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刚才不是说过一遍了吗?“你们也是去那边的吗?看样子我们好像顺路。”
顺路好哇!这样他们就能做个伴了,话说他这一路走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寂寞的。
唐安年嘴角抽了抽,心下十万分的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帅气阳光的男子是个路痴……
“那个……你如果确定自己要往江南走的话,那么你恰好走反了,这里是往极北走的路线,而我们根本不顺路,我要回富陵县城。”
“……”
纳兰明翰的笑容瞬间定格,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不出来此刻的心境如何。
一缕微风打着漩儿吹过,飘起几片树叶,一些飞沙走石,妥妥的堆砌在纳兰明翰的脚下。
“那个……兄台?”
“……”
“公子?”
“……”
“帅哥!”
“……”
“……”完了完了完了!这货该不是让自己给刺激傻了吧!心理素质就那么低?
“大,大人,他这是怎么了?”赵五六缩着肩膀走过来,他也感觉那一动不动的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妥。
“不知道,大概是受了刺激了吧。”唐安年耸耸肩,不置可否。
走反了?他走反了?这怎么可能啊!他的方向感一向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走反了呢?纳兰明翰脑子里奔过去无数的草泥马,突然之间的打击让他有些云头转向。
狠狠的甩甩头,纳兰明翰忽然转身,大踏步的走近自己的坐骑边,猛地抬手挥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骏马的屁股。“你个死马!臭马!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居然害的我跑错了方向,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不带你了!”
唐安年石化!赵五六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情况?走错了路赖马?
黑色的骏马无辜被打,委屈的嘶鸣一声,然后转了个身,把马屁股对着纳兰明翰的脸。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纳兰明翰抖着嘴唇,好半响挤出一句话来:“你个死马!居然敢用屁股对着我!”
朝天翻了个白眼,唐安年觉得自己在这看猴戏也忒没意思了些,转身从还在惊愕的赵五六手中抽回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赶紧回去吧,自己走的这两天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架!”
老瘦的马儿吃了一鞭子,疼痛的嘶鸣一声,撩开四蹄狂奔而去,一点儿也看不出原先那晃悠偷闲的样子。
“大人,大人!等等我啊!”反应过来的赵五六见自家老爷已经离开了,赶紧追了上去。
大人干嘛走的这么急啊,好歹等自己一下嘛,他可是靠着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马啊!
“你个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破马!今晚上饿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带我走错路!”
还在和自己的坐骑死磕的纳兰明翰丝毫没有发觉身边两人一马早已经走远,兀自对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着,等他再次转过头找人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身后还站着人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坨马粪,唐安年和赵五六不见了!
“咦?人呢?”他们可不能走啊!他们走了,谁带自己走正确的路啊!“喂!等等我!等等我啊!”
纳兰明翰朝远处以往,堪堪只看到唐安年月白色的衣角从某棵大树背后隐过。赶紧手忙脚乱的翻身上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急急的追了过去……
纳兰明翰的坐骑很快追上了唐安年的瘦马,赵五六跟在大后头苦哈哈的奔着,边跑边喘着粗气。
“兄台,你们也走的太快了啊,都不打声招呼,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嘛!”
“……”唐安年嘴角抽了抽,谁跟你说好了一起走的……
“兄台,还没做自我介绍呢!在下纳兰明翰,江湖人称‘无敌霹雳仗剑天涯俊美侠义公子’,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无敌公子’或者‘纳兰公子’,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啊?”
“……”额头上的青筋“嘣”的一声断开一截,我无视他,无视……
“兄台,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没关系没关系,在下这里有药,你吃了保证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快意恩仇,笑傲江湖!”
“……”神经线断了一截,某人有些忍无可忍……
“兄台,你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因为口渴导致口干舌燥喉咙发痒?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刚才在下偶感体虚无力,所以把水囊里的清水尽数喝光了,实在是无法分给兄台一星半点儿的水……哎哎哎!兄台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
“……”等你的是猪!“架……”
唐安年这一鞭子揩掉了瘦马身上的一撮毛发,这马的毛本就不多,可怜见儿的又被薅下来一大块,这下可好,原本就难看,现在屁股上又秃了一片,更难看了。
无辜的马儿欲哭无泪,心想自己招谁惹谁了,干嘛这么往死里抽它。呜呜呜~它要回家找妈妈……
太阳微微偏向西方,唐安年粗略估计了下,这个时辰用现代的二十四小时定位来算大概是一点到两点之间了吧。
唔,看来这抄近路就是快,去的时候走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半天多一点儿。
遥遥望着近在不远处的富陵县城,唐安年由衷的感觉到回家真好。虽然她来到这古代的时间不太久,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依赖上这里了。
还记得以前做秘书的时候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做个闲散的人,悠哉度日,平淡一生,如今重活了一次,不知道这个小小的理想是不是可以实现……
“哇!”
“!”唐安年吓了一大跳,惊诧的看着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人一骑。
纳兰明翰喜笑颜开的睁大了双眼,昂首眺望着路边不同于自己国家的壮丽风景,感觉自己这一趟没白来。
东旭国,大多地区是南方的湿润气候,杨柳暗逸,恬淡悠然。而这北魏的北之以北,处处高山峻岭,高柏立柏,景色映入眼底,皆可谓荡气回肠,汹涌澎湃!
“兄台啊,你们这地界不错啊!”侧首望了眼身边瘦马之上的唐安年,纳兰明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唐安年茫然的四顾官道两旁的山野,到处都是大石头和荒草,哪里不错了?
额头再次飘下华丽丽的黑线,心里直道:这孩子的欣赏水平还真是……和一般人不同……
三人两马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唐安年头也不回的往自家县衙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在心里嘀咕:别跟上来,别跟上来,别跟上来……
后领子突然一扯,身子猛然一顿,唐安年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恼怒的回头瞪向某个笑容阳光般灿烂的男人,她再等这人给自己一个回答,为什么揪她领子!
“兄台你等等我嘛!干嘛又一个人先跑掉了。”
右手扯着人家月白色的衣领子,左手无辜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纳兰明翰难得的知道自己闯祸了,有些不好意思看人家的眼睛。
“你!不许跟着我!前边街头右拐直走再左拐,道西边有家客栈,慢走不送!”
马鞭高高的扬起,狠狠的落在瘦马的屁股上,又飘起一撮枯暗的马毛,某马再次悲催的秃了一边屁股……
唐安年逃也似的狂奔而去,徒留那倒霉的赵五六捕快无语的望着蓝天。
又把我扔下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