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要是他被人莫名其妙的追杀,他也想弄清楚真相。前几日在百草堂见到春锦,到今天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回家又因为那首《绛仙殇》让他觉得愧对所有人。
姚碧落拿春锦没办法,早就晓得她是很有才华的女子,可却不知道她跟东方关系这么好,现在被东方这么一搅和,真没法收场了。
“你不该这么闲着啊?”姚碧落道。
“哎,我忽然觉得我不适合为了一个女子就停下脚步。”楚杰一脚踏在凳上,说的义正言辞。
姚碧落嗤之以鼻,道:“那你也走,等岳凌找到了金陵,想跑就难了。”
“不是吧,你是说……”楚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坐下来,道:“那个金陵不是神出鬼没的嘛,容不容易找到?”
姚碧落瞟了他一眼,不是说金陵神出鬼没嘛,他连见都没见过,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问你,如果你有危险,你会不会去找春锦?”楚杰很认真的问。
姚碧落想都没想就摇头,肯定不会,当然排除要死了也许会去见她最后一面。什么跟什么,做什么问他这种不吉利的问题?
“不要这么看着我,是幽幽问楚云的?”
幽幽?!姚碧落真讨厌这个女人的名字。
“如果楚云有危险,楚云会躲到心爱的女人那去吗?”楚杰装模作样的学着幽幽说话。
“楚云说不会,是吧。”姚碧落道。
楚杰拼命的摇头,“所以我觉得我好像不喜欢冬儿,因为我有危险,说不定就会去找她。”
姚碧落没管楚杰还在说些什么,暗想不好,难道说……想到这,姚碧落急忙问道:“那现在幽幽呢?”
“楚云走后,昨天幽幽也不见了,可能跟着她父亲回苗疆了。”
“那个苗女的巫蛊很厉害啊。”姚碧落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楚杰想起前些天幽幽戏弄他的事就心寒,道:“简直吓死人的。”
姚碧落不能确定的事情很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跟楚杰讲的绝不是同一件事。
柳苑。
“爷,你叫我?”柳三仟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他的书房,秋袭识趣的站在门口轻唤。
“进来。”柳三仟没有抬头。“听芙蓉说你一直都闷闷不乐,怎么,怪我冷落了你?”说着,柳三仟把秋袭拉到腿上。
“不,不会,妾身知道爷事务繁忙……”秋袭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柳三仟不由分说俯下身,蹂躏秋袭的红唇。听到有响动,柳三仟向门口望了眼,道:“彦泽,进来。”
“恩,岳父大人,事情不急,我还是一会再过来。”杜彦泽言辞闪烁,说完欲转身。
“等等,你没正式见过秋袭吧。过来,见见你五娘。”柳三仟扣住秋袭,不让她起身。
杜彦泽无奈,只好上前一步,做了个揖。
“姑爷不必多礼了,日后还请姑爷多多关照。”话是本来就该这么说没错,可秋袭口中说出来,两人都觉得不自在。秋袭一直尽量避开见他,没想到,今日在柳三仟书房竟然如此相见。
“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柳三仟朝杜彦泽挥挥手,转而对秋袭道:“每天不都闲着吗?抹点胭脂,我比较喜欢。”
秋袭还能说什么,只好低下头,道:“是,爷。”
不想等杜彦泽走后,柳三仟便也让秋袭离开了。等秋袭走后,柳冀蓉从书柜后出来,道:“爹,你真厉害。”这样子,既伤了秋袭,又让杜彦泽死心。
“谢谢爹。”柳冀蓉撒娇。
“谁叫你是我宝贝女儿呢。”
秋袭绕过回廊的时候,却见杜彦泽在等她。她愣了愣,道:“姑爷有事么?”话里的生疏杜彦泽怎么会听不出来。
“小,额,五娘,听说五娘前几日惹了风寒,不知好些了没?”杜彦泽无奈。
秋袭笑得机械,道:“没什么大碍,姑爷费心了。”说着,秋袭便绕过他走了,而杜彦泽分明还有话要说,却没有叫住她,让秋袭心头一阵寒意涌过。
柳条已经垂到了树下的石桌上,春锦顾自斟酒。
酒杯“哐当”落地,春锦顺势倒在石桌上。其实她没有醉,只是想借醉不起。她的声音哽咽了,吟着《绛仙殇》中的下半段:“深醉沉吟低柳岸,华容碧影落晚寒……碧落”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春锦是一字一顿说完的,她那时候想,乔学士会听到的,也许会盛怒,可没想到连姚远也只是请她“喝茶”,乔学士压根就当不晓得。
紫衣女子轻轻拾起酒杯,默默地坐到春锦身旁。春锦抬起头,盯着对方的清丽容颜。夏雪伸手把春锦的发拨到脸旁,“二姐,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上你心头。”
春锦理了理乱发,道:“不会再有。”这倒是她很清醒地回答的。
心比天高,然,命比纸薄。
“二姐,楚云他会很担心你。”
“我知道,”春锦淡然道,“雪儿会误会?”
“只是有点不高兴。”何止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他的冷淡,他的离开,夏雪都不能麻木的当没事发生。
“他最关心的永远是你。”夏雪道。
春锦有点吃惊,不知为何夏雪会这么笃定。春锦望了望眼前沉浸在幸福中而不自知的女子,一如一年前的她。春锦想起那次楚云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雪儿是柳三仟的人?”
“你会是自愿么?敢问这个世上有几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你替柳三仟办事呢?!两个,嫂子……夏雪……” 春锦抱着笃定的态度笑着。*****
“可她最在乎的是你。”那个混蛋被人追杀还不忘了来连累他,春锦能不耿耿于怀嘛。春锦径自走向绛仙阁,夏雪望着她的背影,紧咬着唇把壶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