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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王夫人为了荣华富贵杀了可卿,还是尤氏为了夺夫之恨向可卿下手?”我很好奇,这《红楼》第一案的凶手究竟会是谁。“我认为她们两人很有可能联手,王夫人会唆使尤氏下手,那尤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必定会拉王夫人下水。”绝汐说的一点没错,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流。“我先去将相关事宜安排妥帖,再与那贾元春好好交代一番,别到时露出马脚。”

王夫人接到抱琴的密信,信上说有要事相商。王夫人思索了半日,并没有将信中的内容告诉贾老太太,只是说元春在宫中需要打点,自己也想去进宫去瞧瞧,老太太默许了。

次日,正好十五日,是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之日,王夫人换好朝服便进宫去了佟皇贵妃那里请安,虽然后宫未曾立后,但佟皇贵妃的品级最高,又掌管着银鹤印奉旨暂管后宫。所以王夫人理当先向佟皇贵妃请安。

朝霞殿中,贾元春屏退了所有下人。“娘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人对你不利?”王夫人疑惑地看着贾元春。“宜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贾元春开口制止了王夫人的臆想。“宜人,你可知晓宁府秦氏的底细?”贾元春的直奔主题,让王夫人更觉得这次事情的重要性。“听老太太说是东平王的小郡主,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她了。”

“宜人,你好好想想,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做毫无利益的事?朝中皆知东平王生性节俭,并无多少积蓄;与王妃伉俪情深,又怎会多出一位郡主?”贾元春替王夫人分析一番,这番话将王夫人说的云里雾里的,她开始怀疑老太太当年的说辞,重新思索着秦氏的身份。

“娘娘的意思,这秦氏的身份非同一般?”“这秦氏大有来历,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竟把这样一个危险留在身边,将来若是被揭发了,一大家子都要受到牵连。”元春见王夫人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便下了剂猛药。其实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她欺骗的对象毕竟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她将要毁灭的是自己的家,是与自己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娘娘是说,她会牵连到一大家子。”王夫人惊恐地颤声问道。“不错,她是前朝皇室的遗脉。”元春神秘的说道。“什……什么,竟然……竟然。”突然王夫人噤声,估计是唯恐隔墙有耳,被别人听去了,可就不好了。“宜人可有什么好主意?”元春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希望王夫人不会为了虚名起杀念。“娘娘,这消息可靠么?”王夫人再次确认。“千真万确。”元春慎重回答。

“娘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王夫人一脸的笑意,“此话怎讲。”元春已明白了八九分,她不期望真和自己想的一样,故作不知。“娘娘,如果你在皇上面前揭发了她的身份,贾家不但不会但上罪名,还会有功于社稷。说不定皇上还会因此晋了娘娘的份位。”“可是这样,会将秦氏陷入生死边缘。”“我的娘娘,她是前朝的余孽。交给皇上,除了她,会让天下人心寒;不除她,迟早是个祸害;何必让皇上为难呢,就让贾家替皇上分忧吧。”王夫人说的冠冕堂皇,一条生命几句话就轻易的舍去了。元春未免心寒,今天是秦氏,下次呢?要是自己的命可以给贾家带来富贵,他们也会舍弃自己?真不应该还心存一丝侥幸,他们不是已经“舍弃”了自己吗?

“可是她是无辜的。”“娘娘,她一命可以换回贾家几百条人命,您或许还能晋位。要是再诞下皇子,那后位还不是囊肿之物,到时宝玉就是名正言顺的国舅爷了,仕途坦荡。看看大房还又什么资本与我挣。”越听越不堪,把自己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就是为了她的宝玉,为了她的管家权。强咽下心中的苦涩,艰难的开口“此事就交给宜人了,本宫累了。”

王夫人回到贾府后,越想越开心。好似她的女儿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好似她的宝贝儿子已经是圣上亲封的国舅了。王夫人觉得把秦氏的事情处理好,一定会得到贾母的赞赏,于是自作主张的没与贾母商量,而是直接去了宁府找了尤氏。也许这就是造化,如果她与贾母说明,贾母断断不会这么鲁莽就做出决定的。

尤氏对于贾珍与秦可卿之间的事,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丈夫为天,自己又是继室能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一口闷气生生的憋在心口,敢怒不敢言。今日王夫人找上门,居然是为了秦氏的事,王夫人当然不会好心到主动来为自己解忧,不管她是什么目的,除了秦氏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避免夜长梦多,决定当夜就动手。

屋檐上,一抹身影稍纵即逝,在天香楼附近便杳无踪迹。没错,那人就是秦可卿。她就知道今日王氏进宫,一定会有所动作,便一直尾随着,果不其然,她们今晚动手。换下夜行衣,思索一番磨墨、提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收笔,泪落。

“宝珠、瑞珠,你们跟着我也好久了。今日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们作何打算?”“主子,我们从修罗界就跟着你,无论你到哪,我们都会跟着你。”宝珠、瑞珠异口同声。“好,那我们七日后在城北郊外的一处荒地集合,这封信你们伺机交给珍大爷,千万别透露我还活着的事情。”可卿交代完毕,吐下了黛玉给的假死药,算好时间等着尤氏、王氏的到来。

只见尤氏、王氏撤退了天香楼所有婢女,端着一方托盘,覆以丝巾,不知其内何物。“秦可卿,前朝皇室遗珠。连老太太都被你骗过了。”尤氏讥笑“只可惜,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老太太宠着你,更是称赞你为重孙媳妇中第一个得意之人,你还夺走了我的相公。我恨你,我要看着你死。”“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他的爱,这是你一辈子注定的悲哀。”可卿冷冷的回击,犀利的言辞直刺尤氏的心脏。

“你胡说,他不爱我是因为你,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回过头来看我的。”尤氏已经疯癫。王夫人不想将事情闹大,掀开托盘上的丝巾,里面是三尺白绫。王夫人将白绫绕在可卿的脖子上使劲勒着,却敌不过秦氏的挣扎。“傻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王夫人向尤氏招呼着,就像喊着过来吃饭一样。

药效发挥,秦可卿停止了挣扎。这时王夫人、尤氏才缓过神来,看着气绝倒地的秦可卿,两人一阵慌乱,触电似的扔掉了手中的白绫,匆匆忙忙的布置成可卿抱病而亡的样子,离开了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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