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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有兰默默的跪在青黑的石砖上,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就差趴在地上凄凄漓漓的哭了。

三年了,她做秘书都三年了,眼瞅着有机会升职加薪,鬼使神差的就想在BOSS大人面前露露脸,然后……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倒霉,不就给BOSS大人挡个敬酒嘛,居然一口气没喘上来,给活活呛死了!谁能有她悲催?谁能有她可怜?

“呔!下跪者何人?”

阎王爷瞪着牛铃一样硕大的眼睛,厉声呵斥不知神游何处的田有兰,原本就缩成一团的女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自己团的更小了,只希望能降低点存在感。

可是啊,阎王的问话不能不答吧,田姑娘只好颤颤巍巍的咕哝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来。

“小,小女田有兰……”

“田有兰?祖籍何处?何年何月何日生人?”

阎王右手边一个身着红衣,细瘦矮小的判官哑着嗓子低低询问,伸手捏了捏嘴巴上的八字胡须。

“祖籍?祖籍山东淄博,1982年12月12日生,今年32了,属狗的……”

“行了行了,没问你那么多!”红衣的判官不耐烦的打断田有兰,翻开手上捧着的大册子,开始哗啦哗啦的翻阅起来。

“田有兰,田有兰……嗯,在这了!”判官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生死簿上和下跪女鬼相符合的记录。

“判官,可有她的功过录?”阎王扶了把自己胸前浓密的长髯,瞥了眼那红衣判官。

“有的有的,这田有兰所有的记录都在这儿了,阎王您过目。”

同对待田有兰的态度明显的不同,判官恭恭敬敬的把生死簿双手奉与阎王爷面前的书案上,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谄媚之色溢于言表。

阎王潦草的过滤了一遍田有兰的生平功过和死因,轻轻点了点头,“啪”的一声阖上了厚重的生死簿。

“田有兰,念在你此生并未做过任何坏事,本王判你重新入人世轮回,望你来生依旧行事本分,切莫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好了,牛头马面,带她下去吧!”

宽厚的惊堂木“嘭”的一声惊醒了还在呆愣之中的田有兰,她愣愣的任由牛头和马面牵起自己脖颈间的铁链,乖乖的离开了阴森恐怖的阎王殿。

“陆峻不在吧?”阎王看向身边那红衣的判官,担忧的问到。

“陆大人去天庭了,刚走不久,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判官抹了把额间的汗水,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到……

十里忘川河,滔滔的河水承载了数不清的爱恨离愁,两岸盛开的彼岸花,随着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的阴风簌簌的抖索着花瓣,凄凄漓漓的样子,看的人心里边莫名其妙的感伤。

它们还真没有叶子,居然和小说上写的一样啊!田有兰呆愣的看着红色的花朵,如是想到。

田有兰低着头,从眼角的余光观察走在前头的马面和牛头,两个男鬼差,一个清瘦俊秀,一个肌肉魁梧,唯一区别他们的方式,就是那腰间系着的牛型和马型的腰带扣。他们怎地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顶着大大的牛头和马头,看起来和普通的人没什么两样啊!电视剧神马的,果然都是骗人的,田有兰在心里撇嘴吐槽到。

“前面就是奈何桥,喝了孟婆的汤,前世今生忘了个干净,咱们就领你去轮回司投胎去,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老婆子的汤在阴界众鬼中相传是出了名的难喝,待会儿你姑且捏着鼻子灌下去,忍忍就得了。”

马面好心的告诫田有兰一些注意事项,后者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听他这意思,怎么冥府的鬼都喝过孟婆的汤吗?包括这些鬼仙?他们也不用轮回,喝那汤作甚?

“孟婆不仅仅靠卖孟婆汤赚取钱财,她还自制了十全大补汤,清肺滋养汤,往生如蜜汤等等,很多种的,一碗都贵的吓死鬼了!”

马面看着眼前胆子貌似很小的女鬼不太明白的样子,再次好心的给与答案,还声情并茂的用自己的大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配着他那肌肉男的形象,看的田有兰狠狠的恶寒了一把。

捆在颈间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片刻的工夫,三只鬼就飘到了孟婆那张古老而陈旧的长桌前。

田有兰离着桌子甚远,牛头和马面在和孟婆寒暄,瞅着这个空档,某只女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奈何桥和忘川河两岸的风光,偶尔还抻着脖子皱着鼻头嗅一嗅那孟婆汤散发出来的香味儿。闻起来还不错啊!真的会像马面所说的那样必须捏着鼻子生硬的往肚子里灌吗?

“孟婆,今儿没有多少往生的鬼来喝孟婆汤啊!”马面嘿嘿笑着捏了把黑衣女鬼的屁股,朝来时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只有田有兰一只鬼在等候,并不存在往日排队成龙的景象。

“可不是嘛!还真是奇了怪了!”孟婆先是不悦的瞪了色眯眯的马面一眼,然后用右手搭在眉宇之间,远远地眺望一望无际的阴司地界,心里琢磨着:那些个死鬼都跑哪里去了?都不想投胎了吗?

孟婆者,冥界掌管往生事务大小鬼差中的其中一名,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种老年妇人的模样,看起来不过是个妩媚玲珑的年轻少妇,眉目中透漏着点点风情,举手投足间勾搭男鬼无数。

“牛头,那个女鬼,是你俩今天唯一的成果?”孟婆媚眼勾儿一样牢牢锁在年轻俊秀的牛头鬼差身上,心里想是否能挑逗这个平日里闷声闷气的呆葫芦说个一句半句的闲话。

“嗯。”牛头看来是极为不给面子的,低头摆弄着自己前些日子刚淘换来的玉石物件,爱搭不理的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来。

“……”“……”

马面和孟婆集体无语,对望了一眼,无奈的抽了抽脸颊的肌肉。闷葫芦就是闷葫芦,想得他一句超过十个字儿的“长篇大论”,比喝西北风就能果腹还难!

“话说回来,她年纪轻轻就往生了,真是可怜。”孟婆装模作样的轻轻叹慰一句,抚了抚鬓角有些散乱的发丝。

“呵呵,孟婆啊,你我千百年来不是已经看惯了这种场面嘛,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马面故作深沉的倚靠在奈何桥石质的柱子上,眯着眼望着远处不知道神游何处的某只女鬼。

田有兰呆呆的望着滚滚的忘川河水,眼睛已经半晌没有眨巴一下了,她此时心中思绪万千,丝毫没有在意到不远处三只鬼对于自己的品头论足。

也许是低着脑袋脖子有些累了,田有兰缓缓的抬起头,微微的转了转自己那纤细的脖颈。奇怪,鬼不是应该什么感觉都不会有的吗?为什么她还能感到丝丝的疲倦?

视线不经意的飘向对岸,一抹白色的身影瞬间抓住了她的所有注意力,她愣住,呆呆的眨巴几下眼睛,下一个恍惚间,那抹白影已经施施然飘落在自己的眼前,田有兰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和飘逸,薄薄的红唇勾起一丝微笑,灿若星子的眸子定定的把她的身影印在波光潋滟的眼神中。三千青丝仅仅被一根白玉簪子挽在脑后,松散的固定着,那柔顺的程度几乎让田有兰认为再被风吹几次簪子就会应声滑落。

他的皮肤白皙细腻的看不到甚么毛孔,右眼下一颗水滴状的泪痣,似乎要顺着脸颊毫无留恋的轻轻滑落……

田有兰呆愣的望着那袭随风飘荡的衣摆,一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冥府可以存在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吗?她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

“陆,陆大人?”马面吃惊的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嘴唇扇了扇,面前挤出几个字来。

陆大人?他?田有兰从呆愣中惊醒,迟钝的望了眼发声的马面,然后把视线调回到白衣人的身上。

他是哪个陆大人?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还是别的什么陆大人?

就在田有兰苦恼的思考此陆大人是否非彼陆大人时,牛头的声音突兀的闯入了自己的耳朵中。

“陆大人,您不能带走她!”

陆峻右手轻轻一挥衣袖,青色的光华闪过,原本牵在牛头手中那根说长不短的铁链立即消失在了俊秀青年的手中。

田有兰呆呆的看着自己脖颈间因为被忽然抻直而晃荡的“叮当”作响的铁链,发现它的另一头居然在眼前这白衣谪仙的手中!

陆峻挽起铁链在手掌中圈了几道,同时也硬生生的把田有兰该拽到了身边,牢牢的把人控制在自己的势力外围之内。

牛头和马面皱眉对视一眼,同时化作虚影挡在了陆峻的面前,平时使惯了的武器出现在了手中。

“牛头,马面,莫要挡路,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白衣轻晃,一柄细弱的柳剑被陆峻执在右手中,剑尖微颤着指向地面。

“陆大人,此女鬼咱们要带去投胎,这是阎王爷亲判的,不能有误。”马面试图晓之以理。

阎王爷大人最怕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陆大人不是去天庭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阴风呼呼的刮过,在对峙中四人的中间形成一股小型的旋风,气氛一时间十分紧张,只不过白衣依旧从容,而牛头马面却是忍不住的冷汗冒出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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