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你怎么了?平时你可是最大方得体的,怎么听说进宫,都出冷汗了啊?”宝钗温柔的握住探春的手,探春也冷静下来了,才发现宝钗的手心也都是汗,探春安慰的冲宝钗笑笑,迎春也关心的拉住了探春的另一只手。
“三妹妹,你别担心,咱们不过是奉命进宫伺候,又不是犯了什么罪过,不怕的。”迎春柔声细语,大家听了也都安了些心神。
“宝姐姐,二姐姐,我没事的……”探春笑着安慰大家,心中也有了主意,就算太后她们认出了惜春,此时也不是下手的时候,只要自己往后打定主意护住惜春,定然能保惜春万全的。
“林姐姐,你不吃药能行吗?”探春恢复了常态,大家也放心了不少。
“我没事的,只是还有点咳嗽,少不得在主子们面前忍忍,也就过去了。”黛玉面色平静,但是眼中却闪着光芒,那是应该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林姐姐,这是我奶娘给我的她家祖传的治咳嗽的药丸,正好这几天我也嗓子不适,所以就随身带了两丸,你吃一丸暂作压咳嗽的吧。”探春早趁众人不注意时从戒指里取出了两丸成药,她本是学医的,随身带来的药丸更是色色齐全。
“谢谢三妹妹。”黛玉还要和探春说话儿,紫鹃已经接过了药,小心的伺候黛玉服下了。
“咱们待会儿进了宫可不能忘了规矩,各位妹妹都要小心行事啊!”宝钗不放心的嘱咐着,大家都答知道了,宫车行走很快,只一个时辰就到了郊外的御苑,一时停住了车,两个嬷嬷忙着叫来宫女内侍搀扶伺候,又亲自带路,领姐妹几人到了一座偏殿模样的建筑里,几姐妹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听着两个嬷嬷告诉礼节和规矩。
“民女叩见太上皇、皇太后、皇上、太后……”几姐妹见到大殿里坐着几个穿着富贵华丽气质高贵的人物端坐在主位,知道是正主了,忙按嬷嬷教导的一样行礼问安。
“都免礼吧……过来让我看看……”一个慈祥的声音让几姐妹抬起了头来,只见李嬷嬷和张嬷嬷早已经在说话的老妇人身边立定了身形,正在和她细说什么,见几姐妹抬起了头来,老妇人忙招手让几姐妹上前。
“三位贾姑娘、薛姑娘、林姑娘,这位是太后,快过来啊!”李嬷嬷笑着来拉了迎春和林黛玉,张嬷嬷则拉了宝钗和探春,探春一手还拉着惜春,走到了太后身边,太后一时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喜欢的不得了。
“恩,贾府真是出美人啊!”太后和太上皇说了,太上皇也只是点头,接着又和一旁伺候的元春说,“元答应你看,你的几个妹妹都是好的。哀家都喜欢的很呢。”
“是太后您老人家过誉了,我的几个姐妹倒还算乖巧的。”元春正站在皇后身边,听到太后和她说话,忙欠身施礼回答。
“呵呵,不如把她们几个都留在宫里待一段日子,也算陪陪元答应。”皇后也在一边建议,皇上龙云则是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全场。
“也好,也好,呵呵……”太后一手拉了黛玉,一手拉了宝钗,笑着问她们可愿意多呆两天,两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都愿意伺候太后,也和大姐姐说说话儿。
“恩恩,你们哪个是今儿的生日啊?”太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众姐妹,探春听到问自己只得出来行礼答话。
“回太后,民女贾探春正是今日生日。”探春规规矩矩的施礼,到让龙云忍不住笑了,皇后看到脸色明显一变,但是她掩饰的很好没让任何人发现。
“哦,快过来让哀家看看,恩,真是个伶俐可爱的孩子。”太后拉着探春的手问东问西,先是问家里都有什么人,爹娘是谁?探春只得据实答了,当太后听到探春是庶出时不由得叹息了几声。
“好孩子,家里可舒心,有什么为难的事没有?说说让我这个老婆子听听,兴许能管点事儿。”太后怜惜的看着探春。
“多谢太后恩典,探春在家里有祖母疼爱,父母照料,生活很好。”探春小心的回答,宝钗偷偷的打量着众人,一时又看到了龙云在那里,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君主,立刻就移不开目光了,还好惜春在旁提醒,她才没有失态。
“呵呵,那就好,今日是上巳节,你们几姐妹可去河边游玩过啊?”太后又问众姐妹,宝钗忙回答没有,也说了家教严厉的话,满心希望会得到太后的夸奖。
“哼,这也大可不必,既是该出去的日子,也该出去玩玩才是,你们看,我就让那些小公主、郡主的都出去玩了,只要多跟几个可靠地管事的,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不然女儿家都变成囚笼里的犯人了。”太后对着众人说,皇后忙应声称是,皇上也乐的附和,“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正想到御苑的河边看看呢!”
“恩,也好,不如带上皇后,再把今年新选上来的秀女都叫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也学学外面,我老婆子看着也开心开心。”太后开心的说,太上皇则说自己有点累了,一旁的太肥忙扶着他进了内宫,太后也没了性质,跟着去了,大殿上只剩下了皇上和皇后等人。
“皇上,刚才臣妾已经吩咐桂嬷嬷把秀女们都接进御苑中了,不如皇上和臣妾现在就去看看。”皇后长的貌美似花,而且极温柔娴静,龙云对她也很客气。
“也好,那你们几姐妹就都跟来吧。”龙云吩咐着,几姐妹忙遵命跟随,一行人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来到了御苑的河边,这里的水可比贾府大多了,但只是静静地流动,水边已经是百花争艳了,一些穿着秀美的秀女三两一群的或站在河边看水中的游鱼,或是立在花树下欣赏春花,也有的穿梭在花间漫步,还有的聚集着说话儿,龙云一到,大家都赶忙行礼,探春略略数来,这御苑中的秀女居然有五六十之多,更有每人一名宫女伺候,再加上一些随侍的宫女太监,人数更是多了,大家见礼完毕,都看着皇上和皇后身边的探春等人。
“皇上,也让这几个女孩子去玩玩吧。”皇后笑着和龙云说,龙云也很开心,便吩咐了元春带着几姐妹去苑中好好游玩一番,元春受宠若惊的谢恩领旨,一旁的周答应和吴贵人都羡慕的不行。
“大姐姐,你在这里过的可好?”一离了龙云他们身边,迎春就忙着问元春生活情况,宝钗等也很关心的询问。
“各位妹妹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先前进来时先是伺候了太后和太上皇两年,后来又分到了皇后身边,现在是奉太上皇的的旨意伺候皇上,姐妹们回去可禀告老祖母,我这儿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惦记。”元春笑着回答,但是探春看到了她的笑中参了些苦笑的意味,探春明白元春在宫里不过是个名分像妾的侍婢一样,这种日子怎么能似在贾府做大小姐来的自在?
“众位姐妹快看,这里是牡丹园,早开的牡丹已经打了苞了。再过半个月就开了……再看那里……”元春见到家里的姐妹也很开心,兴奋地给大家介绍御苑的景色,黛玉不一会儿就累了,宝钗则是心不在焉,探春一直在担心惜春,倒是迎春心无挂碍,惜春小孩儿心性,倒把御苑看了个遍。
“元答应,皇上皇后宣你过去呢!”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来叫,元春也就领着众姐妹回了偏殿,龙云和皇后正在那里喝茶,见元春等回来就命她领着众姐妹去用晚饭,原来皇上和皇后早已用过了。
元春忙答应了,带了几姐妹又出来到自己的房里吃了饭,又要带着去给太上皇、皇太后、和皇上皇后请安时,龙云派人传来了旨意,命众人只管在元春处先歇息,又赐了众姐妹兰汤沐浴,原来这里的上巳节是习惯兰汤沐浴的,一时有宫女太监端来了新开的兰花花瓣,又有小太监拎来了一桶桶的热水,放到了元春住处的内房里。
“大姐姐,宫里就是好,咱们家里也算富贵的,怎么就找不出这么多新鲜的花瓣来。”迎春笑着把花瓣撒到自己身上,宝钗黛玉也在热水池中浸着,不时的嗅着兰花的香气。
“呵呵,这是皇上赏赐,自然又多又好。”元春拉着迎春,一起玩着花瓣儿说话儿,探春则带着惜春玩水,宝钗黛玉则是安静的享受。
“林姐姐,你也很喜欢这兰汤沐浴啊!”惜春躲开探春撩起的水花儿,躲到了黛玉和宝钗身后。
“你呀,这个会子还只知道玩,要知道御赐兰汤沐浴可是很大的荣宠呢!”宝钗拉住惜春,也止住了探春,让大家安静的沐浴。
原来这里的习俗是兰汤沐浴本是除邪去凶,上巳节时有条件的人家都要进行的活动,而且据说未出嫁的女子更应该一次不落下,否则不利于婚嫁,御赐的兰汤沐浴更是一般人难得的殊荣,得到这赏赐的都会赢得一个好兆头,将来不是做嫔妃也会嫁个好人家。
“大姐姐,这次我们都是托了您的福气,要不怎么就能有这种恩赐。”宝钗笑着奉承元春,元春也开心的笑了,脸上也有了些得意之色。
“听说宝妹妹也是进京参加选秀的,将来进了宫咱们姐妹就有伴了。”元春笑着说,“不如林妹妹也来吧,咱们三姐妹都在一起岂不是美事。”
“大姐姐,黛玉哪有这个福气,倒是宝姐姐倒可和大姐姐作伴,我在家里是嫡生独女,按制是不能选秀的。”黛玉笑着回答,看她的神色倒是不想进宫的,倒是宝钗只是抿着嘴儿笑,也不说话,原来这里选秀的规矩是很多的,模样家事差的不要不说,一家若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的话也是不许进宫的,为的是怕父母跟前无人尽孝,再者一家之中女儿再多,也只能选一个入宫,为的是防止姐妹在宫中结党,也怕外戚趁势专权,所以探春等都是没资格选秀的,现下也只有宝钗还有资格。
“我洗好了,探春忽然觉得兰花儿的香气越来越浓,池中的水也越来越热,熟知医术的她明白自己是快晕池了,大概是因为前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又受了些急怕和冷风的缘故,于是赶忙命一旁伺候的侍书等人拿了衣服毛巾,出了池子在一旁的软登上歇着。
“三姐姐,你这么快就好了啊?”惜春一副可惜的样子,元春命人又加了热水,让几人接着洗,不一会儿黛玉也说好了,紫鹃忙拿了衣服扶她上来,同探春一起坐在凳上,两人都只穿了贴身的几件衣服,慢慢的坐在凳上喝着宫女沏上来的热茶。
也就是过了两刻钟,元春等也出来了,惜春和迎春互相搀扶,宝钗扶了莺儿,元春靠着抱琴,大家穿好了衣裳,梳了头发,都到了内间休息喝茶。
一会儿又有小太监拎来了热水,元春忙说够了,不用这么多,小太监忙停了,只是又拎来的五六桶热水到不好在拎回去,元春正不知怎么办,探春便说让抱琴等也去洗洗,宝钗也说正好还剩着兰花,一时抱琴,莺儿,紫鹃,司棋,侍书、入画都喜得不行,忙谢了恩进去一起洗了,抱琴也带了几个要好的宫女进去,元春等人就在里间休息说话儿。
抱琴等人也不敢多洗,不过是沾沾御赐的喜气罢了,过了不一会儿就来伺候几人休息,正要安排时龙云又有旨意,安排几姐妹到凤藻宫休息,元春听了也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敢问原因,只得派人将几姐妹送到了一墙之隔的凤藻宫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探春等都早早的起了去给太上皇等人请安,刚到宫门口就遇到了同样来请安的皇后,几人忙行礼,皇后很有礼的命几人随自己一同去请安,刚请安完毕,元春陪着龙云就匆匆的赶到了,大家又忙着向皇上请安,等诸事已毕,李嬷嬷也来说早膳已经备好了。
“好,今天林丫头、薛丫头和贾家那三个丫头就陪我们一起吃点吧。”太后的性子很是随意,一句话说出,众人只能跪拜谢恩。
据探春得到的消息说,这个太后本是一个普通的宫妃,也曾经是原来太后身边服侍的丫头,是太后赐了现在的太上皇的,她本性淡薄,也只生了龙云一个儿子,初时后宫争位,她只是带着龙云在老太后身边伺候,并不参与,后来各宫都因争宠获了罪,太上皇极为恼怒,发狠整治了几宫,剩下的几个都不成样子,又担心后位空虚始终难安后宫,就从太后那里接过了现在的太后,立了皇后,她做了皇后并不严苛各宫,依旧安心服侍皇上,安稳各宫,太上皇十分欢喜,就是现在太后也常吩咐几位太妃好好伺候太上皇,并不嫉妒为难她们,所以大家都心服口服的尊敬她,连太上皇都敬她三分。
几姐妹一旁陪着略吃了几口,元春等人在一旁伺候,用膳后太后和太上皇就回宫去了,皇后和皇上也命人将几姐妹送回去,几姐妹回到贾府,早有人通报了贾府人等,宝钗等进了院子,到了贾母房中问安。
贾母细问了几人在宫中的情况,又得知见了元春,王夫人也略问了两句,听到御赐兰汤沐浴时,贾母等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薛姨妈也开心的拉着宝钗上下细看,仿佛兰汤沐浴后宝钗就更漂亮了似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恩赐,我们这几个丫头不能进宫了,林丫头又是独女,也只是沾个福气将来找个好人家罢了,倒是宝丫头,今年要是选秀,那是定中无疑的了。”贾母笑着和薛姨妈说,薛姨妈也乐得搂着宝钗,嘴里还只谦虚宝钗是沾了元春的光等等……王夫人也觉得面上有光,只是邢夫人模样悻悻的不过倒也凑了两句而已。
等到中午刚要吃饭,就有太监传出旨意,太后皇上等赏赐贾家三位姑娘和宝钗黛玉各一个攒珠累丝金凤,外加一些按例的礼品,喜得贾母等有陪着几姐妹谢恩接旨,打点了传旨的公公,大家等人都走了,才小心的取出各自的攒珠累丝金凤细细的瞧了一遍,这五个凤儿都是一个模样,各有大小百十个珍珠皆用金丝穿的孔雀屏儿,前面又用金丝缠上的金凤凰,凤凰口里还衔着流苏,样式华丽精巧,最难得的是系皇上赏赐,贾母忙令各自的奶娘好生收着,等逢年过节时在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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