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怎么来了?”我立刻起身行了个常礼。
代王扶起我,“告诉本王,你到底缺些什么?居然想要去做商女,你可知道平民分四等士农工商,商可是最低等的,商女的等级可还要低哦。”
“代王,漪房衣食无忧。”我一说出这句话代王就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不解的说了一句:“代王你干什么呀。”
代王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女人,你是健忘啊,还是你根本不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代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的记性还真是的不行,或者应该说:我把记性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再想不出来,我可就走了。”代王好像发小脾气了。我听到代王说这句话我才想起他所指何事。在代王起身的时候扯住他的衣袖。
“代王,我知错了还不行吗?”
代王这才转了回来,“好了不逗你玩了,说回正题,你既然衣食无忧,到底为什么要做商女?”
“代王,我想用经商所得银子去招募一批死士,一批只能效忠于我的死士。”在代王面前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他都听到了。
“死士,嗯。”代王点了点头“你是应该有一批死士,不然没人保护你,本王也不安心。”
“既然代王也支持我的话,那我就放心去做咯!”
“诶,那招募到的死士,本王可不可以用啊?”代王突然说出这一句。
“当然不可以。”我转过身子去背着代王。
“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东西我不可以用吗?”代王十分不理解的说。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钱是我出的,代王你一没出钱二没出力,我干嘛把我招募到的死士给你用。”
“女人,你说的轻巧,私自出宫可是死罪,没有本王允许,你要怎么招募到那批死士啊?再说,拥兵自重也是谋反,信不信本王告发你啊。”代王得意的说。
“讨厌,代王你公报私仇。”我转过去,一记粉拳砸在代王的身上。
“本王就是公报私仇,你又能怎样?”代王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挣脱不了动弹不得,红红的脸鼓了起来。
代王见我这样子,开怀一笑“要是本王出了钱又借了捷径给你,是不是本王就能用那批死士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点了点头,然后把脸撇过一边去。
代王掐了掐我的脸。“好了,别生气了。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代王拉起我向他的寝殿走。
“这不就是你的寝殿吗,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这里不是目的地。”代王屏退了旁人,将厚重的床板掀了起来——一条密道赫然出现。
“代王,这是……”我十分惊异——虽然我知道汉宫内有不少暗道密室,很多权臣的性命都终结在里面,譬如韩信。却不曾想,原来代王宫也有一条密道。
代王点上一盏宫灯,走在前面。“来,跟我走。”
我踩着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当我完全进入地道的时候,代王把灯给了我,上去关上了入口。
入口一关上,整个密室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我手中这盏宫灯在徐徐发光。我提着宫灯四处打量这这条密道。密道当中,有着五颜六色的壁画,大概的内容就是历代代王都通过密道去宫外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这条密道应该是通向宫外的。
我看着精美的壁画出了神——自从入了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闹市街景。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啊!”的叫了出来。
转过身后看见身后的人是代王,我这才松了口气,“代王,你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看得太入神了,又怎能怪本王吓你。好啦,快点走吧,明日你还得出宫呢!”代王拿过宫灯,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密道弯弯曲曲的,我在里面走着,完全没有方向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这是一处木门,打开之后,我们进到了一处大宅——这是代王在代国的一一处私宅。
大宅之内有着很多下人,但是他们并不称代王为王上。代王在这里的身份,是一位刘姓的有钱商贾。原来代王这些年,一直以代国商人的身份在各国经商,所积攒的银子,全部都用来采购军备招军买马,而招募到的士兵,对外号称就是刘姓商贾的家丁。代王的志向可绝非是做一个诸侯王。
代王将众家丁召集到一起。“你们看清楚了,我身边这个女子是我的夫人,自然就是你们的主子,谁敢对她不敬,就给我滚出刘家!”
“是!”众人整齐的应了一句,然后便散了。
“夫人,你打算做些什么生意?”
“代国的赞皇金丝大枣远近闻名,向来只为代国王室所用,不然就是上供给朝廷。夫君,这朝廷能有若能指定皇商,那我们代国为什么不可以有王商呢?若能以王商的名义将代国专供代国王室食用的枣子高价卖到各国去,那便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既然有代王的帮忙,那我也就可以做些大生意了。
“你这女人胃口可真不小,连代王室的主意都敢打。”代王对我的提议似乎很满意。“那夫人我们应当如何分成呢?”
“你我夫妻之间还用讨价还价吗?只要夫君你与我共享那批新的‘家丁’,那漪房就知足了。”我笑着看着代王。
“好,记着:这次的‘家丁’,要与众不同,如果刘家的家丁是一把刀,那这次的家丁就一定要是刀刃。”代王这句话的潜意思,应该谁都听得懂。看来,薄太后成为天下第一贵妇人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夫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这批新家丁起个名字呢?”就像青冥一样,一支部队只有有组织有纪律,才能克敌制胜。
“那夫人你可有什么好提议?”代王笑着看着我。
“当年姜子牙助武王伐纣时,一次行军途中偶遇一只貔貅,但当时却无人认识,姜子牙觉得它长相威猛非凡,就想方设法将它收服并当做自己的坐骑。带着它打仗屡战屡胜。周武王见貔貅如此骁勇神奇,就给他封了一个官,官号为”云“。当时姜子牙发现貔貅每天食量惊人,却从不大小便。而它唯一的排泄系统就是从其全身的毛皮里分泌出一点点奇香无比的汗液,四面八方的动物闻到这种奇香后无不争先恐后,不由自主跑来争食,结果反被貔貅吃掉。可见貔貅可吞噬万物而不泄,正如代国将吞噬其他七国而永不衰一样。所以‘貔貅’可谓是最好的名称了。”按照代王的意思,这批死士将不仅是我的忠实护卫,更将会成为代国军队中的精锐。
“好!‘貔貅’,就叫‘貔貅’了。不过有个名字还不够,还得将貔貅刺在身上,这才能够显示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们的貔貅将会是一个超越青冥的存在!”代王似乎是第一次将自己的鸿鹄之志如此直白的说给别人听。
我们小两口谋划了许久,包括貔貅的人数,入选标准,法则都已经拟定好之后,代王带着我去了代王城当中最为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间位置极好的店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和代王开始展开了我们的设计蓝图。
回到代王宫之后,我和代王都累坏了,我也没有回重华殿,而是直接在代王的寝殿歇下了。代王已经连续几日跟我歇在一起,引得宫内一阵风言风语。说我善妒的声音越来越多,但其实被妒忌的人好像是我啊。没办法,代王宫里的女人,眼里能看到的男人就只有代王一个。
第二天,代王还没醒,我就起了身。太后派来的人早就知道了我的所在,已经在殿外等着了。我回头望了代王一眼,就出门了。
太后派了的人肯定会把我的行踪告诉她,在汉宫的经验告诉我,只有取得太后的信任,才能在宫里过得好。太后已经偏袒白馨了,如果我再不努力,那我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悬空寺,寺如其名,它建在一座代国境内罕见的高山上。我并没有乘着轿子上去。首先我出生农家,看到那些下人这么辛苦,我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其次,求佛要心诚,只有让太后看到我的诚心,她才会觉得我是真心为代国为代王。其实对于太后的心理我不是不清楚,对于太后来说,代王就是一切,只要我真心对代王,就算她再不喜欢我,她也一定会接纳我。
我在宫里也呆了两年多了,虽然不会像其他美人一般养尊处优,但体力也是大不如前。还没爬上半山腰就累得快走不动了。额头上的已经多得滴了下来,望着遥不可及的山顶,我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我闭上眼睛,代王的面容就出现在我的前头。我与代王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我又怎么能够现在就放弃。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登山,只不过是我面对的第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