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怎么是你?”难道是我听错了么?他的声音里为何有着陌生的疏离。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他眼底的惊异迅速遁形,取而代之地是分外的怜惜。
“桦烨!我……”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觉得如鱼鲠在喉。
“太子殿下,我们是在普照寺来的路上遇到这位姑娘的,当时听她说要找太子有要事,因不知她的底细,不敢轻信,故而才上了绑绳带来,若有得罪这位姑娘之处,还请太子处置!”欧阳宇宽跪下神来,耿直地说道。
“真真是迂腐到家了,才刚不是让你赶紧给这位姑娘松绑的吗?”熊将军埋怨地说着,一边走上来殷勤地要解我的绑绳。这个人客着实的会见风使舵,他这句话可是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干静静。我素来讨厌这种虚伪之人,遂一扭身躲开他,对桦烨说道:“桦烨,这位欧阳将军也是忠心耿耿为你着想,你大可不必罚他!”
“姑娘,在下方才多有冒犯,你却还为我说情,如此胸襟实令在下佩服!”那欧阳宇宽完全没有料到我会为他说话,心悦诚服地说着。随即大步上前,只拽住绳索轻轻一拉,就轻松地解了我的绳索,又扑通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给我叩了三个响头。
他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实在令我拦他不住,我只得说道:“欧阳将军太客气了,将军一心为主,实在不必如此!”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本太子不予追究也就是了。”桦烨朗声说道。
“还是太子英明。”熊将军连忙奉承着。
我从怀里掏出那件我历尽风险夺来的玉玺,郑重地给桦烨奉上。
桦烨手捧玉玺,脸上是一片复杂的神色,令我怎么也看不透。继而,他满脸笑容,拉我入怀,赞道:“我的好映雪,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玉玺这股东风了!有了它,我更可以名正言顺地拨乱反正,夺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了!”
此刻,我突然想起我那为了救我如今还生死未卜的苦命大哥,一股酸楚袭上心头,不禁潸然泪下。
“映雪,你受苦了!你为本太子所做的这一切,我永生不会忘怀,我日后一定会加倍地补偿给你!”桦烨爱恋地捧起我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他的话语令我酸痛的心感到了一丝甜蜜,我拭去腮边的泪水,迫不及待地说道:“桦烨,那你一定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桦烨听罢,却微微一怔,继而便嘴边含笑地问道:“你这丫头,就这么等不及了么!”
他的话让我有了片刻的恍惚,遂木然问道:“桦烨,你知道我要什么?怎么就这般说我?”
“哦,没什么?映雪,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他神色一松,轻声问道。
“我为了盗取玉玺,已与那萧太妃反目,我险些遭了她的暗算。所幸玉玺终于到手,但是也惊动了宫中的侍卫,我匆忙逃出来,要不是有我大哥做接应,又为我引走这些官兵,恐怕玉玺也会得而复失,我也不会这般齐整整地站在你的面前。”说这番话,我已经省去了我在溪边中毒的事,我只是不想让桦烨因为我受的这些苦,而觉得亏欠于我。而对于大哥之事,我却绝不能不提,因为早一天攻进皇城,大哥就多一分生的希望。哪怕是他已身遭不测,我也必须全力以赴!
桦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郑重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一定迅速出兵攻打皇城,解救你的兄长。”
“桦烨,如此就拜托你了!”我微微躬身,要向他行礼。因为我想我刚才已经不顾有这么多外人在场,宣泄了自己的委屈,桦烨他毕竟是高贵的太子,且日后又将是一国之君,我不能让他的臣下觉得他的女人如此不懂规矩。
“映雪,你我之间,何来这般的客套?你为我出生入死,你的大哥不就是我的大哥么?”桦烨却一把拉住我,诚恳说道。
一股暖流沁入心田,我不禁为我方才对桦烨的怀疑感到歉就,桦烨他始终是知我,爱我,懂我,怜我的。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桦烨,多谢了!”我诚挚地福下身去!
“映雪,你这是干什么呀?都说了,我们之间不必这些虚礼的!”他话音刚落,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在意识涣散之前,除了感受到桦烨那温暖有力的臂膀外,我还听到欧阳宇宽那充满关切的声音。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抛去一切重负的我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深,很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粉红绣缎的帐顶。在普照寺这个佛门圣地竟有如此鲜嫩诱人的颜色,最重要的这是我喜欢的颜色,桦烨他真是有心了。
“沈姑娘醒了?”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女子,走过来含笑说道。
“这位大嫂是……”我客气地点头示意。
“哦,我是太子殿下派来侍奉姑娘的。”我心里一甜,桦烨想得真周到。
“请问大嫂怎么称呼?”我微笑问道。
“哎呀,姑娘折杀奴婢了,姑娘如此身份的人,对我这样的下人,何来用得请字。奴婢夫家姓李,是太子殿下琵下的一个小校,奴婢的婆母过世,族人我母女人单力孤就要夺我房产,我一气之下偷偷贱卖了房产,带着女儿来寻夫君,不料,我那夫君命薄,竞然在山中打猎,摔下山崖而死。本来奴婢夫君是自己嘴馋,打野味,按说他违反军纪,太子本可不管,但太子仁厚,怜我母女,就收留了我们,我们母女吃住在这里,心里着实不安,可巧姑娘来了,太子就就让我来侍候姑娘,这下奴婢可有了回报太子的机会,也可心安了。”
我听罢不住点头道:“大嫂虽为一介妇孺,却知施恩图报,着实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