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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清晨细风中透着微微凉意,昨夜洋洋洒洒下的一场大雨将树木花草冲刷得干干净净。花儿随风摇曳,宛若刚刚出浴的美人,未来得及裹上浴巾,突遇凉风侵袭正瑟瑟发抖地护着玉雪冰肌。雨滴最调皮了,已然隐隐坠成佳人倾城美眸上欲落的晶莹泪珠的模样依然努力攀拉着叶尖,就像生离死别时情人间相互紧拉着的手。终于,风无情地迎面吹来,迫于无奈,它离开了绿叶,身子直直向下落去。频频回首、脉脉含情又如何?绿叶终究不是它的归宿,即使已爱上了它,只能无奈“嗒”的一声落进姐妹们汇成的浩瀚海洋——低洼地的小水沟里。

芯恬穿着睡衣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昨夜梦中有人一遍一遍地对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又一声,凄楚、愧疚而自责。她听着心有不忍,遍寻着对方的身影,却寻不见,只有声音在空中回旋、飘荡。听着那一声一声的对不起,她的心痛到了极致,最后是唇上的巨痛感将她从梦中拉了回来,起身,也不敢再入眠。拉亮了书桌上的台灯,俯案画了一夜的设计稿,将灵魂远远地放逐。昨夜的大雨是除了设计以外唯一的牵念,来到窗前将窗帘拉开,这样天一大亮她就知,她想看看树叶是否洗尽尘埃,花儿是否还可以美好地摇曳在晨风中。不想却是看到了雨滴与绿叶的生死离别。

太阳一出来,它就会蒸发,变成云。在一个恰如其分的时刻,从高空中坠落,再次化成雨滴,痴情的它在找寻着它的叶儿。也许它会落到另一片树叶、花儿、草上;也许它会落进稻田、水塘、湖泊里;也许它会落进旅人干涸的嘴里、女孩嫩柔的手心、流浪狗卷曲的毛发里。更也许它会落进某个阴暗、肮脏的臭水沟里。再寻到它的叶儿的可能有多渺小,它寻找的决心就有多大。它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化云成雨,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找寻。

自己呢,可有它那样的勇气和毅力寻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失去它,可能是遗憾,因为它是美好而快乐的,可能是庆幸,因为它是悲惨而苦痛的。如果因为不想再承受,宁愿再这样下去就是懦弱。芯恬,你一定要找回它,即使再痛,也要寻回它,那其中有你憎恨、厌恶的,亦有你惦念、牵挂的。一滴泪落在桃红的木板上,那水分蒸发,只余淡淡的咸味侵蚀着木板,亦或是在侵蚀着时光……

芯恬拉开卧室的门,客厅空寂寂的,汉娜昨日被她赶去照顾燕女士了。走到吧台想倒一杯水喝,却见上面有一张写着地址的卡片,一定是汉娜留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地址看了许久,她忽然想现在就去看看燕女士怎么样了,也许是因为今天孤独感太浓烈了。

按着地址找到目的地,芯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燕女士竟选购这样一幢山野间的别墅。她是那样张扬而夺目,就像艳丽的红玫瑰,而不是清纯的百合,更不是野外不起眼的雏菊。别墅依山而建,园内树木葱翠,若将那别墅楼换成茅草屋,将那大理石砌成的大路换成鹅卵小道,将那华丽的铁门换成木柴门,将那高高的围墙换成篱笆,这应该是哪个古时名士的居所吧?明明想在此放逐自己的心,却又偏偏那么没有安全感。她突然感觉燕女士的内心其实很脆弱。

她站在那堂皇巍峨的铁门前,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人来开的门。

“小姐,请问你找谁?”他碧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操着流利的汉语问她。

“请问燕流苏女士的家是在这里吗?”芯恬恭敬有礼地问道。她在心中很是疑惑为何君逸家的管家、仆人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面孔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是的,不过夫人还未醒,你在此稍等,我去禀报少爷一声。”管家隔着门嘱咐了一声,转身向别墅走去。

芯恬在倚在门墩上静静等待。正无聊地掰着手指,忽得听得惊讶的声音传来“芯恬小姐?”,她循着声音看去,是汉娜,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汉娜,我是来看看燕女士的,她还好吧?”芯恬心里有些紧张,她本来是想问问沈君逸在不在的,想想他肯定是在的,也不好明知故问了。

“夫人今天应该会醒了。”汉娜上前开了门,随口答了一句。想是看出了芯恬的心思,她用略显粗糙的右手轻轻拍了拍芯恬的手背,一边偏头说悄悄似地压低了声音“放心,少爷也在的。”话音刚落手心一转,拉着芯恬的手腕猛的一扯,芯恬一个不察,跄踉着进了大门,站稳了身子,甩开汉娜的手,她很不满地抬起头,却对上汉娜温暖含笑的双眼,心中的不快瞬间压了下去。

“小姐,你的生活就应该多些像刚才那样突发的激情和惊奇。一株艳阳下迎风招展的花朵没有人会觉得它是哀愁的,只有在阴雨连绵下含着雨珠的花儿才会让人觉出它的忧愁,您每日都安安静静,只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中,那样只会越来越郁郁寡欢而已。看到你这样少爷会难过的,你应当驱走乌云,升起你心中的太阳。”汉娜语重心长地说,她心中是不忍看到君逸眼中的担忧,昨天半夜她还看见少爷站在阳台上隔着雨幕遥望市区的方向,她知道少爷一定是在挂念着芯恬小姐,只期望芯恬小姐能真正听懂她的话,不会辜负少爷的一片深情。

芯恬楞楞地点着头。她忽然觉得汉娜的形象高大起来,像一个母亲,情深意切地指点着女儿走出迷茫,走上正确的人生。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已湿的眼角。“走吧,汉娜,君逸在哪?”边说边缓步向前走去。

“这边”,汉娜也拾起了心情,拉着芯恬走上了一条极失均衡感的小路,路的一边全是桂花树,另一边却全是地皮,稀稀落落地零散着几朵粉色、红色的小花。而此时沈君逸和迪夫正走在另一边小路上,与芯恬她们只隔着一排桂花树。

“君逸,不用相送了。如今你母亲的催眠术很成功,我要周游世界去了。但若真有什么急事你可以联系他,他会知道我在哪里的。”迪夫说着递给沈君逸一张铂金名片。

沈君逸神态自若地接过名片,心中却极不是滋味,因为名片上那个名字——司空纯,尽管早已是知晓他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与他有实质上的间接接触。“好,迪夫,真的谢谢你。”脸上的异样神色一闪而过,沈君逸笑若春风。

------题外话------

隔了几天没更,我感觉自己像那抱牛跳沟的农夫……,思绪接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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