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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的,充满疲惫的撑开沉重无比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尽的黑暗。这是什麽地方?为什么会这样暗?她完全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一股无名的恐惧由心而生,她慌张的坐起来,伸着双手胡乱摸索,但除了臀下那硬邦邦的东西以外,她什么都摸不到,她眼前空无一物,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恐惧感越生越烈,她开始害怕,好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看不见,只知道好害怕好害怕,难道……不会的!天啊!她难道真的瞎了吗?

“不!”她惊叫出声,在黑暗与恐惧中滑下雨行清泪。

冷莫言闻声惊醒,触及眼帘也同样是一片黑暗,他惊讶灯怎会熄了?但也觉察到床上有挪动的痕迹,她醒了!一抹喜悦顿时排山倒海将他淹没。呵!她醒了!她真的醒了!他不敢相信,他没感觉错吧?冷莫言用力甩甩头,然后再度定睛一瞧——黑暗中也不全是暗处,床后背方隐约一抹暗光飘浮,只要定住神,还是可以看见某些东西。他看到她了,看到了!她真的醒了!忍不住惊喜出声:

“你终于醒了!”他的嘴边泛起一抹看似僵硬的笑容,显然的,笑——不是他常有的动作,但那难得的笑容在赫见她的眼泪时瞬间消失。隐约光线中让他发现她脸庞处的闪亮。

有人?伊凡好像也在黑暗中抓到一线光亮,双手胡乱摸索,企图能摸到他,“你在哪里?你是谁?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冷莫言一愣,才想起忘了点灯,难怪她会惊慌失措,于是连忙燃起灯油,“不是你看不见,是屋子里没有点灯。”亮了,她看见了,原来自己没有瞎,是屋子里没有点灯!伊凡放心的松了口气,望向那个已经点亮灯油正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眼前乍然出现一张如刀镌般,陵角分明、刚毅无比的脸庞。接着又是一股熟悉盈满她的胸怀,怪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她已经忘了在哪里了?

“我好像见过你?”伊凡对他抛出这个问号,那柔美婉雅的嗓音比黄莺轻啼还要好听几百倍,她端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眼珠不断的瞧着他,毫不忌讳的就这样瞧着他不放。这情况倒是让身为男儿身的冷莫言不禁尴尬了起来,这样死瞧着他不放,怪让他不好意思的。他一样笑得很僵硬道:“你忘了?在树林里,是我救了你。”

树林?救?她测头想了一下,然后睁大一对明眸,“喔!我想起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受伤了吗?”冷莫言一愣,天啊!他该怎么向她解释呢?说是他先撞伤她然后在救她吗?这样会不会没有说服力啊!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她已经失忆了。“喂!你在想什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你不知道怎样回答?”伊凡不解这个帅哥为何会对她这简单的问题进入沉思状态。

冷莫言突然有个念头,自私的,她不是失忆了吗!她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过去,这样一来他可以给她一个身份,有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这种强烈的念头让他失去了自己一向独来独往不受任何人羁绊的个性。他在床沿边坐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那灿烂的美颜所吸引,她不但美,而且美得令人动心、令人神魂颠倒,会不自觉的对她产生怜爱之心。奇怪!他怎么这样一直呆呆的瞧着她?对呀?伊凡也这样想,他怎么一直这样死盯着她不放呢?难道他中邪了?伊凡柳眉微蹙,将脸凑近他,一点也不羞涩的回视与他,好像这样看人是很自然平常的事般。反而是他被这麽近距离盯瞧,浑身不对劲起来,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问:

“你在看什么?”他的心此时跳的很厉害。

“是呀!我也问你啊,你在看什么?”她反问他,天真的眨着有些茫然的眼睛。

“我……”他语塞,突然尴尬起来,但那种尴尬很快的被出口的问题所取代;“对了,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

伊凡愣了一下,双眸再度轻眨,一对柳眉缓缓蹙了起来,然后喃喃自问:“我是谁?我……我……”突然感觉一股刺痛窜进她脑袋,她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低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先不要激动,我会告诉你你是谁的。”天啊!自己到底要怎样说呢?“真的吗?你知道我是谁?”伊凡激动地拉着冷莫言。“呃!对……对……”“那快说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她很明显的满脸迫不及待,冷莫言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也罢!一个谎言能让她开心起来,就算要他下地狱也值得,他清清喉咙镇定地说:“你是利州人,你父亲是一位经商商人。”他最快只能想到那地方,因为那里有他祖父的坟墓。“那我父亲叫什么名字?还有我呢?”“你父亲姓武,叫……武士彟。”对,就这个名字,反正她也不会认识,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武士彟?那我呢?”“你……”冷莫言看着眼前这似梦似幻的美人,娇小玲珑、柔媚娇俏,宛如嫦娥下凡般楚楚动人,柔媚?蓦地一个词浮现在他脑海,脱口弹出,“媚娘……”“媚娘!原来我叫媚娘。”伊凡将他无意轻呤出的词会意成以为是她的名字。“媚娘!哦对……你就叫媚娘。”冷莫觉得这名字也不错,也只能这样将错就错。“媚娘,武媚娘,哈哈……这个名字真的好好听,哈哈……那我家里还有些什麽人?你说我爹是做生意的,那一定很有钱了!”她还真一股脑投入到那种捏造的虚假中,这可令冷莫言十分苦恼,撒谎,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他也知道要完成一个谎言要用很多个谎言去配合它这个道理,他究竟现在在做什麽啊?这样骗她,真的好吗?“呃……木材,对,做木材生意的,你是独女,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女儿。”没想到竟捏造个假身份,都编得心惊胆颤。可伊凡却相信的不得了,丝毫没有怀疑这个男人所说的。“那请问,你……是我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因为这问题对她很重要,她必须得问。而冷莫言被那含苞待放般美丽娇颜给灌醉了,飘飘然的,“我是你表哥,冷莫言。”他的双眼就是无法从她红红的脸蛋上移开。“你失忆了,所以才不会记得我。”

这时,一个不识相的人影走了进来,是雪儿,见他们眼神缠绵相对,更是给她以当头棒喝,痛彻心扉。“她醒了!”她必须将自己的痛隐藏起来,因为他不是弱者,不需要同情。闻言,冷莫言惊醒过来,这才发现雪儿已出现在他们身边。“雪儿,你来的正好,她已经醒了。”雪儿在冷莫言的让位处坐下,伸手为伊凡仔细把脉,赫然发现她脑中有一块淤血压住了神经,她显得有些难过的收回自己的手。

“怎么样?”冷莫言关心的问。

雪儿看了看冷莫言,没有回答他,反倒问床上的病人,“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媚娘,武媚娘。”对着雪儿绽开微笑,并且打开了话夹子,“你叫雪儿?好漂亮哦!表哥,我大还是雪儿大,你真的好福气耶,有这么漂亮又有本事的小姐在身边都不告诉我。”表哥?雪儿抬头看着冷莫言,她脑袋一片空白,打从她认得他起,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表妹的。“是的,媚娘是我表妹,只是我没跟你提过而已,媚娘跟你同岁,日子算来比你小,所以你得好好照顾她。”他那么镇定,那么严肃,没有人相信他说的是假话。

就算雪儿相信他媚娘是他表妹的事是真的,可是有一点她就不明白了,她将冷莫言唤出探问,“冷大哥,她真的是你表妹?”“什么时候连冷大哥的话都不相信了?”他发觉雪儿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不是冷大哥,只是……”“只是什么?”镇定表面内他极度不安的问。“只是我发觉她脑中有一块淤血压住了她的神经,正确来说,他应该是失忆了才对?可她怎么……”“不是每个病人都是同样的病状和反应,你们大夫只是依伦理推断,而得病的人并非非得以你们的推理来生病吧!”“这倒不是……”他打断她的话,“好了雪儿,我知道医者父母心,我也知道这种疑难杂症对你来说是一种挑战,但是够了,已经够了,你为她做的已经够了。看,这些日子你已瘦了好多,不要再为媚娘的病担心了,也许那点淤血并不足以造成她记忆全失。等她身子好些了,我会带她回去,只要回到她熟悉的地方,慢慢她就会想起来了。”冷莫言对她片面的关心,雪儿由心感动,只能顺着他的意愿不在理会了。然而,她从来就不知道他这些话中的含义,而他就是不想让雪儿医好媚娘这么简单而已。

天啦!他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奇怪的念头立即在他脑中搅动起来,搅得他心烦意乱。不,他怎么可以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呢?太奇怪了!怎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雪儿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平静的心湖从未曾为她激起任何一丝涟漪,如果……如果连雪儿这种既美丽有纯洁又清丽脱俗的女子都不能让他动心?怎么也不会料到,他甚至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然而,这个连名字都要让他取的女子,竟让他的心如波涛海浪般层层卷起。老天!他是不是也病了?病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跟感情,要不然,他怎么会有想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呢?也怎么会有不想让雪儿治好她失忆症的念头呢?他心知肚明,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她萧玉雪治不好的病人,但他宁愿让自私的念头搅动他的意识,让他无可抗拒的去接受这个难得的事实。

这样也好,说不一定她的过去并不美好,上天才让她失去记忆的,只要记不得,就不会伤心和难过,也许,这也是上天冥冥安排的,他该欣然接受才对——这么想无非也是想让自己减轻一点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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