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她,实在是这毛笔太难弄。她虽跟着四少把繁体字认得差不多了,但从来没上手写过。前世上小学的时候,也曾被父母逼着去过书法班,只不过硬笔书法还成,软笔的,一直停留在初学的程度。比起毛笔字,她更愿意上柔道,跆拳道的课。就连老师都说,她这坐不住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坐得住,那字就可以飞升了。
“一天没出去吗?”关墨之一进来,便见无欢站在桌边,捋胳膊挽袖子的还拉开一字横叉,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回来了?”无欢听到他的声音,高兴地回过头,眉开眼笑地,“这么早?天还没黑呢!”
关墨之强忍着笑,看着扑上来的小花猫,“天还没黑,怎么你这脸却黑了?还一道一道的。”
无欢随手一抹,“没事,蹭的吧!”
关墨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那一抹,脸上便又多出三道,斜飞入鬓。
红梅绿萼被无欢赶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一下行,这会儿听到隔壁自家爷的笑声,相视吐了吐舌头。
“红梅,看来这位未来主母是有些本事的,咱们何尝听过爷笑得这么开怀?”绿萼将绣花针顺头划了划,又垂下头,继续绣了起来。
红梅轻笑,“我看哪,不只是有些本事,本事还不小呢,保不齐咱爷还被吃得死死的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英雄什么红颜的?”
“不明白你指的是哪句。有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一怒为红颜,还有英雄不为红颜折腰,你看哪句对?”绿萼浅笑,“要你平时多跟夫子好好学,偏就知道舞刀弄枪,这会儿子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红梅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小声地嘀咕:“跟那书呆子有什么好学的?整日里拿眼睛都能夹死个人!”
绿萼摇头,不再理她。又绣了会儿,停了针,怔怔地发起了呆。
“又犯相思呢?我若是你,就大方地去问个明白。若是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两下一拍勾搭成奸,选个日子,嘀嘀嗒嗒吹着喇叭就过门。”
“那是两厢情愿……呸,我跟你说个什么劲儿,横竖你是个棒槌!”绿萼小脸一红,白了那不解风情的傻丫一眼,调整了一下心情。“我看,爷的大喜日子快到了吧?要不要跟家里说,先准备着?”
红梅本是噘着小嘴瞥着她,听到她后面的那句话,连忙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只怕家里的姑娘们会哭作一团了,谁让她们一个个的入不了爷的眼?早先爷家里有妾有儿的,谁也不当回事,知道爷没放在心里。可我看,这回咱爷可是较上真儿了。”
绿萼轻轻点了点头,“照你话说吧。……明儿我上街,买些最好的大红料子,再买些金丝银线,你好好陪着大小姐。”
“买那个做什么?哦……你终于想明白了,要嫁了?”
绿萼一翻眼,“什么呀?你那脑袋呀,白长。爷那意思你还不明白,咱俩以后就得跟着大小姐走。看大小姐拿笔那姿势,还不若你呢,想来女红也够呛。我早些做准备,把未来主母的嫁衣先绣出来,什么时候拜堂什么时候用,省得赶不出来,还要去外面买。”
红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虽比你大一岁,却是心粗得厉害。行,以后你就专心绣吧,大小姐的安全交给我。”
“出门的时候,咱俩还得一起去。万一有事,也好能分开身去找帮手。”绿萼倾耳听了听,“怎么没了动静?你去看看,端个茶,送个水的,再问下晚饭是出去吃,还是就在这儿点菜送屋去,别跟没事儿似的。”
“哦,这就去。”红梅应了一声,拔腿就走,倒是没嫌被她支使。
无欢此时正坐在关墨之的腿上,手被他握着,一笔一划地体会着行笔间的奥妙。
红梅一推开门,就造了个大红脸。垂下眼问:“爷,大小姐,可需要茶水?晚饭是出去吃还是在这儿用?”
关墨之歪头看了看正认真的无欢,回头说:“你去点几道菜,晚上就在屋里吃吧。”
红梅连忙退出门去,拍拍胸口,暗道一声,爷真是大变样了,这等亲密的事,做起来居然脸不红不白的。回到自己的屋,冲绿萼一顿牢骚,说她害自己。
绿萼抿唇轻笑,“以后咱们随身服侍大小姐,这类事多了去,你还能蒙着眼进门请示?只怕比这大胆的事都得常见。你一向说自己胆大,怎么这会儿竟扭捏上了?实在不像小辣椒呀,倒像只小白兔。”
小辣椒是姐妹们给红梅起的绰号,她也大方地认下,不想今儿被绿萼拿出来恶她,不由白了她好几眼。“下回换你去,你大方,经历过事儿的。”
绿萼小脸顿红,娇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人家明明跟祥哥什么都没有!”
红梅嘿嘿笑了两声,“我去点菜了。”便溜了出去。
无欢怎么看怎么觉得关墨之此举有白占便宜的嫌疑,那大手跟个锅贴似的牢牢握住自己的小腰,时不时地还轻轻捏个几下,害自己不能专心练字。
眼睛转了转,侧眼看他:“现练也来不及了,不若你帮我重新画?想必这点儿小事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关墨之正在心猿意马,不曾理会她话中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成,现在就开始吧。”无欢连忙起身,不待他反应过来便闪出三步开外去。打开自己的鬼画符,“来,都在这儿呢,我先给你解释一下……”
关墨之怀中骤然一空腿上一轻,回想一番,才明白过来,又被她上了一个小套。不由苦笑,心说绿萼那句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当红梅跟阿松端着托盘进来送菜时,关墨之已经在无欢的指点下画好两张了。无欢一脸的兴奋,晶晶亮地瞧着关墨之,“你还真是好用吔!”
红梅听了,手一抖,差点儿没将托盘扣地上。心说,这位未来的主母讲话还真是大胆,这种话也能大方地说出来。再一瞧,才明白过来,自己误会得太远,那脸红得半天没下去。她不是小姑娘了,平时里大咧咧的,组织里那些汉子们粗口什么的也不避着她,自然就被无欢的话给带歪了。
关墨之冲无欢笑笑,然后瞥了红梅一眼,吓得红梅立马出了一身冷汗。心说爷这功夫越来越深了,居然变脸变得这么快!
用过饭,无欢也不耽误功夫,又逼着关墨之坐到桌前,继续画。
被迫做工的关墨之,在好不容易被允许可以上床后,自是狠狠地疼爱了无欢一番,弄得无欢都想不顾一切随了他的意。好在关键时刻关墨之悬崖勒马,最后一步没有做到底。即便这样,无欢也觉得他还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面对这扁平身材也兴致勃勃,实在不像是个能禁欲的。
关墨之将背对着自己无欢搂紧,大手扣在那荷尖上,暗哑地小声问:“这些日子长得挺快呀,莫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无欢正沉浸在对他的YY中,不假思索地呸了一声,“还不是你按摩得勤勤!”
关墨之听得真切,挑了下眉头,有些厚颜无耻地回了一句:“那以后要更勤奋些,这样成果才会更突出。”
无欢哎呀一声,反应过来,回手掏了一把:“你个色大叔!”
关墨之销魂地闷哼了一声,反握住无欢的手不许她抽回,竟动了起来,“这样子也不错,我怎么早没想到?”
无欢无语……他还真是不忌口!难道这就是逼良为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