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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传旨官到大理寺传旨,让大理寺重新审理荣宁二府的案子,并由北静王监察。大理寺正卿和吴峰仪接旨后,吴峰仪急忙来禀告忠顺王。

忠顺王一听皱起眉头,负着手来回走着,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北静王如想替贾府一干人讲清,应该先来找我商量啊?他虽念旧情,可是还没有呆到去触皇上的霉头。皇上下旨?当初要严办的是他,现在想要翻案的也是他。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吴峰仪想想道:“王爷,是不是皇上是在试我等的想法?自古帝王疑心都重,现当今登上皇位没几年,这大臣们的底细……”

忠顺王笑道:“我看倒是不像,说不得是哪里出了岔子该不会是……算了,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本王的说的,让他们收敛些。水溶回来了,不要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就是本王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吴峰仪忙躬身道:“是王爷,小官这就去通知他们。那么贾家一案……”

忠顺王冷笑道:“贾家的案子就由他们去吧!皇上的意思也是想放过他们,他们就是被赦了罪,也只能做个平民百姓了,以后不会碍咱们的事了。”

吴峰仪不甘道:“王爷,那小儿的命就……”

忠顺王摇摇头,道:“怎么说你呢?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你儿子是薛蟠打死的,你以为水溶会为了个薛蟠,让你我去抓他的把柄吗?水溶想救的是贾家,不是薛蟠。依水溶的性子,像薛蟠这样的多死几个才好呢!”

吴峰仪心头一亮,忙赔笑道:“是,还是王爷看的远,这薛蟠定是死罪无疑了。”

忠顺王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也乏了,最近安分点,不可造次。”

“是,下官告辞。”吴峰仪答应着退出王府自去。

贾府之事皆因由北静王亲自督办,大理寺等人也知皇上有意放贾府人一马,不敢怠慢又一一审察后,报于北静王。水溶看完卷宗,写奏章呈上。新旨注:皆因贾雨村为讨贾府欢心私下运营,当年薛蟠打死人命,贾政徇私枉法致使薛蟠逍遥法外,再次致死人命。又查贾府一个人等勘察不严,纵容下人外戚违法,难辞其咎。但皇恩浩荡,念其先祖为国曾立下汗马功劳。恩准贾赦,贾政,贾琏,贾珍,贾蓉等免除其罪,可回京与家人团聚。无职男与女眷一律释放,全部家产充公,不予发还。薛蟠打死两条人命,维持原判秋后处斩。贾雨村革徇私舞弊职查办,押大理寺候审。

水溶把重新审案的结果告诉黛玉后,黛玉又是欢喜又是惆怅,对水溶道:“谢王爷鼎力相助,如非王爷尽力,贾府怎会有这样的结果。”

水溶笑道:“谢我什么?我又没有为他家说一句好话。再说,我本就有意救他一家,如今因你的缘故,正是也解了我的烦恼。”

黛玉道:“还是应该谢的,我虽有皇上当初给的玉牌,可是如没有王爷督办,只怕连皇上的面都难见,更别说是这么快就能翻案。等恩旨下来,他们一家就可团聚了,我也就安心了。”

水溶皱眉道:“你只知道担心别人的事,你我的事,何时让我安心呢?”

黛玉羞得低下头,轻声道:“呸!好没正经,堂堂一个王爷,每日家只想着儿女私情。”

水溶大笑道:“自古就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说,我都二十多岁了,想想有什么不正经了?你到是说说看?”

“你……”黛玉捂了脸,转过身被对了水溶。

水溶轻轻地扶转过黛玉的身子,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你又何须害臊?遥儿,这几天我就向母亲提婚,然后向皇上请旨,你就做好嫁我的准备吧!”

水溶办完贾家的事心下轻松,这日下了早朝,从宫里回来给北太妃请安。

太妃道:”今儿怎地这般早,公事忙完了?”

水溶笑道:“这公事哪有完的时候,儿子今儿是想和母亲商量儿子的婚事。”

北太妃一听喜的眉毛都笑开了,道:”阿弥陀佛,你总算开窍了。你看中了哪家千金?性格可好模样可俊?想来能入你眼的定不是俗人。”

水溶想着黛玉,微笑道:“母亲真是了解儿子,她确实不是俗人,儿子去年就结识了她。她心可比日月,聪明绝顶。只是身份一般,相貌也一般。”

北太妃道:“你们结识了一年?你们是怎样结识的?一个深闺女子,怎可随便跟男人们来往,这成何体统?”

水溶道:“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一直女扮男装开馆行医治病。去年皇上遇刺,在半路就皇上和给儿子疗伤,解灾民瘟疫之难的就是她。儿子对她倾慕已久,就是去边关抗敌时也是日日想念着她。母亲,儿子想娶她为妻,请母亲成全。”

北太妃听水溶说是个市井女子,还女扮男装坐堂给人诊病,长相也一般。心中不满道:“溶儿,她一女子不安守妇道,做出这样叛经离道的事,已属不该,何况还是一市井草民。不用说给你做正妻,就是纳她为小妾恐也委屈了你。你身为皇室族人,身份何等尊贵,怎可娶市井女子为妻?快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水溶道:“母亲,娶妻当娶自己喜爱的,儿子可不想像上次的婚事那样任人操纵。那样儿子不开心不说,全府上下也不得安宁。现儿子就是看好了她,今生今世非她不娶,求母亲就应了儿子,成全儿子的心愿吧!”

北太妃道:“溶儿,你娶一市井女子,让皇室和北王府的脸面何存?再说,就是我答应,皇上哪里也不会答应。要不这样,如你十分喜欢她,我让一步,就纳为姨娘吧!”

水溶道:“母亲,儿子说过只娶她为妻。什么姨娘小妾,就是说出来也怕辱没了她。如皇上真不答应,这北静王我也不做了,让给别人吧。”

“你……”北太妃实没想到儿子会因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北太妃知道儿子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时难说通。见水溶这般神情,知前王妃闹得让水溶太过难看,所以无论谁来提亲,皇上怎样指婚水溶都是一口回绝。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张口,如若强加干涉必然让他难受,伤了他的心,不如先稳住他在从长计议,何况皇上是绝不会答应的。想到此,北太妃道:“溶儿,你现跟我一提就让我答应,岂不是为难我?先让我想两日可好?”

水溶见母亲松开,笑道:“母亲,儿子没有为难母亲的意思,自是应该让母亲想想的。这几日儿子还有些事要办,等办完了事,再来找母亲商议。”

北太妃道:“好,你先忙你的,这也不是一两日的事。”

水溶退出后,北太妃思忖了一会子,对身边的辛夫人道:“那个女子可真是厉害,竟能让溶儿对她死心塌地。为能娶到她,连王爷都不想做了。你说,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辛夫人道:“太妃,王爷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吓吓您而已,哪能真的抛弃这王爷之位呢?”

北太妃叹口气道:“我的儿子我知道,溶儿可不是只说说而已,到时他可真能做出来。他那个倔脾气……先这样,你命人把那大夫的地址和来历查清,身边还有些什么人同她来往。等查清楚了,我得去会会她,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辛夫人道:“是,我这就安排下去。哦!太妃,前东安太妃不是说,她的女儿明惠郡主……”

北太妃笑道:“明惠我见过,性子模样都还好。就是东安太妃也是对溶儿很上心,我也跟溶儿早就提起过,可是溶儿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好了,先把眼前的事办了,再说其它的吧!”

过了两日水溶又过来,跟太妃提起自己的婚事,北太妃笑道:“你逼得我倒紧,好吧!只要你能求得婚旨,我就答应你。”

水溶高兴道:“谢母亲成全,儿子知道母亲是最知儿子的。等成亲了,你跟遥儿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的好。”

看着儿子幸喜的样子,北太妃叹息着,直摇头。

次日水溶下了早朝,便迫不及待的进宫来见水澈,水澈道:“王弟,怎么这几日你的事特别的多,你就不能让朕歇会儿吗?”

水溶道:“皇上,今日臣弟是为自己的私事来求皇上的,臣弟请皇上为臣弟指婚。”

水澈一听来了精神,笑道:“哦!昨日太后还跟朕说,东安太妃求太后为她的女儿明惠郡主指婚。今儿你就来要朕为你指婚,可见你们是商量好的,以后有什么不满可别怨朕。”

水溶一听,急道:“皇上误会了,臣弟不是要娶明惠郡主,而是另一个女子。”

“哦”水澈惊奇道:“五年来多少人给你提亲,就是朕也给你提了好几次,你都回绝了。现连明惠你都看不上?这倒是让朕好奇了,这是哪家千金入了你的法眼了?真正是不容易,能让你看上的女子,定时稀世珍宝吧?”水澈打趣着说水溶。

水溶脸一红,道:“皇上圣明,依臣弟看来,这天下还真是难有她这样的女子。此女皇上见过,就是上年给皇上疗伤的大夫。”

水澈心下一惊,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怎知道她是女子的?”

水溶听水澈此言,也是一愣。心想:“皇上何出此言?难道他早就知道了遥儿是女儿身?”心下疑惑,可又不能问。只得回道:“皇上记得去年瘟疫在灾民间传播,臣弟得到消息后,去灾民的聚集地探望,再度结识林姑娘。臣弟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知道的。”

水澈道:“这么说你们已经认识,交往好一段时间了?”

水溶道:“是,林姑娘心比明月净,心似莲花洁。臣弟的心已为她沉沦不能自拔,还望皇上能成全臣弟的愿望。”

水澈心一翻个,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往深想道:“真没看出来那林遥有如此心机,表面清高,原来也想嫁入王侯相府家,享受人间富贵。”想到此,水澈冷笑道:“她一介市井草民,见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自己相貌丑陋,自知无法入你的眼,所以用善行来打动你。她用玉牌替贾家求情,定是她看出你念及旧世交情,想为贾家求情,可又不愿跟朕张嘴。所以才故意说什么贾府对她有教养之恩,让你来拿玉牌求朕的恩旨。说是为救贾府,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是在你的身上吧?王弟,她心机如此深重,你可要仔细看清她真正的用心,莫要上她的当。”

水溶听水澈如此评价黛玉,道:“皇上骂臣弟不要紧,怎可毁她清白?皇上可知,她对我并无此意,是我好求歹求,才使她勉强答应嫁我的。皇上,水溶不求别事,只求能与遥儿白头到老。”

水澈大怒道:“胡闹,你这样做可知是有辱皇家威严。你一万人之上的王爷,身份何等尊贵。为一市井女子来缠朕,你就不怕朕摘了你的王帽吗?”

水溶一下跪在水澈面前道:“求皇上成全,我为她可放弃这王爷之位。”

水澈‘啪’的一声把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水溶,为一丑女,拿放弃王爷之位来威胁朕。你可知,你虽是朕的兄弟,朕也不能容你任性妄为。别以为朕舍不得制裁你,现命你回府闭门思过。来人送水溶回府,不得让他出府门半步,几时相通了再来见朕。”一时进来两个宫廷侍卫,架起水溶退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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