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距离一排排紧凑的公墓不远的山腰,一座气势雄伟的墓孤伶伶地匍匐,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墓碑上刻着“夫应珉风、妻乔念薇合葬之墓”,碑上并没有嵌两人的照片。
应梦生身着军装,白发苍苍,站在墓前老泪纵横。应天龙、应天啸站在他的身后,应天龙亦是一身军装,手捧一束黄菊花;应天啸则是一身黑色西装,他手里捧的是一束马蹄莲,那是乔念薇生前最喜欢的花。
兄弟两人一先一后将花束放在墓前,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后,又再次站到应梦生身前一起凭吊。
扫墓归来,爷孙三人同乘一车,老爷子一人坐在后座上闭着双眼沉默不语。
“哥,今年爸妈的墓前怎么没有百合花?”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应天啸歪着身子,小声问正在驾车的应天龙。
“不知道,许是送花之人被重要的事拖住了,也或许是他已经不在了。”应天龙双手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往年的今日在他们之前,总有两束白百合竖在墓前,今年却没有看到。
这片公墓处在群山怀抱中,上下山的路不是同一条,这边应天龙他们刚刚下山,上山的道上一辆加长版的宾利缓缓驶了上来。
车子稳稳停下来后,一个金发碧眼的西装男人钻了出来,扶着车门候在车旁。
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蹭亮的鞋面映出车的倒影和湛蓝的天空,男子的身子探了出来,一头闪光的金发,脸上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从脸廓外形看来是西方人。黑色西装西裤,白色衬衫搭着一条银灰底黑色粗条斜纹的领带,一身装扮庄严肃穆。
下车后,他束了束妆容,脚步沉稳地向着通往山腰处的那条小道走去。
先下车的男子手捧着两束白百合亦跟了上去。
到了墓前,亨利摘下脸上的墨镜,接过Aangus手上的花放在墓碑前,碑前已有了一束黄菊和马蹄莲。亨利知道恩人的家人已经来过了。
亨利蹲在墓前,右手抚上墓碑上的那两个名字,当年两人执行同一任务,却并没有表露任何感情,直到两人死前的相拥,他才知他们竟是夫妇。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允许这世上有欺我之人,却绝不允许这世上有欺你应家之人的人存在。你们不用担心。亨利再一次在心中对他们说,这是每一年来祭拜他在他们墓前默默重复的誓言。
从墓园离开后,亨利直接去了机场,赶着国际航班回了Y国,临走之前他将Aangus留了下来,交给他一副画像,让他寻着画中之人透露一个信息给他:李芯恬在C市城西拘留所。
沈君逸自那天紧随李韵儿入住掬夜之后,两天来并没有李韵儿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天晚上,他从掬夜出来顺着喧闹的街道漫不经心地走着,排泄着心中的忧虑。
忽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重重撞了他一下,他回过神看去,只看到那男人后脑的金发和他伟岸的背影。
莫名其妙,沈君逸低咒一句,想拍拍身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中竟握着一个纸团,这显然并并是原就握在他手中的。想起刚刚的情景,沈君逸哑然失笑,竟弄得抗战时的地下工作者传递情报一样。
摊开纸张,上面并没有字,只扭扭曲曲地画着一幅象征画,跟鸡爪印上去的一样,恐怕幼儿园画的都比这画的像,这究竟画的什么?他压根看不出来,想表达什么意思,他更是猜不出来。
他回到掬夜,拿着画像左看右看,研究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急得在房间踱来踱去。
难道这是那个人的恶作剧,沈君逸一止一次地这样想。但却不肯放弃,他心中多么期待这是一个关于芯恬下落的线索。
正在沈君逸对着桌上的那幅画不能称为画的画无计可施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起,他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熟人,若硬要找一个,也就是那位叫肖若琳的明星,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她不可能过来找他,他也没有点夜宵。
沈君逸疑惑地打开房门,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出现在房门口。
“我没有点夜宵。”沈君逸话落皱着眉想关上房门。
“我知道你没点,是我点的。”服务生说着抬起了头,一张清秀的脸上正憋着笑。“Boss,我亲自准备的烛光晚餐,你竟不愿意陪我么?”
“志文?”沈君逸有些吃惊。
“Boss,这些天和芯恬相处,感情有没有增进一些?”韩志文一面将餐车推进房间,一面望着沈君逸打趣。
沈君逸的神色黯淡下来,也不答韩志文的话,又走到那桌边,望着那张纸发呆。
韩志文见到他这个样子,有些不解。走近他身边,发现他竟对着一张纸如此入神,难道这张纸如此有魔力。
他左看又右看,不过画了一个人的侧影,面前有着几根类似钢筋的竖条。
“我说Boss,这纸上不过画了个人的侧面,面前几个竖条,一个站在钢筋牢前的犯人简影而已,竟值得你如此注视?”韩志文大惑不解地问。
“你刚刚说这像什么?”沈君逸扯着韩志文胸前的衣襟,激动地问。
韩志文压根没想到沈君逸会有如此反应,“犯人的简影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沈君逸放开韩志文,口中喃喃着,激动地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