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老祖宗!”一叠声的叫唤从贾赦的口中冒了出来。贾赦的脸上戴了一层激动与兴奋的神色。面色通红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贾母正悠闲的就着鸳鸯的手喝着茶,见贾赦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眼一眯,道:“你这是嚷嚷什么呢?满嘴里只叫我。”
贾赦刚站定,粗粗的喘着气,本已经是不年轻的年纪了,这样的跑却是吃不消的。贾母又接着皱眉训道:“看你,也不注意一下,亏了还是老爷了,什么事情这么急,偏还这样的跑,就不怕丢面子!”
贾赦并不顾这些,用袖子一擦脸上的汗,急急的道:“老太太,大事!是大事!真是不得了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你这样的跟我一直的说是大事,大事的,你倒是快说啊!”贾母急道。
贾赦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老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直道:“老太太,刚接到消息,听说是林妹夫在边疆的时候遇上了匪人,遇难了!”
一个惊雷炸的贾母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哪里。周边的人也是愣愣的看着贾赦,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贾母颤颤的问着贾赦。
这是贾政红着眼眶走了进来,听到贾母的问话,扑通一声的跪在了贾母的前面,哭着道:“母亲,是真的,朝廷上已经下圤告了!妹夫真的,真的没了。”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贾赦却是依旧的站在那里,面上带着红潮看着呆呆愣愣的贾母和哭的稀里哗啦的贾政。
贾母的大脑一片的空白,嘴中喃喃的念道:“没了,没了,又没了?”说着眼睛一闭,直接的晕倒了后面。鸳鸯急的眼泪直掉,忙抱着贾母,慌乱的掐着贾母的人中。贾政早是抱着贾母直叫了。整个厅内乱成了一团。只有贾赦仍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样子。
杨柳静静的飘扬在江南的雨雾中,细细的雨丝温柔的洒在玉楼的铃铛上,轻轻的敲起了清脆空灵的音乐。有白色的窗纱轻盈的飘扬,拂起了梨花木几上一张黑色的帖子,讣告两个字大大的印在了上面。
青色的窗纱轻轻的摇动,细细的呼吸声在房间内轻轻的想起。“吱呀”一声,门轻轻的推开了一道缝,一张灵动的小脸伸了进来,眼睛看向床的方向。见床上的人正睡的很熟的样子。又朝身后看了看,轻声的说道:“姑娘还没有醒呢。”
清风上前凑近门缝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道:“姑娘这么长时间没吃饭是不行的。”
雪雁细细的掩好了门,对着清风道:“清风姐姐,这可怎么办呢?”
清风皱着眉头看着禁闭的门,道:“王爷今日可能会回来。”
雪雁小脸一亮,笑道:“这样姑娘就能吃饭了!”说这就抓住清风的袖子摇着道:“那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这是一个高大的黑影陇上了雪雁的头上,雪雁转头去看,不是水溶又是谁?真是水溶风尘仆仆的站在了玉楼的前面,一双眼睛看着雕花的大门,一边口中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进去侍候姑娘?”
清风微微的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启禀王爷,姑娘还在午睡。”
水溶看了看天色,皱眉道:“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在睡觉?可是病了?”
清风和雪雁互相看了一眼,清风只得微低着眼睑道:“启禀王爷,姑娘,姑娘今日似乎心情很不愉快,连着两餐都没有进。”
水溶锐利的眼睛直接的看到了清风的身上。清风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感觉传到了每一个毛细孔.雪雁早是惶恐的低着头不敢看向水溶。清风只得硬着头皮,低低的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的错,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姑娘!请王爷惩罚!”说着就跪了下来。雪雁随后跟着跪了下来。
水溶冷冷的视线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半响,道:“我走之前,叮咛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姑娘,清风看你一直的很稳重,况且又是四人之首,谁知道你居然让姑娘两餐没吃,还任由姑娘这样的睡着。”
“奴婢该死!”清风羞愧的低下了头。
水溶收回视线,看着禁闭的大门,道:“该怎么罚,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也不需要本王再多说什么了。”
“是,奴婢遵命!”清风双手抱拳,坚定的道。
水溶刚抬起脚要进去,忽的想到了什么,道:“去叫厨房送些东西来,要热的,新鲜的,尽快。”
“是。”清风和雪雁领命下了去。
水溶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一阵微风吹掉了桌几上的讣告,轻飘飘的掉落在了水溶的脚下。黑色绣着金龙的脚面微微的停顿,一个修长如玉的手指拣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透着深沉看着讣告上的文字,好看的眉间轻轻的蹙起,待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翻身的动作,水溶方放下手中的讣告,轻轻的走到了床边,挑起了青色的纱帐。
黛玉正睡的正熟,黑色的秀发散落在粉色的绣花枕头上,微微的红晕在黛玉的面庞上轻轻的晕开,真是一副娇美的酣睡图。只是那如远山含黛的眉间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是微微的蹙起,似是有什么困扰着这玉人儿,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是不停歇的烦扰着。
水溶的眼睛里溢满了心疼,静静的看着睡熟的黛玉,轻轻的侧坐在黛玉的床边,就这样看着她,一直这样的看着,似乎是想要将这几天以来的思念全数的倾诉在此时此刻。
只是几天的时刻,自己竟然每时每刻的都在思念着她,想着自己的玉儿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好好的休息,有没有看书看到深夜,有没有高兴,有没有。。。。短短的几天里,脑子里全是她,水溶自己都不敢想象,若是以后没有了她,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微微的一声叹息从心间发了出来,玉儿,他的玉儿。。。
似乎是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黛玉嘤咛一声,慢慢的从睡梦中醒转,迷蒙的双眼,微微的张开,朦胧的如一潭泛着烟雾的水面,腮晕潮红,羞娥凝绿,绀黛羞春华,。待看清面前的人是水溶正含笑看着自己,忙一下子坐了起来。
黛玉惊喜的看着水溶,喜道:“溶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