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可找到你了。”于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跑步对于胖墩墩的他来说绝对是最不愿干的事之一。
“于伯,什么事?”沈君逸转过身,俊逸的脸上是凝重的表情。
“少爷,刚才有一名女子来找夫人,可是夫人还未醒,所以我想问问您要不要放她进来。”于管家喘着粗气回道,说完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上礼仪,用手上下抚着胸口顺气。
“女子,多大年纪?是不是叫李芯恬?”沈君逸换下凝重表情,急切地连番发问。于管家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心想中国京剧中的变脸速度是否有这等快?“二十几岁的年纪,我也没问她叫……”谁知他还没说完,就见沈君逸大步奔了出去。只得无奈地喊:“少爷,等等我啊。”
芯恬和汉娜刚进得大厅就与燕流苏和沈羲之碰了个正着。原来燕流苏醒来急着寻沈君逸,沈父无奈只得扶着虚弱的她下楼来。不想刚从旋转楼上下来就看见汉娜与一位年轻女子并肩走了进来,他的瞳孔一缩,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连忙侧首去看燕流苏的表情,却见她神色如常,他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催眠术很成功。
燕流苏扶着沈羲之的手来到那组真皮沙发边,在最靠近的那席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突然她蹙了蹙柳眉,沈羲之在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见此忙紧张地上前询问,燕流苏苍白的脸上尴尬起来,她打断沈羲之喋喋不休的关心,“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了”含着娇羞不自在的口吻,沈羲之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汉娜,快去为夫人准备些吃的,要易消化些的”他激动地吩咐着。
“是,老爷。”汉娜轻声应了一句,恭敬地略弯了弯身体,就退了下去,临走时还鼓励般地瞧了一眼芯恬,芯恬对她回以一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汉娜退下后,沈羲之不停地搓着手掌,双脚踱来踱去,没多久,终于忍不住了。“不行,我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说着就快步向厨房走去。
看着他那莽撞模样,燕流苏大笑:“怎么你还是这样一付火急火燎的脾气”,虽是责备的口吻,却含着一股娇嗔的意味,说完有些气喘吁吁,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丝丝红晕。沈羲之迅疾的背影一顿,随后更是加快了步伐,眨眼间消失在了客厅。
芯恬瞧着他那狼狈逃窜似的模样,也忍俊不禁,虽未笑出声,已是眉眼弯弯。转首看向燕流苏,却见她早已敛了笑容,神情严肃,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忘了燕女士很讨厌她的,刚才在人前那温和的模样一定是假装的。此时她还不知道燕流苏被催眠,已忘却了一部分记忆。
“佟老师,是不是我们逸儿又犯了什么错?”就在芯恬紧张不已,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燕流苏叹了口气,轻声问了一句。
“啊?佟……佟老师?”这是什么状况,简直比燕女士恶言相向还难以面对。现在她只想沈君逸快点来。她绞了绞手指,心想莫不是燕女士病还未好,思维混乱?
“佟老师你坐,不用拘束,逸儿他以前很乖的,我知道他最近总是犯错并不是学坏了,而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近来我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照顾。咳、咳”话未说完已是咳嗽不止。芯恬赶紧上前为她抚着胸口顺气。
“需不需要我为你倒杯水?”芯恬见她已不再咳嗽,轻声问她。
“嗯,谢谢。”燕流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随即闭了双眼,假寐起来。
沈君逸健步如飞,踏入客厅,见到的是一幅这样的情景:芯恬双手扶着沙发扶手,半蹲在沙发边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母亲脸上挂着微笑,偶尔也会插两句。他想过几种可能:母亲的催眠术很成功,忘却了心中的执著与伤痛,不会对芯恬厌恶,也不会表现得太过热情;母亲的催眠失效,仍是讨厌芯恬,甚至有可能更甚。从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他放慢了脚步,两个女人交谈正酣,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妈”他拧了拧眉,喊了一声,音量虽轻,却刚好有足够的份量打断她们的交谈。果真两人停止交谈,都闻声看向他。
“逸儿,你来了。”燕流苏眸中闪过泪光点点,“你看,谁来了”她扯了扯芯恬的衣袖,芯恬无奈地站起身来,转向沈君逸,她担心沈君逸能不能配合得很好,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佟老师。”燕流苏责备一声。
沈君逸被雷的里焦外嫩,嘴角抽了抽。停滞了片刻,抚了抚额,他将视线转向芯恬。
芯恬正掩嘴偷笑,见他看过来,抬首对他做了个“叫老师”的口形。她看见沈君逸的嘴角又不禁抽了抽,心中闷笑不已。
沈君逸嘴唇动了动,那声老师却始终叫不出口。本想拖延时间蒙混过关,却见母亲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顿时感到头皮发麻,纠结着叫还是不叫,老师?我比芯恬年纪还大好吧,怎么她成老师,我成孩子了,还不知道是把我当作了几岁。
“流苏,粥好了。”沈羲之身上围着一件青白相间的格子围裙,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沈君逸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可是一时难以想起来。孩子,他心中念叨着母亲对他的反常称呼,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刚才那一幕为何会那么熟悉,他十岁那年父亲不是这样从厨房端出自己一大早起来熬的粥给母亲吃,母亲脸色阴沉地将一张泛黄的纸张甩到父亲脸上,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父亲拾起那张纸一看,面如土色,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抽了一整整上午的烟。当晚,母亲喝得伶仃大醉,抱着他直哭,口中喃喃着“可惜你不是,你不是……”,他当时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后来他知道母亲肯定是在说可惜他不是她与那个叫莫行歌的男子的孩子。如今当年的那一幕重现,母亲笑语妍妍地从父亲手中接过那碗雪梨百合粥。他转过头去,感觉眼睛有些干涩,即使这么多年过去,父亲仍旧没忘母亲偏爱甜食。如今看来父亲的决定是对的,只是不知道这偷来的幸福能够守望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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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适应新工作先,断更了这许久,真是不好意思。以后尽全力更新。只是文笔欠佳,对不住各位看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