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这边醉气薰天,那边却缱绻绵绵。
水汽蒸腾而上,整个浴室烟烟袅袅,灯光亦被晕得朦朦胧胧。
水珠从额上的发不小心流进眼睛,李芯恬感觉眼睛有些酸痛,伸着手向海伦要干毛巾。
这些天和海伦同吃同睡,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闭着眼睛,芯恬感觉有只手将她伸着的手放了下来,她有些微微发愣,随后一条表面附着些水汽的干毛巾附上了眼睛。
芯恬道个声谢,双手拈上毛巾,擦好后,毛巾移开,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一团黑影径直压了下来,芯恬下意识往后缩,一双遒劲的手按住她欲撤退的后脑勺,牢牢禁锢。
随后唇上一暖,惊得她瞬间圆瞪了双眼,印入眼底的是海伦那无限放大的精致面容。
芯恬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彻底当机了,不知该如何反应,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随她吻着。
口腔内那入侵的舌头一直在捣乱,芯恬被搅得七晕八素,但理智还在,她咬咬牙,一狠心,主动卷起那条舌头,在对方既惊又喜愣神的空当用力在其舌尖上一咬,立时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对方闷哼一声,动作停了下来,却没有将舌退出去,而是吻得更加用力、疯狂。不多时,两人的口腔内的每个角落都残留着咸腥味,那吻一直持续到芯恬身体僵硬,冷得无意打了个抖才停了下来。
芯恬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一滴泪沾在下睫毛上欲滴未落,流露的眼神是羞愧、愤怒、惶恐还有疑惑。
海伦双手抚在她的肩头,无奈地叹一声,还是吓着她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你先出去把衣服穿起来,别感冒了,我再洗一会儿。”其实那还用得着再洗,只是不想一起让她惊慌恐惧而已。
海伦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入耳有种醉人的魅惑感。可能是舌头被咬得有些重,话语吐得有些不清不楚。
芯恬这才回神,逃也似地奔出了浴室,来到换衣间,随意地擦了下头发和身子,迅速穿上了衣服。
回到拘留室,芯恬的心绪还未能安宁下来。倚在窗边的那张长桌边望着地上出神,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桌上,已晕湿了桌面,背上的衣服也湿了大片,发呆的人儿却浑然不觉。
芯恬想起那同一拘留室的三个女人惊恐而复杂的眼神,想起这两天在浴室总会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目光,一种感觉被人窥探的目光,那时除了她,只有海伦在身旁,她当时只觉得是她自己太过敏感。
海伦进来,看见她这个样子,皱了皱眉,拿了条干毛巾,向她走去。
芯恬正在出神,突然头上传来发丝拉扯的微痛感,她扭头一瞧,海伦正全神贯注地为她擦着湿发。
想到刚刚浴室发生的一幕,她下意识地躲开,却忘记了发丝还在海伦手中。头发的巨痛感让她不得逃脱,她没有再躲,亦没有转身,倔强地梗着脖子。
海伦向她靠近一步,用毛巾将她的湿发包起来,推搡着她坐在床上。才开口“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芯恬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海伦一把把她拥在怀中,芯恬挣扎不已,先只是推,见毫无效果,又是挠又是掐,海伦却固执地不肯放手。
后来芯恬发现她的拥抱只是简单的相互依偎,像是受伤时依偎寻求安全感一样,渐渐不再反抗,安安静静地伏在海伦怀中。
见芯恬终于安静下来,海伦开始了她的故事,她的声音在芯恬听来有些低迷而受伤。
“有一个小王国,国王和王后很相爱,婚后两年王后生下俩人爱的结晶,是一个异常漂亮的王子。国王和王后对王子很是宠爱,王宫内每天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王子突然去了。查不出病因。
后来,他们又生下一个孩子,是个公主,王后提议对外宣称是生了王子,他们这样做是想为后面生的王位继承人立一个挡箭牌。后面他们真的生了个王子。
除了一些近臣,没有谁明白同样是王子,为何国王和王后对小王子宠爱有加,百依百顺,而对大王子则冷言冷语,动辄打骂。
在大王子7岁,小王子4岁那年,奸臣叛乱,在宫宴之时下毒毒杀国王,国王当场被毒杀,小王子被乱箭刺死,王后身受重伤,临死之际写了一封求助信交给大王子,让他向某大国求助。宫廷几乎倾覆。
在该国派来的两名特工的帮助下,大王子终于摆脱追杀,重新进入宫廷,顺利铲除了一些反派,却无法撼动最大的那个反派,更遗憾的是那两名特工牺牲了。
从小就经历血腥,大王子养成了乖张的性格,成年继承王位后,更是荒唐,传闻他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
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她不怪父母将她当成弟弟的挡箭牌,不怕命运让她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可是她却不得不怪苍天让她生作女儿身,却是一个天生的蕾丝。
她知道她的情况,又是处在那样一个位置,要么寻寻觅觅一生也无法找到一个真正爱的人,要么寻到了也是一生的遗憾。
本以为是前面一种情况,没想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女人,短短的相处让她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到的爱情,她贪恋这种感觉,就想这么一直下去,可是总要离开的,在不得不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无法克制,对那个女人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
海伦扶着芯恬的双肩将她微微推离胸口,正视她的眼睛。
“现在她说这些只是想告诉那个女人,她那样做不是疯子行为,而是一种情不自禁。你说,那个女人会原谅她吗?”
“会”芯恬使劲地点着头,张开双手将她拥住,泪水不由地滑落,为她如此轻描淡写自己受的磨难。她是如此孤独!
海伦回拥住她,两个人相拥着,一直拥着。
好在同一拘留室的另外三个人早在三前天就已经出去了,没有人会打扰这晚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