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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澈因水溶的事着实的烦了好几日,想到水溶,不由黛玉的话语和琴音不时在耳边响起。

水澈放下手中的笔,看看身边的李义,问道:“你说这林遥的心机真的有那么深吗?”

李义知道这几日皇上为这事烦,见皇上问自己话,便小心回话道:“回皇上,奴才认为这事可真不好说。若只看那姑娘神情,听她的说的话不像是贪慕虚荣的人。可是北静王妃这个位子又太诱人,更何况北王爷又长得相貌出众,万里挑一,有多少侯门千金都在向往。林姑娘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如真能嫁了北王爷那叫一步登天,如真没有其他想法奴才也不信。”

水澈放松身子,靠在靠枕上,接道:“朕也只这么想,水溶接触的女人虽少,可他也不至于没见过世面,怎会对一个丑女这么痴情呢?”

李义转转眼珠,笑道:“皇上,据奴才看这位林姑娘的气韵可不凡,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可不是学出来的。读书故能增添高雅的气质,可不经过几代的渗透,是进入不了骨髓的。”

水澈听完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还真能说出点什么。也没白跟朕这些年,果然长了些见识。给朕更衣,朕再去会会那林遥。”

李义见皇上高兴了,知道自己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也是高兴。水澈和李义换好便服,刚出养心殿没走两步,就见一小太监领着兵部尚书王仲献来养心殿。

王仲献一见水澈忙跪下道:“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水澈道:“爱卿平身,这么急着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王仲献道:“回皇上,八百里加急。宁夏总兵王岩利用副使克扣士兵衣粮不满,挑起战乱。杀了总兵潘尽,自称总兵,现分三路顺黄河而下已攻至灵州。现灵州吃紧,这是灵州总兵派人递上的折子。”

水澈闻听大惊,又返回养心殿。接过王仲献递上的折子,看完后气得直发抖,把折子摔在桌子上道:“都是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以为这样就可以统领天下了,真是不知死活。”

水澈转身问李义道:“水溶被圈了几天了?”

李义道:“回皇上,北王爷已被圈了半个月了。”

水澈道:“传旨速宣靖王进宫,还有解了水溶的禁让他速进宫来。”

李义手捧圣旨来到北王府,水溶跪接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静王水溶今日起解禁,速进宫议事。”

水溶接过圣旨问李义道:“李公公,皇上可是答应给我赐婚了?”

李义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也不知详情。王爷还是快收拾收拾,跟奴才进宫吧!现皇上正着急呢!”

自水溶被圈禁后,每日挂念着黛玉,只不得自由身,心中憋闷。今被解禁,自是高兴万分。至于婚事自己当时也没想的简单了,还是再慢慢想办法吧!

换好朝服跟李义进宫,靖王已到。行完君臣大礼,水澈道:“水溶,这几日可想明白了?尽给朕添乱。闲话少说,宁夏王岩叛乱。已经打到灵州了,几位爱卿说说怎么办啊?”

靖王看看水溶,想着自己的年纪要比水溶大上好几岁,这几年虽也带兵出去过,可遇到的都是些小的叛乱或战事。今儿,这事看来自己多争取主动,如能打败了叛军,替皇上解忧,那么回来……

想到此,靖王道:“皇上,北王爷刚平叛西北战事回来没多久。这次宁夏的叛乱微臣愿请旨出战。”

水澈看看靖王,又看看水溶。心里知道靖王一心想着立功,捞点资本。可是……

水溶笑笑道:“皇上,靖王爷也是带过兵的,他若是没有把握,怎敢请旨出兵呢?”

水澈瞪了一眼水溶,心想:“知道你现在心思不再这里。又想那王岩也不过是个匹夫之勇的人,真正的高明不到哪里去,靖王也足已应付了。”

君臣几人经过一夜讨论后,决定让靖王领兵去讨伐叛军。靖王喜滋滋地领旨出宫,水溶刚想告退,水澈道:“你先留下,朕有话对你说。”水溶咧咧嘴,只得留在养心殿,直到次日下了早朝才回王府。

长长得出了一口气的水溶,急忙换了便服直奔‘乐生堂’。多日的思念,让水溶更是迫不及待。进了馆中,见黛玉不在前堂坐着,径直向后院走来。刚走到中院迎面碰上了紫鹃,这时紫鹃已有五个月身孕,紫鹃见是水溶愣了会儿,水溶笑道:“紫鹃,才几日不见,怎么就不认识本王了?”

紫鹃心想:“姑娘走了,难道北王爷不知道?”问道:“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水溶见紫鹃这么问,奇道:“紫鹃你怎么了?我来这里自是来找你家姑娘的。”

紫鹃一听‘姑娘’二字禁不住悲伤起来。水溶见紫鹃哭的伤心急道:“紫鹃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乐生堂’?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本王……”

紫鹃无力的摇摇头道:“不是王爷想的那样,王爷请跟我来,姑娘有信留给你。”

来到后院,紫鹃从屋中取出封信递给水溶,水溶心里不由一阵恐慌,接过信打开一看上写着:“窗外飘零雨,惆怅伤心时。零丁漂泊客,孤独异乡行。”

“世人看不穿,与君终须断。君乃王侯将相,妾乃无根草芥,何况一丑颜。愿来生重拾缘,在于君相伴。林遥拜别”

水溶看完信后心一沉,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紫鹃看水溶如此神情,忙道:“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水溶听到紫鹃呼唤,好一会儿缓过来道:“紫鹃,你家姑娘几时走的,走时说过些什么?为什么要走?”

紫鹃黯然道:“不知道,姑娘走时只留下一封信。说是去游历天下,我们大家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后来我们听风儿讲,说是姑娘走的前两天来了一个看上去不寻常的夫人,她跟姑娘到后院来不知说了什么,我们姑娘过了两日便不告而别。这不,大爷、二爷、三爷也到处寻找姑娘的下落,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水溶点点头,心下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是吗?我知道了,我先回府了。”

水溶知道定是母亲找了遥儿,要不然遥儿也不会……可是自己能怪母亲吗?母亲看到遥儿的长相,一定吓一跳吧?可是自己看的确是遥儿的心啊!一路想着水溶回到府中,来到北太妃的屋中。北太妃正和辛夫人说话,见水溶像游魂般进来,脸色刷白。

北太妃一看不对劲急问道:“溶儿,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了?”

水溶晃神道:“儿子一直以为母亲是知我的心的,现在看来却错了。原来母亲和所有的人没有两样,只重视外表的东西。可是母亲想过没有,她走了,儿子的魂也就没了。母亲,赎儿子不孝了。”刚说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软软地倒下。

北太妃被吓得放声大哭,侍卫用软塌把水溶抬回自己的房中。一时太医进来诊视了道:“回太妃,王爷定是遇上了什么急事,致使血液逆流,冲撞了心肺大事不好了!”

北太妃一听当时就晕厥过去,等太医把她救醒,天已大黑。一连三日,只太医就请来十几个。可水溶牙关紧咬,滴水喂不进,北太妃直哭的两眼如桃。华健在一旁也是急得上火,对北太妃道:“太妃,这些太医医术平庸,还是请戚天文来给王爷看看吧!”

北太妃哭道:“那戚天文性格偏执,眼中只有太后,皇上和皇后。就是皇贵妃都请他不动,因为这皇上曾经还和他发过火,可后来也拿他没辙,只得罢了,我们怕是请他不动的。”

华健道:“那也要试试啊!太妃去求皇上,兴许管用也未可知。太妃,您还是进宫求皇上,让皇上下旨,一定行的。”

北太妃道:“好,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我不能白白地看着溶儿就这么送了性命。”

水澈正在养心殿批奏章,李义进来道:“回皇上,太后请皇上赶快去慈宁宫,说是有要事。”水澈忙放下笔,往慈宁宫来。

路上问慈宁宫的太监道:“小荣,太后有什么急事要见朕?”

小荣道:“回皇上,北太妃进宫来了,有什么事奴才也不知道。”

水澈一听暗自忖度:“是不是北太妃因为水溶的婚事来求太后了,如真是这样,朕还真不好为了一个女人,让太后生气。可是真要是答应了,这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舒坦。”

进了慈宁宫,水澈见太后正在抹泪。北太妃哭的两眼和桃似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道:“儿子给太后请安,太后这是怎么了?”

北太妃跪下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求皇上救救溶儿吧!他都快不行了,都是我这做母亲的害的。”

水澈忙扶起北太妃道:“太妃有什么事经管告诉朕,一家人无需客套。”

太后边拭泪,边道:“皇上,北太妃是想请皇上下旨,让戚天文去给水溶诊病。”

水澈道:“这是怎么说的,前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北太妃道:“皇上给溶儿解禁后,想来是他又去找那姓林的女子了。只是那女子已经被我劝说走,离开京城了。溶儿定是知道了此事,这一回到府中,吐了口血就晕死过去,到今天眼看的气都弱了。”

水澈听完,急道:“来人宣戚天文随驾到北静王府,不得抗旨,否则杀无赦。”

水澈摆驾北王府,北太妃也随行回来。下了御辇疾步走进水溶的房中,见水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眼紧闭。再不见那潇洒从容的影子,水澈心急道:“王弟,王弟,你睁开眼看看朕。你不能不理朕,朕命你给朕起来,快点给朕起来。”

北太妃在旁流泪道:“早知今日我就由他吧!只要他喜欢就行了,再丑也是进个人,比现在失去儿子强啊!”

水澈一听,叹口气道:“谁知水溶会痴到如此份上,真是让朕也没想到。”

戚天文诊了水溶的脉道:“回皇上,臣需要一种药,也许能救醒北王爷。”

水澈道:“是什么药?快去取来。”

戚天文道:“回皇上,上年救治皇上时,那名大夫用的‘还魂丹。”

水澈一怔,北太妃听了又是痛哭不止。

水澈来回踱步,想想道:“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李义去‘乐生堂’看看还有此药吗?”

李义领命来到‘乐生堂’,风儿见一太监打扮的人进来忙道:“客官,现在‘乐生堂’只卖药不诊病。”

李义道:“现在这‘乐生堂’谁主事啊?请他出来,咱家有话问他。”

风儿到后面叫出紫鹃,紫鹃对李义道:“敢问客官,有什么是吗?”

李义看了看紫鹃道:“咱家奉旨,来这里问问可有林大夫曾经用过的‘还魂丹’吗?现北王爷命悬一线,太医说只有林大夫配制的‘还魂丹’或许能救醒王爷。”

紫鹃道:“公公请等等,我就来。”一时紫鹃出来道:“就剩两丸了,别的药还好说,只这药的方子我一直没找到,所以再也配不出来了。”

李义拿了药急忙回到北王府,戚天文喜道:“北王爷命不该绝,有救了。”用酒和了,撬开水溶的牙关把药灌下。北太妃在旁直祷告,千万别吐了。

几个时辰后,水溶慢慢睁开双眼,把北太妃和水澈喜的,水澈道:“王弟,你可醒了,吓死朕了。”

戚天文道:“太妃,王爷身体虚弱需要休养,这几日可用的清淡些。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才能治根。”

水澈道:“王弟,好生养着,朕也出来时辰不短了,身子也乏了,先回宫了。”

北太妃送皇上走后,来到水溶床前,拉着儿子的手道:“哎!我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这么痴呢?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能明白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吗?”

水溶目光无神,呆滞地看看母亲道:“儿子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是母亲,儿子在朝中已经够烦心的,难道回到家里也不让我心安会儿吗?非得让儿子,一生都得……”

北太妃思忖了一下,点头道:“罢了,你既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嗨!我也是悔不当初,现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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