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望着高台上的佛像痴痴的道:“师傅,在下想皈依我佛,用余生侍奉佛主。”
小沙弥一听忙往后堂去请方丈,一时从后堂走来一位身穿褐色袈裟的老和尚。和尚走到宝玉跟前道:“施主,贫僧法通有礼了。”
宝玉看看法通站起来还礼道:“贾宝玉见过方丈法师,在下再无意与红尘,情愿皈依我佛,侍奉佛主座下,还望方丈法师成全。”
法通看看宝玉道:“施主有侍佛之心可喜可贺,只是佛门并非逃避现实的场所。只有一心向佛,才能真正的认识自己,了知世相。”
宝玉点点头道:“贾宝玉自知资质愚钝,可我已经看破了人情的华贵与卑微。我不求今生能成佛成果,只求能安心。”
法通一笑道:“阿弥驼佛,善哉善哉。施主通明达意果然不凡,只是这心却不是好安的。好吧!你先在庙中住下,如过一段时日施主不改初衷,贫僧便成全你。”
宝玉自此留在‘清净寺’,每日早早的起身打扫庭院,擦拭佛案。三月后,法通见宝玉不改初衷,把宝玉叫道座前道:“三月来你不改初衷,贫僧已明了。你秉性聪慧只是为情所困,只怕以后难有成就。现在既是天意我也不必难为你,明日老衲为你剃度,只盼你真正能悟解佛的真谛,学会自心自救,自业自消,不要依赖别人能救度你。”
宝玉十分虔诚地还礼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宝玉剃度后法名了空,每日勤奋做事,勤奋诵经。光阴似箭一晃三载,这日宝玉在禅堂诵经,法通进来看着宝玉道:“了空,‘生死涅槃,犹如昨梦;菩提烦恼,等似空花。’现在你可心安了?”
宝玉平静地道:“师傅,弟子心安了。”
法通笑道:“好,你随我来。”
宝玉随法通走到院中,法通看着天空中的白云道:“了空,你看这云在动吗?”
宝玉疑惑道:“师傅,这云自是在动。”
法通摇头道:“了空,云未动,是你的心在动。你还是有一颗执着的心。”
法通一言惊得宝玉无所适从,法通道:“了空,下山走走,到各大寺庙看看有助你提高对佛法的认知。”
宝玉听从师傅的教诲,带好度牒钵盂下山游走各大寺庙。
真是:“生死如梦莫执着,尘境难染纯真心;埋弃妄想自空明,慧眼瞧得须菩提。”
宝玉从扶风的法门寺住了半年,准备到山西五台山求法。这日路经西安城,眼见晌午腹中饥饿,从包裹中取出钵盂来到一饭庄门前道:“阿弥驼佛,贫僧路经贵宝地腹中饥饿,望施主施些斋饭与贫僧。”
小二见是个和尚道:“师傅请稍等,我去后堂看看有没有馒头。”
宝玉在门口等着,一时见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停稳,车门一开从车里翻跳下两个男孩。只见他二人八九岁的样子,长的一摸一样分不出彼此。粉嫩白皙的皮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宛若明星,高高的通关鼻,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那迷死人的俊美,这么小浑身的气度让人觉得华盖天下,真不知长大了会赢得多少女孩的痴心。只听其中一个道:“爹,娘亲,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车内一声娇音传出道:“垣儿,峥儿慢着些,仔细摔倒。”
宝玉闻听心下大动,这不是林妹妹的声音吗?仔细看去,只见先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男人道:“先生,夫人慢些。”
最后下来一对壁人,男的身穿月白色长袍,俊美潇洒,女子更是美若芙蕖。宝玉一眼认出正是水溶和黛玉,水溶执起黛玉的手道:“玉儿,咱们就在这里用些饭吧!”
黛玉微笑点头,二人正要往里走,黛玉无意瞥了一眼正看着她的宝玉一惊脱口道:“宝玉?”
水溶也定睛看来,见一和尚正是宝玉。惊问道:“你怎么这身装束,你怎么做了和尚?”
华健在旁见状道:“先生夫人,还是到里面谈吧!”
几人进了饭庄落座后,黛玉哽咽道:“二哥哥怎地出家为僧了,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宝玉只是摇头,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水溶道:“玉儿,你现别着急,让宝玉慢慢说。”
雪雁给宝玉递上手帕道:“二爷,有什么话跟姑娘,先生好好说,就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咱们也能想出办法来。”
宝玉止住悲伤道:“我出来四年了,那个家里闷的我出不来气。宝姐姐只知道劝我去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从不在意我的感受,我实在受不了。逃出来后就在聊城的‘清净寺’出家了,现在师傅让我到各大寺庙求佛法。”
黛玉听罢叹气道:“当年我以为你想通了,谁知你还是在牛角中出不来。你不能‘见惑顿断如破石,思惑如同斩藕丝’,就是深居佛门也枉然。”
宝玉一惊如醍醐灌顶,水溶含笑深情地在旁看着黛玉道:“玉儿说的及是,宝玉心结只能自己解,虽错犹改方了然。你一味深陷苦情,作茧自缚,纵使身在佛门也难逃心魔作祟。”
宝玉听完他二人的一番谏言,冷汗直冒惭愧道:“宝玉出家四年,没想到竟没有王爷和妹妹悟的透,难怪王爷会放下权势,陪妹妹游走天下。”
水溶笑道:“我们也是旁观者清,你本也很聪明的人,只是作为当事者一时迷住了。”
几人又闲聊一阵,水溶问道:“宝玉,你这是要去哪里?”
宝玉道:“本打算再去五台山求法,看来现在不必了。我想到南方走走,我虽自称游方僧,更像一个赶路者,没有看过一眼身边的景色。”
黛玉道:“既如此,你若路过金陵顺便去看看云妹妹。我前两年去看过她,她自己过的很好。很希望见到幼时的朋友,你去看她,她定会开心的。”
宝玉想起湘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王爷和妹妹准备去哪里?”
水溶道:“我们有三年没有回家了,现准备回京一趟,探望母亲。”
从饭庄出来宝玉和水溶黛玉告辞,黛玉对两个儿子道:“垣儿,峥儿快跟表舅说再见。”
垣儿和峥儿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道:“表舅再见,一路走好!”
宝玉笑了,这时的他才感到生活原来真的很美好道:“王爷妹妹,垣儿峥儿,雪雁华健保重,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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