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刺过脸颊,我掩了掩衣,阻止那狂冷的风侵袭我的身体。
“晚萦。”我蹙了眉,看着那片雪原中林立的帐篷问道:“那族长可是在附近?”
我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雪,实在是太深了,一脚陷下去,怕是很难再举步。
“是的,小姐,就在那里。”晚萦见我蹙了眉,也紧了眉头指着前方。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那一大片伫立帐篷中,有一个却是大了很多。在所有帐篷的中央。
“这要怎么走过去?”我看着那一片帐篷,自言自语地说。
雪,已经停了,只是在这雪界的草原,纵使雪停了,那仍是深得让人心悸。我是永远忘不了那暴风雪带给我的震撼。在自然的面前,不管你有多厉害,多骄傲。却也一样是一个弱者。
“晚萦,你走屋子里去拿两块木板给我,越宽的越好。”我说,也跟着四面看了看。
“小姐要木板做什么?”晚萦边奇怪地问边转了身。
我笑了笑,淡然地看向那不远的帐篷。这雪,纵使深又怎样,纵使冷又怎样?只要我想过去总有的是办法。这脚,会陷下去也就是这受力面积小了一点,如果……
我正想着,晚萦已经走帐篷里找了两块木板来。虽然不是很大,但若让我绑在脚上,还不至于陷下去。
我边跟晚萦解释边拿了木板用绳子将木板绑在脚上。
“小姐,你这干什么?”晚萦奇怪地皱紧了眉,不解地看着我。
“你看着吧。”我边说边将绑好木板的脚踏了出去。果不其然,这样踏出去,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悬乎,至少还不至于立即就陷下去,我只要在它陷进雪之前快点踏出下一步就行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好厉害……”晚萦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步一步像雪中央走去。
“怎么样?”我转头,看着离我已经远了的晚萦,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冰屑,在我提脚之时飞起,像雪白的丁香花一样,在裙子上点出漂亮的痕迹。
寒气,侵袭进我的脚,纵使有木板垫在脚下,那寒,依然无孔不入地蹿进四肢百骸。
脚已经麻木得仿佛再也提不起来,我却硬撑着。唇,已经快被咬出血来,在这寒冰里,我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疼痛。
突然,嘴角有热热的液体淌下,我恍然地低下头,白得让人心悸的雪里,那一点赫然的血红却如那天边突然出现的霞,显得那样的突兀。
我舔了舔唇,却是没有感觉,只有舌间,那一股陌生的血腥让我笑了。
“看来麻木也不是没有好处嘛。”我笑了,却笑得连自己都不屑。伸手一摸那冰得木然的唇,红,便落在雪白衣上,雪白的裘衣,在雪里微微地颤抖着。被风摇晃竟然是那样地自然。
“至少可以不那么疼。”我低头,看着手上那抹红,依旧自嘲地笑。
“可以不痛……”我恍然了,看着那抹红愣愣地怔在了原地。
“爱也可以这样吗?”我低低地吟着,却连自己都听不到声音。
如果爱可以,那是不是表示我对洛玉寒,也可以选择木然,可以用冷来让自己不痛。
脑海里,依然是那白的透明的衣,苍白如纸的脸。
突然间,就这样笑了,愣在雪里,笑了。这一刻,我居然感觉不到心痛,感觉不到那种曾经每次都会出现的刺痛。
好不容易我才一步步踏进那个族长的帐篷。谁知道,踏进去后,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我纳闷地四处瞅,没错,的确是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我贼贼地溜进帐篷,左顾右看。
“别找了。”我的头刚探头探脑地四处瞅,背后就阴森森地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孩?”我疑虑地蹙了眉,她不是该乖乖地躺在床上养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我冷得麻木了,所以才出现幻觉。
“娘,是我,净流啊……”我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听到背后传来娇脆的声音。
“小孩?真的是她”我纤眉微挑。迅速地转身,双眸定定地看着那个不应该出现的家伙。
“是我……”小孩娇俏地一笑,调皮地朝我吐了吐舌头,扮鬼脸。
“你?”我气得冲上去,就想收拾她。结果,呵呵,想也知道,我怎么跑得过那个鬼灵精,早在我还没行动之前,她就早溜到门口去,准备我一有动静就溜之而后快。
郁闷,我闷闷地盯着她,眼神冰冷地瞪着道:“你这家伙,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病,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还有,你是怎么来的。”蹙了眉,我问。的确是纳闷,我都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拐过来,这样至少也走了有两个时辰,她这家伙又是怎样办到的?
“呵呵……”瞥见我疑虑的神色,笑得跟一朵花一样地说:“娘……您忘了,净流会轻功吗?”小孩笑着走到我面前,偎进我怀里撒娇地说:“娘,净流也是担心你才来的啊。”
“谁要你担心?”我狠狠地瞪了她两眼。迅速地打下那只毛躁的小手:“你别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你马上给我回去。”我不为所动地将她给拎到帐篷门口,准备狠心地将她给丢出去。
“啊……娘,不要啊。”我拎着她走向门口,结果,现在也听到了,那魔女真不愧是魔女,听那声音,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怪不得翼雪珞和晚萦都叫她做魔女了。原来她真的有这么恐怖的,至少这声音,哇哇,叫得我真想一拳揍晕她。
“你给我闭嘴……”我瞪着她,将她向门外一推。
“唉,终于解决掉了。”我拍了拍手,干净利落地笑了笑。
谁知道我手还没拍完,外面就传来哎哟的叫唤声。
我叹了口气,想自己是不是绝情了点,叫唤得这么痛苦。一定是我出手太重了,所以她才会叫得这么凄惨。
只不过,我微眯了眼,好象……我听到的有男人的叫唤声。
我忙掀了帐篷……
天……这是什么状况?我忙地捂住嘴,憨傻地瞪着眼前跌成一团的两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哇……你这老头是谁啊?”我还愣愣地看着雪里的小孩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和小孩跌做一团的,诶……很老的老头……
真的很老……还是那种快要掉牙,快要归西的老。
“你是谁?”我吱呜地边问边看那一老头终于站了起来。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帐篷里?”谁知道那老头不答反问,不过他的话倒真让我一愣,不知所措。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因为,妈妈咪啊……我们好像真的踩到雷了。
呜,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就是族长?”我心那个虚啊,真的抖到不行了。
“你又是谁?”老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谁来救我?要有个坑就好了,我就可以跳下去。
“是谁啊?”老头看我吱呜着讲不出个所以然。老脸皱在了一起。眼神奇怪地盯着我们:“不会是小偷吧?”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慌不迭地摇头,跟唱拨浪鼓一样,头摇得比鸡啄米还快。
“那你是谁?来我帐篷干什么?”老头见我摇得那么厉害,老头就更纳闷了,神色奇怪地边走到帐篷中间的桌子旁边说道。
“我娘找你是想找你帮忙的。”小孩见我吱呜着一直说不出口,叽里呱啦像蹦豆子一样讲了出来。
“帮忙?”老头一脸疑问地盯着我。有些不明所以。
“帮什么忙?”老头疑虑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好不容易回过神,刚想讲……
“族长……有位姑娘说有个东西要交给你。”声音从帐篷外面传进来,听起来应该是个老婆婆。
我猜得果然没错,话音刚落,帐篷就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奇怪的老婆婆。
“姑娘?是不是无桑那丫头?”那位老得快掉牙的族长一见那老太婆进来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老太婆刚掀开帘子,看到我和小孩很有默契地张大了嘴,好奇地看着她,不免愣了一愣,但迅疾就回过了神,放下帘子走到我和小孩面前,慈祥地笑了说:“两位都醒了,身体都好了吧?”说着,还将我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翻。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脸没回过神呐呐地说:“你认识我?”
指着自己的鼻尖,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老妇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是晚萦救回来的姑娘对吧?”
“是,是。”我听她讲到晚萦,蓦地明白了。看来,她应该就是晚萦说的那位好心收留我们的寡妇。所以慌不迭地点头,对她自然是感激不尽。
“你就是那位想见我的姑娘?”那族长此时也奇怪地走近我问道。
“对……”我傻傻地点了点头。看来,晚萦应该是跟这两个人都见过了,也许还讲过我来的目的。我在心里想了想。刚准备说关于若呤圣枫的事就听到帘子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请问族长在吗?我是林大夫派来的丫头,给族长送雪莲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