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屏退左右,以酒款待两人。
诺大的宫殿中,冷冷清清的,到是给了他们三人一处安静的说话之地,就像三年多前一样的情形。
流月冥一语不言地襟坐于矮榻前,动作优雅地煮着酒水。
身边的两人早已抛去君臣之礼,相谈正欢,都是一样出色的男人,话题又是绕着两人的前尘往事去。
这两人从小就一块长大,燕离虽贵为皇子,但与阮家这位三公子相处得确实是好!
他们二人谈着小时候的趣事,流月冥从一开始就极为不感兴趣,脸上却仍有淡淡的温笑,端坐一旁,做两人的听众。
“瑾煜,这往后我身边就多一个你相助了!如此甚好啊!来!”燕离举杯与阮瑾煜对碰一饮而尽,这两人显然是忘记了身侧还有一个流月冥。
“定当辅佐!”阮瑾煜与燕离关系向来不错,这般如朋友交谈,更是不顾着君臣之闲。
对比于流月冥,燕离觉是阮瑾煜与自己亲近一些,更像兄弟一些。
或许每一次面对流月冥时,燕离都会有一股不自然,这个国师生得太过于女像,每每都无法让人刻制住往她身上盯去,盯着盯着,是个男人都会有不正常的脸红。而燕离正是因为觉得怪异,每每都会故意避开不去注意流月冥的存在。
而流月冥也习惯了燕离这种表现,也没有去在意他们的忽视。
阮瑾煜瞟向流月冥,后者投来一抹温笑,而也就是这一笑引得际瑾煜皱了皱眉,转而不着痕迹地收拢,面色恢复正常,“皇上如今身侧有国师辅佐,想必已然是安抌无忧了,想必用不着臣了!”
阮瑾煜这等取笑之意,流月冥听得懂。
放下酒水,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头,“阮大人这是何意?别忘了,天琕国内还有一个摄政王在,如此还轮不到流某插足,皇上,您说是不是?”
燕离见此,不自然地咳了咳。
“流爱卿的实力,朕彼为放心!”
而也就是因为流朋冥有这样的实力,他才会在不经过燕倾的情况下直接让流月冥接了国师一职,而这事,一直都让燕倾怀恼在心。
“看来皇上对国师的评价彼高啊!国师,请!”阮瑾煜英俊的脸一扬,带着笑意与流月冥碰了杯。
流月冥悠然饮下热酒,大殿的风吹得呜呜作响,怕冷的她却非得要忍着端坐,若是有心人,定然会注意到,流月冥在尽量缩到避风处,靠近软榻,要是可以,流月冥真想直接躺在软榻上,然后将自己卷成一团。
“不敢当,阮大人才是皇上的左右臂,至于流某,不过一个吃闲饭的,比不上阮大人!”
给她打官腔,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喜欢针对她了,流月冥脸皮笑着,心底暗暗咒骂着这个哥恨的男人。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喜欢挖苦自己,或者说简单一点,是针对她。
阮瑾煜眯眼微笑,“听闻国师被本家认了回去,还记入了宗籍!”锋回一转,阮瑾煜已经转开了话题。
流月冥面色如常,并无异常。
她身为庶出之子,本该不应被别人如此恭敬对待,是她用实力,用阴谋博得了燕离的看重,才一跃升上如今这样的地位。
“阮大人消息真灵通啊,刚刚踏入皇城,这事就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份上了,流某到是不知啊!”流月冥悠悠把玩着手中的酒水,漫不经心地站起身。
阮瑾煜眉一挑,“国师既已是受用于国家,如此大事,自然倍受众人观注!下官知晓也是常事。”
流月冥低敛眉目,因为低垂着头颅,令殿中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知道她身上的气息已陡然转变。
正是两人疑惑间,流月冥依旧温笑抬目,“皇上,臣还有些公务要忙,就先告退了……”
阮瑾煜却是一笑,“国师,皇上都没你这个国师忙啊,怎地下官适才还在碎玉轩见国师与众美人相谈甚欢?一点也不像有公务在身的样子。”
燕离有些懒懒而坐,彼有兴味地看向流月冥。
流月冥无奈暗暗叹息,他还真的以为她这个国师有这么好做啊。若非是为了前途着想她会如此小心翼翼吗?
但若此时不走,等会儿就会有更大的麻烦降临自身。
流月冥冲正饶有兴味盯着自己的燕离作辑,“皇上,臣为何会出现在那碎玉轩,想必您比其他人都明白!”
燕离邪气地挑挑唇,笑语着一脸的无辜:“朕不知啊?朕在朝中忙活,不想国师却去快活了!唉~国之不幸也!”
流月冥嘴角抽了抽,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柔笑意,“嗯,皇上说得没错,臣的确是国之不幸也。不过,经皇上这么提点,到是让臣彻底的清醒了,女色不可近也!不然可是会误了国事!皇上,您说是不是?”
想阴她,她便让他的宝贝玉公主伤心。
燕离俊脸一僵,彼为不自然地咳了咳,“那个,月冥啊!”
流月冥一本正经地笑道:“皇上君臣有别!”
“流爱卿啊……十三她没有为难于你吧?”燕离偷偷瞟着流月冥的表情,但是对方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温笑,彼为令他头疼。
“皇上请放心,微臣会好好照顾玉公主的!”
燕离又是一个不自然地笑了笑,“如此甚好,甚好!”
“皇上与阮大人好好聚聚,微臣就先告退了。”
燕离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让流月冥再呆着,否则等一下不自在的只会是自己,这个流月冥啊,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就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天琕国有爱卿这样的臣子,是福!”
流月冥温温而笑,施了一礼,拢着大袄出了殿门,迎着寒风,流月冥步伐跨得更快。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于惧寒了,使得她自己也跟着一起惧寒了。
望着流月冥越来越远去的背影,燕离脸上的笑渐渐收拢。
“皇上?”阮瑾煜睨着燕离的表情,沉声道。
燕离微微回神,无声苦笑:“瑾煜,其实我并不想十三与他太过于接近……”
阮瑾煜眉一挑,“那皇上又为何……”
“十三来求过我,你知道的,如今的皇室中,十三是唯一的公主。”燕离不知想到了什么,苦闷地大饮了一杯酒水。
阮瑾煜似乎也知燕离心中忧恼,“皇上担心什么?”
“十六叔并不喜月冥,我夹在中间,也有些彼不是滋味,或许更多的是我心中的矛盾,那样的一个人,真的不适合十三……”每一次提到那个人,心中彼为酸涩,也不知为何。
阮瑾煜也苦闷一笑,想到那人千年不变的温笑,晃晃脑袋,声音竟已然有些沙哑,“或许,皇上您不该参与其中,就,就让它顺其自然……”
燕离有些喃喃自语:“顺其自然?嗯,或许这法子可行,来!此事莫提了,今日就让我们抛去君臣之礼,来个不醉不归!”
燕离的霍然开朗令得阮瑾煜也赶紧收起那抹不适,举杯与之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