亲赞叹的那自然是极好的,所以我才拿来与相较。”
章邯见她说的不似作伪,而这天下多的是知元戎名而不识其身之人,想来千虞也是当真不知道的。他又暗自思量一番,觉得元戎带在她身边始终是桩祸事,如今这番赠出去流落在这偏远之地也好。于是,他便也不点破。
而这边的千虞见他微拧着眉细细思量,不禁心内忐忑不安,生怕他窥出端倪。她倒不信什么泄露天机遭天谴之类的,但若让人意识到她能知道未来之事,说不定会惹来什么灾祸。然后她又见他如想通了什么一般,释怀的浅浅一笑,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不由轻舒了一口气。
注:○1○2百度百科——“元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