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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背起荒,施展轻功,飞一般前往断崖。老头皱了皱眉,不似以往涎赖模样,颇有几分江湖前辈的威严,施展轻功追了上去。空和荒的轻功均为上乘,老人的轻功竟尚在二人之上。

到达断崖下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些村民在了。空轻轻放下荒,检查了血人一般的孤女,摇了摇头,对荒说:“不行了。”

孤女勉强着笑了笑,目光乞望着荒。大概是有什么要对荒说的,所以才会一直支撑到现在罢。空扶着荒附耳到孤女面前。

血腥味浓重,荒胃口里泛起一阵酸意。

“谢谢你,你让我……在死之前……终于,有了对生命的……眷恋。”孤女深深地喘息,血腥气扑到荒侧脸上。孤女突然抓紧荒的手,“带着空离开罢,请你……务必保护好……空。”

荒无奈,其实,一直都是空在保护照料她罢。只是,这番话,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空……他是谁?这个女人……跟空有着一定的关系罢。可是自己,却没有救她。愧疚之色隐隐浮于面上,孤女轻轻攥了攥她的手,示意她不必自责。荒扭过头去。

孤女伸出手去,抚上空的脸庞,血迹沾染上他那妖媚的容颜,更显得媚惑妖冶。对着空疑惑和思索的目光,孤女嘴角漾起微笑,手垂落,闭上了眼。

“她死了。”空对荒说。

荒转过头,一脸苍白,颜色疲倦。一歪,倒进了空怀里。

荒躺在床上,望着床上的帷幔,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一片黑暗。

不完全是黑暗。那黑暗里生长着一些纷繁的东西,看不真切,纷繁冗杂纠结缱绻,就好像这世间的人事。彼此牵着着许多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那个孤女并不是自杀的罢。应该是有人想要杀她,而且,她认识那个人,甚至还有着不浅的纠葛。她说,她终于让她在死之前有了对生命的眷恋,那么,她之前,应该是背负着什么使命而活着的,她的生命就是使命,她的使命……就是保护空……吗?

抬手揉揉眉心,冰凉的指尖把一丝清凉和疼痛注到脑海中。

隐约有种预感,空的身份不简单。他可能真的没有对她说谎,自打他有记忆时就一直在流浪,这应该是真的,不过,他应该是遗失了一段记忆的,也许是很小时候的事。空虽然大多时候都表现得像一个妖孽一般,但也会很温柔地待她,让她觉得仿佛是墨夜或者莫尘在她身边,这种感觉,不是一个一直在流浪中长成的人能给的。

她想逃离。想要抛弃空,自己离开。

只是,一种想法,而已。她没有良心,但不至于没良心到这般地步。

她背叛的人,对不起的人太多,罪孽已经够深重了,再多,她就真的承受不起了。

“荒。”空温柔里透着妖媚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出现。“醒了?”

“嗯。”荒伸了伸懒腰,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妩媚。空伸手捞起她的腰,腰肢柔弱拂春弱柳,空这一扶,荒就像一根柔丝一般垂在他臂上。空宠溺地笑着,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背。“吃饭了。”

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空温柔地用湿布巾轻轻擦拭着荒那张羞花隐月的绝世容颜,荒比这样,安安静静地,像一只猫。

空把布巾丢进水盆里,荒倚着床头浅笑盈盈,“空,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好父亲。”

“在那之前会先是一个好夫君。”空转身,妖娆一笑。他误以为荒在设想将来他们的孩子了。荒浅浅一笑,低头不语,也不做解释。

这一低首却是无限妩媚娇羞。曾经那个冷淡的人在跟墨夜相处了那段日子之后就变得像墨夜一般慵懒,现在,跟空在一起,虽然看不见他的妖媚,却到底也受了些影响,偶尔不经意间,也会有妩媚之态。

老头子似乎极中意空的手艺,在荒家中已经一连住了几日。但荒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若不是空在随他学武功,荒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许多事情让她感到很不安。

坐在桌前,老头不知哪去了,荒蹙起眉头,夹起一箸菜嗅了嗅,“空?”

“嗯?”刚刚走过来坐下的空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老头呢?”

“他……咦?方才还在。”空环顾一圈不见老头踪影,叫起来,“前辈?前辈!”老头不让空叫他师父,因此空只好叫他前辈。

荒沉息细听。放下筷子靠到椅背上,慵懒道:“喂……吊在房顶上屏息不舒服罢。下来。”

既然被发觉了,那么再躲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老头从屋顶上飘下来,身形轻快如纸,“啧啧……真厉害。这样都能察觉得到。”空惊讶地望着荒,原来荒厉害到这地步。

“这盘菜你既然加了珍贵的佐料,那您老就自己全吃了罢。”说着,荒就把桌上一盘菜推给落到对面坐下了的老头。

“我哪有加什么?”老头子狡辩。

“没关系,吞食无害。”荒沉静地说,又把盘子想老头子那边推了推,只是她看不见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

“荒,里面加了什么?”空看到了老头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疑惑地问荒。

“月籽藤,比钻石还贵重的毒,破入伤口之中则立即致死。面部僵硬,肺部瘫痪,无法呼吸而死亡,尸体呈蓝色。因该毒扩散极快,因此中毒后立即发作。……无药可救。”

荒说得安静平稳,空听了却是极惊惧的。愤恨地盯着老头子,而对方却只是赞赏地看着荒。

“到底该说你对我太自信还是你根本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荒的声音冷冽堪比数九寒冬的塞外风刀,一声一声,都是划破肌肤刻入骨头里的。

“你也说了嘛,吞食无害。”

“指不定谁口中有伤口呢。”

“你不是察觉了吗?”老头子死皮赖脸涎着笑,荒看不见也能从他的声音里猜得到他的表情,冷淡地吐出三个字,“很恶心。”再不理他。

老头子却认真起来,收敛起方才的笑,语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很认真:“天下第一商苏予曾经暗中评价将军府中无伤说,识毒者,无伤为尊,天下无出其右。”

荒安静地吃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空听到“无伤”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荒簪上刻的那两个字,大概也就知道了这老头子是在试探荒,心里很不爽,想到在他不曾出现的以前,荒和那个叫无伤的人一起认毒识毒,同时又有点醋意,当下冷哼一声,“齐东野语,不足为信。”

老头子的目光在空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荒身上,继续说:“看荒娃娃的识毒功夫,似乎不弱于无伤呢。要知道……”

“你话太多了。”荒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诡异。

苏予……他会那么说吗?既然是暗中的评价,那这老头又如何得知?他,跟苏予,跟御龙庄什么关系?

荒面上波澜不兴,心中却开始思量。空也突然想到一点:到底,那个无伤,是荒,还是荒喜欢的那个人?老头也是若有所思状。这一顿饭竟是各怀心事,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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