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靠的如此之近,听得到他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他稳健的心跳声,而,他,是否也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连她都快无法承受的心跳?
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少年,不知何时,红晕又泛起在脸上。心深处,竟不知不觉的将眼前的男子与梦中人联系在一起。眼神瞬间黯淡,穆霜忽视了他的问题。
这世间,还有女子在他面前,眼神还能黯淡!少年微微一怔,不等穆霜回答,已开口:“院墙外,一里之内有有三重机关陷阱,而且一重比一重危险,方才,只是第一重危险就几乎令姑娘丧命,难道你还想试试第二重和第三重?”飘逸挥手,指向远处。
穆霜的顺着少年的手指望去,夜色中一片黑压压的小林,这安静、祥和仿沉睡的小林中竟藏着机关陷阱?
“我自然是不想试的,公子何不将好事做到底,带我出去?”穆霜压抑着剧烈的心跳,尽量将笑容保持的自然,毫不避讳的看向少年,眼睛舍不得离开,想要将那张脸上的每一个棱角都记住。
而,全然忘了,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不可。”少年笑若春风,话音却如刀一般坚决:重伤尚未痊愈,方才救穆霜又耗费了许多元气,自己也许可以勉强离开这里,带上她,结果只有一个:死!
这种正需要保存元气疗伤的关键时候,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女子耗费元气,是不是太过愚蠢?
彻骨的痛在心中炸开,袭向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经络,少年蹙眉,强运内息,压抑了无尽的痛楚。
“公子面色不好,怎么了?”倏然发现少年脸色惨白,穆霜的心,仿似一根琴弦,蓦地断了。忘却了本应保持的距离,向前移动一小步,就到了少年面前,抬手,摸向少年额头,旋即“啊”的惊叫一声,纤细的手仿佛河边受惊的青蛙,猛的弹开。
手,在触到少年肌肤的那一瞬,仿佛被烈火灼烧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收回时,手掌还麻麻的,可无暇顾及自己的感觉,穆霜表情瞬间由惊讶转为关切:“你的头好烫。”
不懂武功的她,岂知少年在运功时,就连肌肤上也蓄了阳刚的内力,她的手若不是缩得快恐怕已被震伤。
压制不住那股失控的真气,胸中猛的一阵翻江倒海的搅动,一口火红的鲜血便在少年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本来就润红的嘴唇,在巧夺天工的嘴角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也在穆霜身上画上一朵红花。
少年闭目调息,仿似风中的小草,摇摇欲坠。
慌忙将少年扶住,穆霜的神色和话音关切而焦急:“公子,你受伤了?”
冥冥中仿佛有一根线,在她见到他的那一瞬,便将彼此的心紧紧绑在一起,便似早已相识,少年的痛苦,她宁愿代受。
狂风暴雨过后的平静,失控的内息骤然归于沉寂,少年轻轻推开穆霜,与一个女子靠的这样近,他不太习惯。
不舍的松开手,穆霜退后一步,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但他这样将自己推开,穆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抬手间,在衣袋里取一块洁白手帕,递向少年:“擦一下吧。”
少年却摇头:“不必了。”客气的拒绝,说话间,抬手,长袖在嘴边随意的擦过,就将嘴唇和嘴角的血迹擦的干净。
冰瞳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清冷的视线定格在穆霜衣衫上的那块血迹上,少年嘴角一勾,便是一个令夜空颤抖的笑:“可怜了这件上好的衣服。”
他竟在说笑!方才的痛,似乎完全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是痛的习惯,还是,痛苦对他来说本来就不值一提?此时他疏朗的笑,比阳春三月里最令人醉人的阳光还要令人心动。
这时,穆霜突然在他身上找到了与自己的相似之处: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孤单混世,坚强的背后曾有过多少痛苦,恐怕只有自己知道。而,一次次的痛苦过后,脆弱的人,终于变得无比坚强;看尽了各种各样的事,却也学会了淡漠;当无数次在挫折中,重新握紧拳头,站起来,也已将痛看得很淡很淡。
“一件衣服而已,脏了便脏了,只是,公子伤的不轻,应当多保重才对。”穆霜的关切,流转在眼眸中。
“伤,也终究有好的一天,不是?”少年一笑,剑眉扬起,气息还不够平稳,笑,坦荡。
伤,终有一天会痊愈,仇,终有一天也会得报,笑,自己太过相信自己的“兄弟”;笑,他手段还不够高未能将自己置于死地;也笑,这个世道人心叵测。
面对这样坦荡的人,还能说什么,再劝慰,就显的自己太过小气,于是穆霜莞尔一笑,将话题岔开:“夜已如此之深,公子在风王府外做什么?”
“姑娘不是说过了,出来透透气?”少年勾着嘴角。
“是我忘性太大,自己说过的话反倒忘了。”穆霜也笑,夜风吹来,吹起那篷青丝,任由它扑在脸上,穆霜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舒心过了。
“我劝王妃最好回王府,老老实实的待着。”这句话猛的在少年口中蹦出。
被惊的一颤,穆霜瞪起杏眼开着少年,声音也已走样:“你知道我的身份?”难道,他也是雨潇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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