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内,所有的秀女都在主殿一起用早餐准备今日的受训,突然一名名叫雁儿的宫女应声倒地,口吐鲜血,余氏闻声赶忙上前查看,淡淡说道:“她已经死了。”这名宫女是本届秀女娄关月的指派婢女,雁儿这一死可吓坏了娄关月,她正不知所措时。有人说道她是试了你的汤才死的,一定是汤的问题,娄关月显然更加慌张了,蕊儿上前拉住她:“不要慌,等姑姑看了再说。”余氏看过之后说道:“请各位小主先行离开,前往受训,这里由奴婢来处理。”然后对另一名宫女说:“去坤宁宫禀告皇后,我们等娘娘指示。”蕊儿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扶着娄关月走了出来,但是脑海中却一直都在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用餐时,娄关月让雁儿试一下自己面前的那碗汤,雁儿便用汤匙试了一勺,不一会儿便死了,由此可见确实是那碗汤的原因,由雁儿的症状看来应该是毒药,也就是说有人蓄意谋害了,进宫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可见皇宫确实不是什么太平之地,接下来就要看皇后怎么处理了。
坤宁宫,皇后正在偏殿用餐,忽然宫女来报,说重华宫婢女中毒身亡,来请皇后示下,皇后停下,皱眉一想:在重华宫里的是本届秀女,刚入宫几天就出事,一定不简单。于是在问过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后就对自己的女官名叫缀锦的说道:“缀锦,这件事你去处理一下,看看怎么回事,再回来告诉本宫。”“是。奴婢这就去。”缀锦应了一声后便同那名宫女去了。
来到重华宫时,听见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缀锦则直奔主殿而去,与掌事余氏见过礼后问道:“清芳,事发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余氏回道:“是这样的,当时关月小主让这名叫做雁儿的婢女为她试汤,在雁儿喝了一匙之后没多时就成这样了。”缀锦一面说:“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一面又问:“小主现在何处?”“关月小主受了惊吓已经回房了。”余氏答道,“好,带我去见见小主。”来到娄关月房里后,缀锦先是问:“小主现在感觉如何了?”娄关月面露苍白的回答道:“有……有人要害我?”“小主莫怕,有皇后娘娘做主呢。”缀锦宽慰道“皇后娘娘会查清这件事的。”
之后,缀锦带了这名太医回到坤宁宫回话,皇后问缀锦道:“查清楚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缀锦回答道:“奴婢已经请了太医一同回宫向娘娘回话。”太医陈述道:“这名宫女所饮汤中被下了砒霜,她正是因为此毒才致死的。”“那这么说下毒之人的目的是在那名秀女了?这届秀女刚入宫不久怎会无故招致祸端呢?”皇后听了说道,然后吩咐缀锦道:“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她们陷入恐惧之中。缀锦,这件事你继续盯着。”缀锦俯身:“奴婢领命。”
入夜之后,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的溜出房门将一包用布包着的东西扔了出去,这一举动恰巧被缀锦发现了,她命人悄悄跟着这名宫女,然后自己走了过去捡起那包东西细细一看,仿佛是药,看样子像是砒霜,缀锦立马怀疑此事定于白天发生之事有所关联,不一会儿前去跟踪的人回来禀告:“姑姑,她进了重华宫西偏殿。”缀锦知道那是秀女鄂通平実的房间,她也知道鄂通平実的来历,所以知道此事兹事体大,因而没敢轻举妄动,于是就先回宫请示皇后了。
皇后说道:“这个鄂通平実是直隶总督鄂通索隆的女儿,也算是亲贵了,家世还算显赫,可是这个娄关月就不同了,她的家世是远远比不上鄂通的,按道理是没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但你既然亲眼看到了就先把那名宫女带过来,本宫亲自问问她。”“奴婢这就去。”说着缀锦快步前往重华宫。
可当缀锦来到重华宫准备传唤那名宫女时却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缀锦吃惊之下无奈回到坤宁宫向皇后禀明了一切。皇后默不作声,只用护甲来回地在桌上划过,缀锦见皇后没有表态,也没有多问。她只在心里料想恐怕皇后娘娘不会明着深究了。
而承乾宫栾芳殿里,墨雨正在为修贵嫔卸妆,修贵嫔坐在镜前浅浅问道:“今天这件事皇后查的怎么样啊?”墨雨回道:“坤宁宫那边并没有什么消息。”顿了一下又说道:“娘娘是怎么认为的?”“在本宫说出来之前,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墨雨便暂停了手中的活儿说:“依奴婢看来,肯定与序妃脱不了关系。”修贵嫔侧身道:“你就那么肯定?”“奴婢只是猜测罢了。”然后继续给修贵嫔卸妆,贵嫔也端坐回去:“你能猜到与序妃有关已是不错了,不过序妃还不至于对一个秀女直接下手。这秀女一进宫就招祸端,断断不会是因为仇恨,只能说本届秀女之中优秀之人过多,是引起了别人的嫉妒,放眼宫内,妒忌心强的人有哪些呢?”“这宫里的人只怕除了和妃以外都有妒忌之心吧。”墨雨回道。“是啊,宫里有哪个人无妒心呢?但你再想想,有什么人是妒心强且位分上容易被这些秀女所超越的,高高在上的淑妃?参禅谛道的和妃?沉默寡言的丁昭仪?还是……”“啊,是柯……”墨雨惊道:“是柯贵人。”修贵嫔继续道:“柯容本出身不高,宠爱又不多,入宫几年升为一个贵人已是万幸了,而本届秀女中家世在她之上者不在少数,只要教引期一过,那些秀女中必定有人会扶摇直上,超越她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她也是愚不可及,她再怎么样也是无济于事,秀女那么多她能杀光?反而叫我们抓住把柄。”“可是这个娄关月的出身也不高啊,柯贵人怎么对她下手?”墨雨疑窦道,修贵嫔露出会心的一笑:“正因为她的出身不高才才被柯容选中,她这么做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只对一个人下手,然后只要再放出恐吓的言论就可以达到震慑她们的目的,而假如说这个人的出身过高,此事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无法收场严查之下只怕她难逃罪责。”墨雨似懂非懂的独自说道:“那这个秀女还真是幸运,死的只是她的婢女。”修贵嫔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皇后派缀锦前往重华宫安抚娄关月,缀锦只是说:“昨日之事已无从查起,但请小主安心,这类事不会再发生了,为了更好的照顾小主,皇后娘娘特意从坤宁宫挑了一个聪明得力的婢女再来侍奉小主。”说着叫来一名宫女对娄关月说:“她叫做翠饰,以后就由她来伺候小主了。”“奴婢给小主请安。”说话间翠饰就行过了礼,不愧是皇后宫里的人,就是懂规矩,倒让娄关月显得有些局促,于是赶忙说:“快起来,快起来。”然后才向着缀锦说:“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还请姑姑回宫代我向娘娘致谢。”受训了几日,娄关月倒也知道些礼仪了。缀锦含笑道:“奴婢记下了。”
傍晚时分,蕊儿晚膳过后在长街上散步,宫里的高垣长墙挡住了西天那最美的夕阳,连一天中太阳最后但却最美的时刻都不留给皇宫,就像皇宫中的人瞧不见自己最后的时刻是什么样,自己的下场就像是皇宫墙垣外的夕阳看不见摸不着,只能远远看见天际的那一抹红色,可是这种红色相比紫禁城无处不在的红色简直不值一提,甚至是显得有些悲凉,又是寒鸦凄凄,蕊儿心中也戚戚,突然蕊儿就来到了娄关月的房外,蕊儿想到娄关月的遭遇于是便进去探视她,屋内娄关月见有人来很是一惊,定睛一看是昨天出事时安慰自己的那名秀女,于是连忙起身:“姐姐快坐。”一面又吩咐翠饰:“快沏茶来。”然后又转身向蕊儿道谢:“昨日还好有姐姐的照顾,妹妹没能亲自上门道谢,请姐姐莫怪。”蕊儿见她这样知礼便觉得她并不像昨日所表现的那样,于是暗暗吃惊,同时说道:“我们同为秀女,这点事算什么,不过你昨天受了惊,还好吧?”“谢姐姐关心,妹妹已经不害怕了,今天缀锦姑姑过来告诉妹妹说昨天之事只是个意外。”意外?蕊儿虽然狐疑但却并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会儿话后就离开回房了。屋里娄关月却微微笑了一笑。
第二天教引的时候,余氏说:“各位小主,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依照惯例皇上将在乾清宫举行家宴,皇后破例准许新届秀女也可到场参加,届时后宫嫔妃均会到场,所以这两日辛苦小主们好好练习。”众人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