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冷笑一声,扯开被血濡湿了的床单,血液滴答滴答地滴落,对方吓了一跳。荒冷笑着,“我受了伤,宫女们竟然全都逃开了,留下我一个人,荒不出来自己找太医难道还要在月殿等死吗?”
那人一听,忙跪下,道过歉之后大声喊过人来保护空,又让人去叫太医。
荒见有人去找太医了才开口说:“空王府里有一位名为矢衣的女子,请把她叫来,就说我有个人需要她救治,不是我,所以,请务必让空王在府中静候。请把我的原话传给矢衣姑娘。”
此事惊动了商羽,正在莹妃处的商羽听闻此事,急忙穿好衣服就赶到了月殿。
御医为荒诊治的时候,矢衣也赶到了月殿。未进殿就停下了。那去请她来的人催促着让她进殿,矢衣疑惑地问:“不是说不是荒吗?”
“哎呀,您这还不明白啊,刺客就是冲着荒姑娘来的,荒姑娘那么说,只是不想让空王担心啊,谁不知道荒姑娘和空王情同姐弟,那刺客有逃跑了,万一拿空王作人质,要挟帝,要我们交出荒姑娘,那叫荒姑娘情何以堪啊。”
理虽如此……矢衣却笑了笑,说:“御医都来了,我这时候进去不太好,你先下去罢。我等一下,等御医走了再进去。”
那人想想也是,毕竟御医都好面子。还是矢衣姑娘考虑周全,也就退下了。
矢衣看着那人退下,看看四周没人,嵌入了月殿的偏殿中。
矢衣不敢点灯,只得悄悄寻找,没有找到人,正奇怪是否是自己猜测错了荒的意思,却听见一声沉重的呼吸。当下屏息凝神,静听。
“呵,空荡荡的月殿里竟然有这种地方。”矢衣敲了敲地面,虽然不明显,但是夜听得出是空的,是因为地板很厚的缘故罢。四处寻找机关,却找不到。
“荒也真是的。”矢衣叹了一声,低声对着地面说:“哎,我是荒叫来给你疗伤的,机关在哪啊?”
没有反应。
“憋死了?”矢衣纳闷地自言自语。重新运气聆听,还有呼吸声,没死。不由地暗自感慨,会武功真是一件好事啊。不过荒是对她太有信心还是对他有信心?把那个人藏在这种地方……
视线突然停留在门口,那里是荒经常卧着的地方。
走过去,借着淡淡的月光,矢衣发现,那里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门卡。
露出一抹笑容,矢衣试着按了按,不动。拨,不动。拔,也不动。
什么嘛。原来是找错了。
她可没有寻找机关的耐心,干脆动手把那地板给掀了。
事实证明……
根本就没有机关。
月殿是商羽的地方,会留给荒一座带机关的宫殿?开玩笑。那个地方,是荒心血来潮弄出来的,原本就想没有多大用处,也没有弄机关。
“竟然没有机关……”矢衣把那人弄出来,很是郁闷地感慨了一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差点误了卿卿性命。”
男子白了她一眼。矢衣正经起来,把男子身上的床单解下来,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包扎技术啊?”
“防止流出的血滴落,留下痕迹的。”男子很不屑地哼了一句。矢衣以为是他自己弄的,反嘲回去,“是一个人就不会作出这种不利于伤口的包扎。”
“嗳,荒跟你什么关系?”
“咦?什么关系……”矢衣想了想,“勉强算是主人和属下罢。”
“那么,小心她执行主人权利。”男子“好心”地提醒她。
“什么嘛……你是说……这是……荒弄的?”矢衣不可思议地等着男子,男子挑了挑眉。
矢衣不再说什么。有些事不该过问就不能过问。
“好了,你的伤还需要及时换药,已经没有大碍了,那里面不适合养伤,你就先在外面。”说着,矢衣又重新点住救治之前解开的穴道。
“荒也受伤了,我去看看,也许等下就会回来。”说完,矢衣就走了出去,男子白了白眼……还是把他的穴道点住了。不过,如果他真的想走的话,点穴会困得住他吗?
“你这里还真的是一个宫女也没有啊。”矢衣看到坐在床上的荒一个人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出声。
荒回过头,笑了笑。
“真是衰啊,我找了半天的机关,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矢衣坐到椅子上端起茶就要喝,荒不急不忙地说:“那茶是为别人准备的。”矢衣一听,吓得忙放下。还检查自己的手有无异样。
“好东西在茶水里。”
矢衣端起茶杯晃了晃,没有看出异样。她对于医术很精通,但是对于毒,却不如荒。
“水香。”荒解释。
“真狠。”
荒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当年有人也对我下过这种东西啊。”
“谁?”
“司马文静。”司马珏的姐姐,司马略的女儿。
“是因为凌苍罢。她爱慕凌苍也是世人皆知的了。不过,她最后不还是因为你而别斩首了吗?”
因为我……可不是嘛,那是她的计谋啊。因为她,死了那么多的人,她没有亲自去杀他们,他们确实因为她而死的。不对,不确切。是因为司马略才死的。
可是……还是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啊。
哼。荒冷笑。
离开将军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梦到那些接引之花了呢。现在,对于红色也不再厌恶了,甚至对于血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反感了。
因为她,已经双手沾满鲜血了啊。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救那个人吗?”
“嗯。过几天,就把那个人给空罢,也许,他能够保护好空。”
“你很珍惜空呢。”矢衣靠上椅背,悠悠地说:“那个人是来刺杀你的罢,不过……那人跟墨夜长得有点像呢。”
“你话太多了。矢衣。”
“也许罢。”矢衣不自觉地又要去端那杯茶。端起来了才皱了皱眉又放下。
“不喜欢就带出去倒了罢。”荒说。
“是帮你消灭证据罢。”矢衣撇了撇嘴。
荒只是淡淡地笑着。蓉蓉公主……与太后关系甚好。哼,也不过是利用罢了。算是仁慈了,让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没有生命一点一点被吞噬的恐惧。
太后,如果聪明的话,会明白这警告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