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豺狼虎豹的朝堂,白骨血染的社稷;刚经过一场北崇国的政治策反,现在又让我碰上家族之争?母子成仇的戏码?
我捏了把冷汗,戳了戳齐幻麟,“他们是亲生母子吗?”
齐幻麟转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点头,“亲母子!”
我瘪嘴,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站在梧桐树上的黑色劲装,又瞥了一眼身后那华贵如牡丹一般的女人,怎么看他们两人都不像母子,像,仇人!
一双小手都捏出汗来,看齐幻风风头正劲,不可一世;而妖女也是毫不退让,双目阴毒。
一个背对太阳,恍若涅槃重生,一个一脸阴沉,犹如地狱魑魅。
我打了个冷颤,觉得此地危险,小命要紧;管他什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刚迈开步子,耸着肩膀蹑手蹑脚的准备跑路,就从厅外传来一声,“白雪儿,你想丢下我不顾?”
靠,这话咋听起来如此蛋疼,活似我做了丧心病狂之事,不负责任的语气!
悄悄一个回头,齐幻风在看着我,齐幻麟也在看着我,连眼高于顶的妖女都看着我!
冷汗,大大的往下滴;伸手擦去,扯着僵硬的嘴角笑呵呵的说,“其实吧,洒家就是一个传说,你们想打想争都不关我的事,可不可以让我找一个安全地带保住小命,我是独生子,自己驾崩了,师傅老了没人收尸啊!”
苍天作证,我没有要诅咒师傅早死早超生的意思。
虽然与齐幻风远隔数十步,但我依然看见了他生气愤怒的眼神,而身后,妖女对我的无耻行径大为不屑,直接扫了扫衣袖,示意我这个人渣快快滚,免得玷污了她高贵的眼睛。
得令!快溜!
当又在我刚走出去数十步的时候,身后清冷的声音又传来,“白雪儿,我可是为了你提前回来的,你真的要弃我不顾?”
我哭了,捂着无泪的眼眶双手分出一条小细缝看向站在梧桐树上的齐幻风,捏声捏气的说,“幻风啊,不是我不救你,只是我这个小混混逃跑功夫一流,并不属于作战强大的人物咩!”
我尽量装的很无辜,在妖女面前不敢露出一份偏袒齐幻风的神色;要知道我现在只求能活着,小命保住了才能和齐幻风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抱着师傅长相厮守不是吗?
齐家堡,九曲十八弯;我刚走出大厅,就来到了小厅;一路上人迹罕至,空洞的房间、小路上都没有几个人走动,更可怕的是偶尔看见一两个人,刚想要冲上去打声招呼,就被他们冰冷的目光吓破了我的胆子,又缩回去,不敢动一下。
我走的双腿发麻,已经看不见齐幻风站着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我知道自己临阵退缩、抛弃新欢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很怕死!
欲哭无泪、自作自受就是我现在的写照;想当初跟着师傅在傲月别庄中吃着葡萄多舒服!想当初窝在师傅的怀里睡觉多舒服!想当初被师傅伺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舒服!
现在流浪在外,连一只小母狗都不如;我瞭望上苍,呜呼一声,人生多牟,变数颇多啊!
“这不是雪儿吗?”一声欢喜从身后传来,我耳朵动了动,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
紧接着,那发声物体突然移到我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神采,莹白的肌肤,绯色的嘴唇,还有那眼角的一颗勾魂摄魄的勾魂痣,不是吹吹这个妖孽还会是谁?
我大喜过望,后知后觉的大喊,“吹吹,真的是你这断袖。”
吹吹对我的打招呼似乎并不满意,翻了俩白眼,毅然决定原谅我,“是啊!雪儿,你不是在北崇吗?怎么会到齐家堡里了?”
我能告诉他我是被绑架过来的吗?
“别提了,流年不利;麻烦颇多。”摆了摆手,精锐的将这段时间遭遇的一切用了八个字解释完毕。
吹吹松开我的肩膀,那勾魂摄魄的勾魂眼和勾魂痣同时看向我,“应该是你自找麻烦,自己给自己添堵。”
精辟!真他妈精辟!吹吹什么时候变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简直就是了如指掌啊。
“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齐家堡?别告诉我这里面有与你志同道合的‘战友’。”我邪恶的眨了眨眼睛,对于吹吹的那档子事从来都是随口说来,真性情,从不遮掩。
吹吹瞪了我一眼,一把捂住我的嘴角,然后朝着四周警惕的张望几眼,几个快跑就将我拉到一座假山后面,“你呀,别乱说,小心被人割了舌头。”
一听这话,我忙捂着嘴巴,我这小香舌是用来勾相公的,可不能被割了。
我问:“那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他答:“有我这个神医出现的地方自然是济世救人了。”
吹吹对于自己的医术一项是自负的紧,其实我倒没怎么觉得;不就是他手里的金针能治好面瘫,笔下的良方能让人起死回生;偶尔有些诸侯将相抬起八抬大轿将他请进府治病救人,有些时候一些江湖大侠起着快马求他速速救命;我始终认为,跟他的医术相比,他的断袖之癖更让我觉得经典!
我凑近他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问:“给何人治病?”
“还能有谁,除了已经成了植物人的齐家堡老堡主齐啸天,还会有哪个病人让我如此头疼。”
说着,吹吹就无奈的捏着眉角,神色不像是装的。
但是刚才我明明听见齐幻风说自己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可现在吹吹又告诉我他在给一个植物人治病;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
我挠着吹吹,看着他被我挠疼的嘴脸,一脸急切,“说,那个齐啸天真的没死?只是成了一个植物人?”
“当然了,在我手里的病人要是死了,我的神医招牌可就砸了;雪儿,你不会是……”吹吹神秘的冲我眨了眨眼睛,本是墨色的眼瞳突然变的好黄,“你不会是看上了齐啸天,要当他的小妾吧!”
“去你大爷”我对吹吹的无限想象充满了憎恶和悲愤,“我生是师傅的人,死是师傅的鬼!”
见我义正言辞,一脸激愤,吹吹捂嘴傻乐,“好样的,雪儿,你可终于开窍了;真不枉无忧公子对你十四年的相思,十四年的照顾啊!”
呃?难道我和师傅的那档子事,连吹吹这个断袖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