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听事见群臣散出,忙推醒海茺:“小虫子公公,散朝了,快醒醒!”
他曾经参与“打劫”海茺,结果反而被揍得鼻青脸肿,又见她平步青云,深得皇帝的重视,现在他可是她的忠心粉丝之一。
海茺擦着眼睛站直身子。son—of—bitch!她竟沦落到像马一样站着睡觉!狗皇帝人呢?!
却见“狗皇帝”光彩照人的领着侍卫、邱晚和蔡群忠,步态稳稳的走来。
“皇上天威浩荡,寰宇清明,经过一早上的工作,想来我大明帝国又发达进步了!皇上您辛苦了!小虫子一直恭候在此,就等着服侍皇上您回銮休息,养精蓄锐……”海茺心里骂着狗皇帝,嘴巴上的马屁却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绵绵不绝向东流。
开玩笑,皇帝是必须要阿谀奉承的,就指望他开金口,把姐姐海蓉弄回皇宫呢!
朱浩渺直接从她面前走过,一停不停,把她的马屁当空气。
海茺一囧,糟糕,皇帝似乎还没消气,马屁不灵了。
朱浩渺眼角余光扫到她有些失望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细弧。你以为朕很好伺候吗?就你这个小东西,也敢妄图揣测帝心、甚至左右朕的情绪?不修理你,你就上房揭瓦了!以后用你的地方多了,玉不琢不成器。
“摆驾坤宁宫——!”蔡群忠尖声喊唱。
海茺扶了扶有些歪的帽子,跟在队伍最后面,垂头琢磨着换个什么办法讨皇帝开心。
她没啥特长,唱不来歌,跳不好舞,走不了钢丝,变不出魔术,就会吃喝玩乐;如果开开“外挂”,顶多卖弄点科技知识,要么剽窃点另一个世界的诗词歌赋……哪一方面也不能拿出来逗皇帝开心啊!
要是元匏帝就对胃口了,陪着“玩”就能飞黄腾达;可朱浩渺这狗皇帝,太尼玛严肃了,让他去吃喝玩乐嫖赌毒,不是找死么?
正想着,就到了坤宁宫。扑鼻就是隐隐约约的香气,这香气似乎朴实,却又贵重,似乎缥缈,却又醇厚。抬眼看,牡丹花半开娇羞,朱梁画栋却垂着昏黄竹帘,汉白玉的石路,间杂着褐色的鹅卵石。
哦,这地方的主人肯定是个别扭、爱装的货色。海茺踢着那些鹅卵石,想起坤宁宫应该是皇后住的地方。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来臣妾这里?”皇后李厚道急匆匆领着一堆女人迎在宫门口。
“都起来吧。”朱浩渺看一眼跪倒一片的莺莺燕燕,边往里走边随口问了问:“皇后这里好热闹!这是在开宴席吗?”
李厚道起身赶上去陪在皇帝身旁。她长相中等偏上,年纪也快40了,偏偏穿着老气,似乎故意在跟自己过不去,更加显得韶华不再。
时间这把杀猪刀,对男女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对朱浩渺和李厚道这对“夫妻”来说,更不公平。朱浩渺不但不见老,反而因为帝王霸气,平添了魅力;李厚道不仅显老,更没有从皇后这个尊位里获得什么助益,让人一看生腻。这两人站在一起,乍一眼,还以为李厚道是朱浩渺的阿姨辈。
都说相由心生,海茺猜测,这个皇后,内心应该是荒凉和扭曲的。一个内心荒芜的女人,怎么还能美丽?
她不禁想到了老娘元杜卿,庞姨娘,还有姐姐海蓉以及“妹妹”海芸,和皇后比起来,家里这四位美女可真是多姿多彩——狗皇帝真可怜,工作比“鸡”都累,老婆还这么“逊”,这皇帝当的……啧啧。
“是这样,玲珑、惜媛那两个孩子近日去广济寺做斋日,得了些开光的宝贝,拿进宫来哄臣妾开心……”
皇后的话没说完——
“唉哟,皇上,您也在皇后姐姐这里呀,巧了巧了。”一声娇滴滴突然从坤宁宫外响起,显得万分突兀。
朱浩渺顿下脚步,回头看去,一个花蝴蝶般的美艳女人已经仪态万千的蹲身福礼。“臣妾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正是贵妃司徒兰。
海茺一看到司徒兰的样子,顿时想打自己的嘴。刚还在可怜皇帝没艳福,可看看这位司徒贵妃,美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只能说是人神共愤!
朱浩渺淡淡道:“起来吧。”转身继续往正殿里走。李厚道温和的笑笑,伸手扶起司徒兰,却被司徒兰不客气的摔开了。
帝王之家,聊天是无趣的,内容是带目的的,海茺候在殿外边,懒得去听里面在说些什么,思忖着要不要挖颗鹅卵石出来打鸟。于是,她就真的蹲下身去抠脚下的鹅卵石。
“小虫子公公,你干嘛呢?”一个听事好奇而忐忑的问。
海茺抬头指了指一棵老榕树,“听见没,好像有两只鸟。”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是有两只鸟,然后呢?
然后?嘿嘿,海茺直起身,手指捏着新鲜出土的鹅卵石。“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你们听说过没?”
哪个黄药师?什么弹指神通?太监们摇头。
“看本公公露一手绝技给你们瞅瞅。”海茺侧耳细听,辨清声音来源方向,中指曲起,对准榕树上某一个地方,“噗”弹出鹅卵石。
“叽——!”一声清脆的惊叫,一只蓝胸灰翅的小鸟扑棱棱掉下榕树。另一只红胸蓝翅的则唧唧叫着展翅飞逃,完全没有患难与共的打算。
海茺拍手一笑,赶上去拎起那只不幸毙命的小鸟。“瘦了点,勉强够熬一碗汤。”
太监们目瞪口呆。手段是挺神的,可是,这两只鸟,不是太子妃席玲珑献给皇后的八色鸫吗?!
听到异常响动,早有一个宫女奔出来看究竟,顿时花容失色,惊呼:“坏事,坏事!你是哪里的狗奴才,竟然打死了娘娘的蓝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