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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寝宫中的焦虑,我并不知情。我回到了重华殿,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已经快到晚上了。宁儿看我回来了就立即传了膳。

年关将至,宫里的食物愈发的油腻起来,尽是些肥嫩油脂,面对着这些食物,我并没有多大胃口。只是每道菜都浅尝即止,因而菜肴虽多,却并不果腹。用罢膳后,就命宁儿去准备衣服,沐浴更衣。

不多时,一池的香汤便准备好了。早从周朝开始,王公贵族之间就开始流行香汤浴。所谓香汤浴,就是以中药佩兰所煎的药水进行沐浴。佩兰所煎之水气味芬芳馥郁,有解暑祛湿、醒神爽脑的功效。虽然在这冬日里解暑祛湿大可不必,可提神醒脑这一功效对于劳累了一天的我来说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浴池之中水汽蒸腾,云雾迷蒙,香气残绕,美人浴香兰于幕帘之后。如此香艳的场景,但凡是男人,应该都拒绝不了吧,尤其是权倾天下的王侯将相。可代王估计是自古以来最不近女色的一位诸侯王了吧。我沐浴出来就看到了在外等候的代王,听宁儿说我刚进去沐浴的时候代王就已经到了,到现在,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宁儿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又是红红的,我看她这样,便先打发她下去了。

我向代王行了个常礼“代王怎的这时来了?”

“本王来看你,你不欢迎吗?”代王上下打量着我:美人出浴,不带一丝妆容,像那刚出清水的芙蓉花,质朴明媚,毫无雕琢装饰,莹肌如薄纸吹弹即破,身段似无骨柔弱娇美,唇不点而红,眉不修而形,面如皎月,眼如水杏——好一个漂亮的人儿!代王看着我愈发的痴了,我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人说美人西施江边浣纱,水中之鱼见丽姬而忘了浮游沉入水中。我看啊那沉入水中的鱼儿啊,就跟这殿中的鱼一样,都是只呆头鱼。”

代王还没反应过来。“这来陆上,哪里来的呆头鱼?”

我见他这般的痴,便笑得越发开怀起来。

代王这才如大梦初醒。“你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王都敢取笑,看本王这么罚你。”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代王若真生气了,那可太小家子气了些。”我嘟起嘴,看着他。

“好了,不跟你抬杠。王宫中的酒坊今日酿成几坛冬酒,特带一壶来与你品尝的。”代王叫下人端了两只铜爵上来,爵下有三足,可生火温酒,是专用于冬日饮酒的器具。

我不太会喝酒,想要拒绝,刚想开口,却被代王抢了先。“漪房,可不要拿不胜酒力来搪塞本王。花前月下,美人相伴,漪房你该不会要本王一人独醉到天明吧?”

代王这话说出口,我便不好再多加反驳。

我轻拈铜爵小口抿酌,代王则把酒临风一饮而尽。就这样的喝法,虽然我的酒量不及代王,代王却是必然先醉的。代王醉后,我以膝为枕,扶代王躺在了榻上。代王睁开眼睛看着我,握住我的手。

“我刘恒,醉时能卧美人之玉膝,醒时可逐天下之雄鹿,当真是这古往今来最为快活的诸侯王了。想当年,秦王扫尽六国又如何?往事回首皆成空,迟暮之年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是本王最快活,哈——哈——哈。”

“代王乃今朝之风流少年,又岂是那些粗蛮的武夫可比?”我微笑着看着代王,喝酒之后的脸上现着圈圈绯红,若朱砂滴入水中晕开的墨迹。

代王看着我这副面容。“漪房,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听到这句话,脸变得更红了些。代王接着说了下去。

“漪房,只要你给本王生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本王都晋你为夫人,好吗?”

我不知应如何答他,只是点了点头……(后面剧情,各位自行脑补啊)

第二日,我还在服侍代王更衣的时候,太后就派了人来宣我过去,代王今日不用早朝,便也就陪着我过去了。

太后寝殿:

代王牵着我来到了太后的寝殿,一到寝殿,就看到了白馨、蓝凝和颜汐三人,除南宫羽醒来之后就被软禁在太后宫中,汉宫来的美人,都到齐了。看着代王牵我上来,她们并没有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反倒是表现出一副得意的姿态,这反常的形势让我有些不安起来——难道说又出了什么事?

我在殿下朝着太后行了拜礼“参见太后!”代王也向太后行了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只是示意下人给代王赐座,并没有让我起来,太后是代王的母亲,而代王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太后的意思,代王也不好忤逆。

“窦漪房,你可知罪?”太后突然来了这一句,让我觉得迷茫而不知所措——难道我是汉宫细作的事情暴露了?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我如果此时太过害怕,只会显得我的心虚,得镇定。

“漪房不知自己犯过何罪。还望太后明说。”

“你借上供金玉手链向汉宫传递信息,你可认罪?”太后命人端着金玉手链上了殿来。

“漪房没有做过对不起代王和母后的事,无罪可认。”我跪在地上,加重自己的语气,使自己的话听上去比较可信。

太后不喜“我朝一般来说只把文字刻于铜铁器具上作铭文。就算在饰品上刻字,也一般是刻‘福’字,你刻这‘平安’作何居心。说!你是不是汉宫派来的细作?”

我听到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太后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怀疑我而已。只要我死不承认,应该就不会有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接下去。

“好你个窦漪房,你的意思是:哀家是非不分,故意刁难你。来人啊!”太后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就上了殿来。

“母后,你只是推测,并无真凭实据,这样就要冤了漪房的话!儿臣可不答应!”代王站了出来。

“恒儿,虽然哀家知道这样做,也许会让你恨哀家。就算是这样,哀家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代国的利益,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有这个嫌疑,哀家就得斩草除根!因为,哀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来人啊,把窦漪房拖下去,斩了!”太后护起犊子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虽然我真的是细作),难道这次我真的在劫难逃吗?

代王护在我的前面,侍卫们皆不敢上前。其实代王和太后有矛盾,最苦的,就是夹在中间的下人——一边是王上,一边是太后,该听谁的话呢?

“别说母后没有证据,就是有,漪房是儿臣最宠爱的女人,儿臣也决不会允许母后对漪房这样做!”代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他身后的我,真想冲上去承认了自己就是细作。心里有一句话不停的念着:代王,漪房就是一个无耻的细作,不值得你这样做。

太后看到代王如此,十分惊讶——这估计是代王从小到大第一次违背母亲的意愿。气的脸都煞白了,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代王连忙上去搀扶,太后竭力的喊了一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窦漪房拖下去,斩了!”

侍卫们这才敢上前心里暗想——果然太后和代王才是一家人啊!

代王想要阻止他们的时候,我已经被架起了。一旁的白馨、蓝凝和颜汐的脸上仿佛写着一句话——窦漪房,你也有今天。

“请太后赦免窦漪房之罪。”许负这时走了进来,难道她是算准了我有此劫难,特地前来搭救我的?

“住手!”听到了鸣雌亭侯许负的话,太后想都不想就立即照办了——这许负对于太后的威慑可不是一般的大。

“鸣雌亭侯多年不见,还是如此的风华绝代。您事务繁忙,怎的有时间来看望哀家?”太后定了定神问道。

“本侯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两个人。一个是代王,而另一个就是窦美人。”许负一语就道明了来意。

“恒儿的事可以容后再议,鸣雌亭侯且先说说这窦漪房为什么杀不得吧?”太后一听到许负为我而来就马上开口了。

“还请太后屏退闲人。代王和窦美人也请去外面等候。”许负此话一出,众人不等太后下令就退了下去。

大殿之间就只剩下了许负和太后二人。

太后给许负赐了座,然后就说:“薄羽洗耳恭听,鸣雌亭侯请说吧。”

“本侯与太后也算是老相识了,既然太后如此爽快,那本侯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许负顿了顿接着说。“我当年曾经说过太后您有为‘天下第一贵妇人’之命。而这窦漪房的命格不单只与太后娘娘您的相似,更是比您的命格还要好上几分。就面相来看,这窦漪房有旺夫之相,她将为代王产下一女二男,二十一岁便贵为王后,二十六岁就会成为大汉国母。大汉未来的天子也在她的子嗣之中。她寿命很长,故不仅能当上皇太后,更能当上太皇太后。她将助代王登顶皇位,并把大汉的国力推至巅峰。”

许负此话一出,太后的确是听得目瞪口呆。“鸣雌亭侯这话是否太过夸张?”

“太后,当年许负年少之时便料定太后有生天子之命,虽然现在代王还未登上王位,可当今吕氏年近迟暮,皇上性格软弱又久病缠身,本侯可以大胆定论——代王将在十五年内登顶皇位。只是若没有这窦漪房,此事便缺了些辅助,代王即便是登上皇位,也会命不久矣。”许负的话的确是太过惊悚,太后虽然不愿相信我就是大汉未来的皇后,但许负的话在太后的心里面还是极其有地位的。所以二人便不再谈论我的事情,而是派人出来宣了我和代王进去。

代王牵起我的手。“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我点了点头,随着代王进去了。

我们刚进到大殿太后就发了话。“窦漪房,哀家已经考虑仔细了,既然鸣雌亭侯替你说话,那哀家就放过你,哀家不管你是不是细作,既然恒儿喜欢你,那哀家就在这里给你和恒儿一个承诺——只要你为代王诞下王子,那王后之位便是你的,只是希望你记着哀家和代王对你的恩惠,不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太后不仅没有治我的罪,反而给了我一个特大的恩惠,看来这许负可是我的贵人啊。连忙向太后谢了恩,代王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太后可无暇顾及我,在她的心里代王才是最为重要的。于是她便连忙向许负说:“请鸣雌亭侯看看恒儿的面相吧。”

许负点了点头,看了代王几眼。“代王,乃人中之龙,就如本侯刚才所说,代王不出十五年便会登顶皇位,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见许负遮遮掩掩,连忙追问道。

“代王登位之前将有一场血光之灾,需要一位深爱着代王的人的性命来化解。”许负叹了口气说。

“那人可是我?”我开口问道——如果我的牺牲能够换取代王的皇位,那我愿意。

许负摇了摇头“原是天机不可泄露,方才本侯给你们透露的已经太多,剩下的,本侯不方便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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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栏:我们家漪房要当妈妈咯,馆陶公主准备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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