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有没有给琴儿带东西啊!”师姐拉着师傅的手撒着娇。师傅的神色有一丝疲惫,脸上的冰也因此而少了许多。“你这丫头现在是大姑娘了,还找师傅耍赖要东西,也不知道害臊!”边说还边看了子玄一眼,而那一眼却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趁着师姐在那儿害羞的工夫,师傅打开了包袱,包袱里有二个礼盒,一个条型一个方形的。师傅拿过其中条型的礼盒对我说:“这次为师见着你爹了,他想让你回家见见你娘,我答应了。过二个月你就出谷吧!”
“爹爹他好吗?”我急切的问道。可以回家了!六年多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师傅淡淡的笑了笑说:“看样子还不错。这是你爹托我带给你的,打开看看吧!你会喜欢的。”师傅说完喝了口茶。
打开盒盖,里面除了一封厚厚的信之外,还有一把箫,确切的说是一把寒冰玉做的箫。我一直想找一件适合自己又方便携带的兵器,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说寒冰玉呈墨绿色,硬如玄铁,却极为稀少。所以当初写给爹的信里就顺带提了句,想要一支寒冰玉做的箫,让爹帮我留意一下。
我激动的从盒中取出箫,顿时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手指轻抚过箫身,抬手在空中划过几式剑招,感觉不错。“月月,这寒冰玉用来做成箫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风雅之物也太昂贵了点。你给我们吹一曲吧!”
“是,师傅!”略一调整心情,选了一首较为轻快愉悦的曲子。
竹屋中箫声响起,婉转清扬,时而在林中漫步看花开花落,时而在水间嬉戏玩闹,最后在清风徐徐中散去,只剩下余音袅袅在心中回味!一曲之后,大家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月师妹的箫只怕是再也无人能与之相比了!”子玄的话里有几分感慨几分欣赏几分得意。灿烂的对他一笑,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师傅和玉姨不约而同的蹙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师兄这话说得太过了吧!也不过就是她的箫好而已!”师姐是一脸的不已为然。
“琴儿这话有失偏颇!”师傅摇摇头说:“倒是子玄评价……虽有些过,但也较为中肯。不过你们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音律本就是修身养性观其心性与品行的,万不可有骄燥之心!”我们三人齐声说:“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师傅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包着的绢帕递给我。我满怀疑惑的打开绢帕,是一条蝴蝶形状的额饰。“喜欢吗?这次你过生日,为师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这额饰是无意间看到的,也不值什么钱,只不过样式倒有些新奇罢了!”
“谢谢师傅的礼物!月月很喜欢!”翠绿中带着几点红色,更增几分灵动,真是越看越喜欢!
“师傅,琴儿的礼物呢?”师姐委屈的看着师傅。师傅笑了笑说:“月月喜欢就行!”又眼含笑意的看了子玄一眼,然后拉着师姐的手:“琴儿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是给你的,自己打开看看吧!”
师姐高兴的打开盒子,却一下子愣住了——里面是一套首饰,一套婚嫁用的首饰。那红色在师姐而言是喜悦,是幸福,是未来!于我却是有如冰霜,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垂着眼睑,没去看任何的脸,我害怕那个答案,但是有些时候往往是事与愿违!
“子玄,琴儿,你们是为师看着长大的,而今也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我和你玉姨商量了一下,过段日子月月就要出谷,你们呢就趁着人都在选个日子把亲成了!”师傅的眼紧紧的盯着子玄,那眼里带着笑却莫名的带着压力。
师姐的脸早已红透,虽有些难为情,可是嘴角的笑却告诉所有人她非常满意这个安排。
“师傅,子玄现在还不想成亲!”声音虽轻,却是坚定无比。师姐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迅速的看了一眼师兄又把头低下。“那你想什么时候成亲?不然你们先定婚,一年以后再成亲。”师傅的话里带着不容否决的威严。
子玄的背挺得直直的,竟显得有些单薄。我能说什么,这里好像没有我能说话的立场,心里是一片苦涩。
“师傅,子玄是个孤儿,是师傅将我抚养成人,教我识字练武,对弟子而言您更像是娘亲!不管师傅让弟子做什么事情,弟子都不会拒绝。但是,这件事,请师傅恕弟子不能从命!”子玄矮身跪在了师傅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尔后满含愧疚的看着师傅。
“为什么?师兄?为什么……”说到后来竟是泣不成声,猛一跺脚飞快的跑出了房间。“琴儿,你去哪?”玉姨连忙追了出去。
屋子里好久都没人说话。最后师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子玄,起来吧!你与琴儿的事过段日子再说!你也好好想想,琴儿的心思打小就在你身上,再说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哎!你们都出去了,为师想息会!”说完就垂着眼,再不看我们。
我与子玄退出房间,默默的往外走着。“既然放不下,就去看看她吧!”我望着远处一座山说。片刻的沉默后才听见子玄显得有些沉重的声音:“月儿,当初你说的很对,有些事越往后拖伤害越大!”
我转过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后悔了吗?”他上前一步牵着我的手,帮我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丝凌乱的发丝:“不后悔,今生注定我要负她!月儿,过段日子我们就出谷好吗?”用力的点点头,不再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牵着彼此的手,静静的往前走着……
爹娘的信里除了一些思念的话以外,更多的就是问我累不累啊,身体好不好啊之类的。另外还提了一件事,二叔在我走后的第三年就成亲了,二年前生了个男孩。那不是我多了一个二岁的小弟弟,终于当姐姐了,我也是老大了!高兴得在第三天就抽了一个空给师傅说准备一个月后出谷,师傅也应了,只是语气有几分冷淡。
从那天起子玄就很少回师傅那边,只是玉姨又多了一件事——给子玄送饭。一般子玄都会在晚上过来,有的时候是吃过饭才来,有的时候是提着食盒过来同我一起吃,但二个人像约好了似的都没有提到那天的事。
有天晚上突发奇想的想和师兄琴箫合奏一曲,想了半天最后选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沧海一声笑》。当我把词曲写下交给子玄时,他那激动的表情看得我是一阵心虚。不得已的做了一次小贼,反正这是穿越嘛,总得有点好处不是吗!
子玄先弹了一次,然后我们开始试着合奏,子玄唱曲。那天晚上我们弹了很久、很久……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几年之后想起那个晚上竟恍如隔世,一切都遥不可及,可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月儿,师傅说你过几天就要出谷了!”现在是上午我练书法的时辰,子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笔一抖宣纸上顿时有了一团墨迹。我正在那儿可惜着,笔就被某个生气的人抢走了。“月儿,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提前出谷?”某人是相当的生气。
大拇指微微用力的把子玄紧皱的眉头顺着眉抹了抹,然后不待他说话又用另一支手掩住了他的唇,再眨了眨眼无奈的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添了添唇接着说:“我想我先走,约好一个地方,我在那儿等你。过几天你再向师傅提出出谷不就行了!”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师傅会让你一个人出来吗?师姐明显不会放弃的,而师傅似乎也没忘!
“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害怕……”子玄的脸一下子就由阴转晴,拿着我放在唇上的手轻轻的吻了下贴在他的脸上。
“所以你就跑过来质问我了,傻子!”昂起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成功的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点了火当然不能等着人来抓,那是傻子的行为。所以我准备抽身离他远点,可是又怎会那么容易得逞!
腰上一紧,身子马上紧贴着他的胸膛,另一支手扶住我的头,唇急急的落了下来,将我的呼声堵在了喉间。他的吻早已不复当初的青涩,而是娴熟的引诱着我与之共舞……唇缓缓的往下移,在颈边,耳侧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痕!身子早已无力,只觉得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在他的唇落在我耳垂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口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正是这道呻吟,让我们彼此都清醒了过来,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又不约而同的转开视线,二个人的脸都是红红的……
屋外突然传来师傅的声音:“琴儿,你怎么在这里。”琴儿?我们同时一震,看向对方,迅速分开仍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慌乱的理了理衣服,往屋外走去。可转身间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