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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颠簸辗转十几日,终于是在这天傍晚来到了河内,如果可以,我真想在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过根据貔貅的情报——白千羽已经跟了过来,不过在跟他交手之前,我还是想好好的欣赏一下眼前的这个县城。

河内当真是富庶之地:

两旁的店肆鳞次栉比,薄暮时的斜阳夕晖普洒在那红砖绿瓦或是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我们眼前这个无比繁华的河内县,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我们下了车,在街道之间走着,擦身而过的是那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代国百姓的脸庞。商贩们在奋力的吆喝着,希望在宵禁之前能做成更多的买卖。在这种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中,夹杂着行人匆匆或从容的步履声,间或能够听见骏马仰身长鸣的嘶叫声。

酒店茶馆的旌旗在傍晚的凉风之中微微颤动,远远的还能闻到不知是哪家飘出的袅袅炊烟中所携带着的饭菜香味,给人以恬淡惬意的舒适感觉,这便是河内县城的味道——在泱泱盛世之下百姓们的自得其乐。

代王转过头对着戴着面具的周亚夫说:“看来,你把这地方管理的不错。”

周亚夫十分谦虚的说道:“是代王治国有方,亚夫只是按照代王的指示去做事罢了。”

向平在边上提醒了一句:“周公子,到了外头,也应该改口了吧。”

周亚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是,是。瞧瞧我这记性,应该叫刘大人了。”

代王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挽着身旁宁儿,眼睛却看向在前方身着男装的我。

我与残月都身着貔貅的特定服饰:一件黑色的外袍,加一顶精美的鹖冠——十分的干净利落!为了我的安全,代王让残月对我寸步不离,好不容易出了宫,自然得好好看看。我拉着残月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由于我们两个都穿着男装,于是便引起了一阵议论:

“我听说啊,这年头越来越多男人有龙阳之好了,这两个小生竟是如此大胆,居然当众都敢拉拉扯扯的,也不害燥。”

“诶,你小声点,当心给人听见,看他们那穿戴,恐怕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能够惹得起的。”

……

听到议论的我,也不脸红,只是拉着残月一个劲地偷笑。见着前头有卖热腾腾的面皮,便飞奔似的跑了过去。

“老板,你这面皮怎么卖?”我盯着眼前香喷喷的面皮说。

“三文钱一张。”老板十分豪爽的说道,口音中还带着几丝陕西口音(解释:面皮是陕西著名小吃,发迹与秦汉时期)。

“老板,虽然你这面皮做起来是得有些精巧技艺,可这面皮薄薄的一张,才要了多少面粉啊,居然要卖三文钱,太贵了些吧。”我开始和老板讨价还价起来。

远处的代王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在做何感想——代王亲自册封的夫人,居然为了几文钱和街边小贩讨价还价,真不知道是以前穷怕了,还是本性中带着点卢。

小贩无奈,笑了笑:“两位小哥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贩解释道:“那便不奇怪了,两位小哥有所不知,这最近啊,窦夫人迷惑代王,说是要修建灞陵,在民间啊,收刮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您别看现在这河内是片繁华景象,那完全是因为百姓在官府门口堵了三天三夜,这官府才有所妥协。”

“这位大哥,小弟我是晋阳人氏,我在晋阳的时候,王城里明明是贴了王榜说是修建灞陵不得强抢民夫,收刮民财,怎的到了这河内竟成了这般模样。”我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小贩的说法。

“唉,谁知道呢?可能啊,银两进了某些大人的府里吧。”小贩叹了口气,不再提这个敏感的话题。“过去,周亚夫将军在的时候,河内可是真的政事顺利,百姓和乐。现在呢,虽然县城里看上去还算富饶,可实际上已经大不如前了。我见两位穿着不凡,定不是普通人家,我还是提醒小哥一句,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的河内可不是什么安稳地儿,两位小哥若是过路,那能忍的事情还是忍了吧。”

“多谢大哥提点,我们兄弟要在河内待上一段时间,先给我们来两张面皮吧,若是好吃,下次我们还来光顾。”我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是十分不安稳:既然有官府出面,那么恐怕情况就要复杂了,到底是官府乘火打劫,还是河内的官府根本就是跟青冥相勾结在一起特意来引起事端的呢?

“咚——”宵禁的钟声突然想起,城门关了起来。小贩手脚麻利的装好面皮递给残月然后便立刻把摊子收了起来。

我在钱袋里翻出了一颗碎银,等着小贩找零头给我——翻钱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带的都是银子,根本就没有铜板——也是,谁会想到,堂堂代国夫人出门,居然会卖这种两三文钱的东西。

小贩有些为难了:“小哥就没有零钱了吗?”

我摇了摇头。

“买面皮儿的,动作这么慢还不收摊?再不收摊,老子就把你绑了!”迎面走来一位差役,勾头勾背的,两只手剪在身后,仿佛财主大爷上街似的巡视着周围。

“军爷稍等,很快,很快。”小贩向差役招了招手,然后转脸过来说:“两位小哥,这面皮儿就当送给你们尝尝,这钱,我就不要了,好吃再来啊。”小贩把银两塞回我手上,便挑起担子,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繁华的河内在宵禁的钟声响起之后就安静了,仿佛睡着的孩童一般,惹人怜爱。我欣赏着空无一人的青石铺就的大街,不过这样的兴致却被方才那个差役给打断了。

“喂,你们!”差役指着我们这群人(加上那二十名貔貅,绝对算得上是一群人)。“还不快走,再不走,等第二声铃声响起,老子可就抓人了!”

“本大人是新任的河内郡守,这些都是我的随从,请到我们去驿站休息。”代王从佩绶中拿出官印展示在差役面前。

“下官刑老六,参见郡守大人。”刑老六一见到官印便知是代王所言不假,连忙跪在地上,心觉不好:得罪了上司了。

“好了,我还没上任呢,不必如此正式,我们一行人从晋阳过来也是颠簸了十几日了,快领我们去驿站休息吧。”代王和善的语气,让原本以为冒犯贵人而心虚的刑老六安心下来。

“好嘞!不知大人贵姓。”刑老六开始关心起了他的新上司。

“免贵,姓刘。”代王的语气还是十分和善。

“哎呀,‘刘‘可是国姓,哪有不尊贵的道理?”刑老六立马开始巴结了。“那么,刘大人,小的这就引您去驿馆,请——”

“本官初来乍到,不清楚路径,麻烦你了。”代王果真是好脾气。

“不麻烦,不麻烦,大人是小人的下属,别说是引路了,就是把小人当牛作马般使唤,小人也是绝对不含糊的。”刑老六这句话,可是把我们众人的鸡皮疙瘩都给激起来了——见过狗血的,没见过这么狗血的!

“周公子,你当年在河内的时候可曾见识过这些差人溜须拍马的功夫?”向平小声的打趣着周亚夫。

“自然是有的,每新来一位官差,这些衙役便是一味的奉承讨好,可若日子久了,他觉着在你身上老不得什么好处了,这态度,也就改了。”周亚夫回答道“他们倒也不敢以下犯上,只是比不得你刚来的时候热情罢了。不过如果你是有点油水的主儿,那他们肯定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的。”

“哎呀,那可惨了,我们家刘公子油水这么足,那我们不是要见他那副恶心样儿好一段日子吗?”向平感叹道。

“是的,而且,这刑老六还只是一个,后头,还有一群呢?”周亚夫在面具底下笑着说道。

“唉,可怜的人儿啊。”向平长叹一声。

……

到了驿馆,我和代王决定让貔貅众人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他们才是我们此行安全、成功的保障。而我、代王、残月、向平还有周亚夫五人,便呆在厢房里,商议事情,为了避免隔墙有耳,我们选择了两个空房中间的那个厢房,残月负责看风和防止外人接近厢房。

我把刚才从买面皮小贩口中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其它人。

“看来此事并不单纯只是青冥在作祟,恐怕也有河内官府在搞鬼。”代王眉峰紧蹙,心里想着:如果此事真与河内官府中人有关,看来本王有必要对河内洗刷一番了。

“是不是双方勾结在一起还很难说。若是双方勾结在一起,我们倒也还好办了。若青冥与河内官府各行其事,我们就很难做了。”向平说的话很得我心。

“亚夫愚昧,听不懂向公子的意思,还望向公子点明。”周亚夫十分奇怪——以他的观点:若双方勾结在一起,势力更大,铲除起来,岂不是更难?

“若青冥与河内官府互相勾结,那我们只需揭发一头,便可顺藤摸瓜把另一头给找出来,可如果双方各行其是,那么我们就是把官府清了个遍,那只会让青冥趁乱全身而退,达不到我们原本的目的。”我把向平的想法说了出来。

“先不考虑这件事情,我们初来乍到,要先摸清楚情况,虽然河内是富饶安定之地,可我想在这种地方官员结党成派的情况应该不会少。周亚夫,你先来给我们说说这里的各个官吏吧。”代王还是很有领导者的风范的。

“诺!”

……

同一时间内,河内衙门:

“曹大人,新来的刘郡守到了,现在已经在驿馆歇下。”刑老六向河内的长吏曹节汇报情况。“大人打算如何对待这位新来的刘郡守。”

“先不急着考虑,待本县令明日会一会他再做决定。”曹节抿了抿茶,眼神中发出锐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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