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出来后跟恕恕交代了雪的事,然后便说出自己的决定,于是恕恕与黛玉商讨过后,由恕恕带着其他人会贾府,而黛玉则与雪在北静王府住几日,因为过几日,太王便会回来了,太妃觉得该让雪见见太王,雪,本是不想见的,那个糊涂爹,她是没打算认下来,反正认了个娘已经是赚到了,但是太妃坚持说父女之间即使不想相认,但是也该见上一面,彼此认识一下,而雪也顾虑到太妃的冤情,这才答应的。
当天,水溶回来太妃告知此事时,水溶倒是没多大反应,毕竟他与雪也是很熟,经常还被雪调侃,有这么个妹妹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有点感慨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但是对于太妃受的委屈,却是与雪一样对太王生怨了。
而贾府这边,湘云闷闷不乐地回来,贾环以为是受了什么气了,便开口问。
湘云看着贾环反问道:“涅,知不知道二姐姐的事?”
贾环点了点头。
湘云道:“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偏偏没人告诉我二姐姐已经没了,为什么我问老太太时,她却说二姐姐过得很好。不行,我要去找老太太问个清楚。”
湘云冲动地想冲出去,贾环拦下她,道:“我早与你说过了,不要对这府中之人抱有任何幻想,你为什么偏偏听不进去呢?你知道二姐姐是如何出嫁的吗?好听点说是嫁,其实这府中就你不知道二姐姐是被卖了,被大老爷万两银子卖掉的,而你口中的老太太还有那些太太们可都是知道的,可是她们就是默许了这件事,明知道那孙绍祖是个喜欢虐打妻妾的人,不少妻妾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却提出什么到了孙家之后生死不予理会,这分明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这就是你口中的亲人,还值得你口中心中惦念吗?”
“不可能的,你骗我对不对,你骗我,老太太最疼我们这些女孩了,怎么会如此狠心,不可能的。”湘云不想去相信这事,这些都是与自己认识相悖的。
“疼女孩?她只不过当你们是工具罢了,你当她真的疼爱你们吗?既然今天说开了,我也不妨多告诉些事给你听,到时候信不信由你。你知道四姐姐与林表哥的婚事本是约定在四姐姐及笄后举行的,后来却急急办了吗?你知道我姐姐到底是如何没的吗?你知道林姐姐为什么对贾家疏远吗?”贾环看着湘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何止这些呢!四姐姐与林表哥的事,是因为贾家想攀附忠顺王府,答应要将四姐姐嫁给忠顺王的儿子,那人的品性与薛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可是老太太却是亲自应下了这门亲事,还让尤大奶奶去说服四姐姐和珍大哥哥为的不过是贾家的富贵荣华。就算知道四姐姐和林表哥有了婚约,老太太却说要林家退婚,要不是林姐姐郡主的身份,四姐姐可能离二姐姐的结局不远了。四姐姐嫁不成了,于是老太太与忠顺王府协商说将我姐姐嫁过去做个妾侍,太太知道了消息,担心我姐姐嫁过去后会提拔我和姨娘,于是便派人给姨娘炖了盅毒燕窝送来,姐姐得到消息跑来阻止,姨娘不听姐姐解释心生埋怨,喂姐姐喝下了毒燕窝才毒死的,这是虽是二太太所为,但是老太太都是个人精了,会不知道,后来来查的人,还是她出面打发的。而林姐姐,你更想不到,林姑父在世时,老太太以孝的名义将林姐姐接了来,不就是看林姑父的管越做越大,希望林姐姐嫁给贾宝玉,林家以后可以提拔一把。姑父死后,老太太派琏二哥跟林姐姐回扬州,说是帮忙料理林家,无非是想打林家财产的主意,她们只是没想到林家却是有让人重新做人的魔力,琏二哥到了林家后,整个人都变了,后来便与林姐姐说出了老太太和太太要他谋取林家财产的事。这事你若不信倒是可以去问琏二哥,他总不会骗你,还有,你以为府中关于林姐姐的传闻是谁传出来的,不就是二太太,而老太太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打算插手过。”
湘云震惊看着贾环,眼神却是空洞,她真的不想相信这些,一向慈爱祥和的老太太会做出这等事来,她以为老太太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如今,她却不得不怀疑,老太太的用心,可是明明有疑点,自己有不想去想,怕答案自己接受不了,就这么呆愣着。
贾环知道湘云痛苦,与其等以后发现更痛苦,不如今天就告诉她,而且如是不早说,怕是以后做事都放不开手脚,不如今日说清:“如今一切都说开了,你是选择相信老太太还是我?”
湘云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选择题,但是她却不知如何抉择,犹豫地看着贾环,尽是痛苦。
贾环见此,心中微酸,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了,仍然比不上老太太在她心中的份量吗?:“既然你不知道如何选择,那我帮你吧!今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贾环转身便走,而湘云直到贾环走到门边了,才反应过来,紧张喊道:“不要。”赶紧上前从背后抱住贾环道:“涅,别走,不要抛下我。”
贾环见湘云这般反应,也不回话,湘云与贾环相处的这段时日,也知道贾环的性子,认定了便难以改变,说出口的话定是当真的:“涅,你说过要带我走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下我不管的。不要放弃我,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不要不要我好吗?我信你,真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你别走,不要留下我。”湘云哭道。
其实贾环又于心何忍呢,今日的事他只是不想日后自己与贾府对峙时,彼此为此痛苦,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没那么痛的时候,放手。
说来,湘云经过薛蟠的事后,倒是长大成熟了不少,至少不再冲动了,至少明白那些人是真心关心自己,而那些人是虚情假意的。而最大的改变就是湘云对贾环的依赖,贾环就是她的安全港湾。
久久,贾环无奈回身,环抱这湘云:“我又如何舍得逼你做这样的选择呢!可是这是迟早的事,与其日后突如其来,不如现在去慢慢适应,至少可以有个缓和期,日后若是真的怎么了,也不会太痛苦。”
“我明白,只是你不能再拿离开我的话吓唬我,你不知道这话比老太太的事更令我痛苦,痛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只要你在,其他人我都无所谓的,别离开我。”湘云道,她真的承受不了贾环的离开,若是自己没了贾环,就连生的姨姨都不存在来,其他人就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