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后传来弱弱的询问声，我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奴儿，笑着开口道：“奴儿，我不是说过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娘娘，喊我姐姐就是了么？”“奴婢不敢。”奴儿惊恐地低下了头，怔了怔半饷才轻轻开口道：“娘娘永远是奴婢的主子，如果不是娘娘，奴婢恐怕早是一屡幽魂。今生今世娘娘永远都是奴婢的主子。”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道：“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妹妹，如果她还在的话，也许也和你一般大小吧。每次看见你时我就会想起她。”“奴婢长的很象娘娘的妹妹吗？”奴儿有些好奇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道：“奴婢失礼了。”“不，你们长的一点都不象。”喃喃地说着，仿佛又想起了从前和胭脂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我有些疲乏地合上了双眼。
“娘娘。。。”
“不，我没事。”缓缓睁开眼，又象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询问道：“清儿呢？今日可有闹腾？”
“回娘娘的话，小皇子已经睡下了。”
“是吗？”
“娘娘。。。”奴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奴儿，怎么了？”今天的奴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总是欲言又止，好象藏了心事却又放在心中不说出来。
“不，没什么。如果娘娘没什么吩咐，那奴婢就告退了。”
“下去吧，”我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数位宫人，吩咐道：“让他们都下去吧。”
“是，奴婢（奴才）告退。”
“奴儿。”
“娘娘何事吩咐奴婢？”奴儿慌忙转过身子恭敬道
“把清儿抱来吧。”
“是，娘娘。”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生活？难道我这一生就要永远困在这宫墙之中？”看着空旷而又华丽的宫殿，我忽然有种想哭泣的冲动。自己这一生究竟活的有何意义？还好还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我究竟要如何活下去？我真的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娘娘，奴婢把小皇子带来了。”帘外传来奴儿的声音，我抬起头，轻轻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痕，定了定神，开口道：“进来吧。”
“是，娘娘。”
我缓缓从奴儿手中接过睡的正熟的清儿，低下头在清儿额上印上一吻，睡的不安生的孩子在梦中轻轻皱了皱眉，伸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晃动着。。。。。
“乖孩子，清儿娘的乖孩子。“我轻轻将孩子放在被褥上，静静望着他竟然有一时失神。象，好象，真的很象。曾几何时，我曾对他说过我要为他生一个男孩，长的象他这么俊。而我，做到了。可是他呢，他又在何处？
夜深了，听雨轩里一片宁静。
睡在殿内的我，意识迷蒙里突然猛一激灵。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是有人在叩着铜兽门环，接着是院门“吱呀”的一声。
房外长廊上传来低微的说话声，脚步声渐渐近了来。我没有起身，只是抱紧了身边的孩子。如此深夜，除了当今皇上，又有何人会来此处？
我隐隐越越听见奴儿的声音，“奴婢。。。皇上。。。”，“不必。。。德妃娘娘。。。。”。。。。脚步渐渐临近，年轻的帝王走到了床前，撩开垂地的罗帷，静静坐在床头。
“娘娘今日身子还好吗？”
“回皇上的话，娘娘身子还好，只是没什么精神。”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想单独和烟儿呆一会。”
“是，皇上。奴婢告退。”
昊帝只是静静坐在床头，即使是紧闭着双眼，我仍然感受到那双炙热的视线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我。那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这么看着我，久的我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终于轻轻开了口：“烟儿，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
"烟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烟儿,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永远那么昏昏噩噩地过下去,你可知道当我们重逢时,我有多高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就是你....."
"烟儿,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长的真俊...."
"烟儿..."
"烟儿...."
..........
那一晚，他说了很多很多，整整一个晚上。
他只是静静坐在我的床前，一个人说了好多好多，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颊上。我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泪。
过了好久好久，那人才静静离开，就犹如他来时那般。
我慢慢睁开眼，朝外看去。
天，似乎有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