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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做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啊。我在这院子里已经呆了有十日了,这期间除了洛玉寒第二日来看过我之外,还真就只我一个人。自从那日我丢了南宫圣的纸条后,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收敛自己。我大概肯定了是洛玉寒拣了去。不过,他却是只字不提。弄得我一阵心慌。

关在这园子里,我还真像是住在动物园一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说实话,我也挺纳闷的。自我被抓回来后,那云诛影好象就消失了一般。这点我倒是不解了。我住在这侧院,以往在晚上云诛影有时候咳嗽的声音我都能听到。可是自我回来后,不但连人影也没见着,更是连声响也没有半分。

这倒是奇了。我歪着脑袋倚在门柱子上,想着现在外面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洛玉寒来过,对外面的消息却是一字不讲。清音就更别说了,她要能讲什么,那才怪了。

宫纤雪?自那日见过我后就没人影儿了。南宫圣?也没消息了。我在这院子里什么也听不到,了解不到。更急的是,宫纤雪离开之前给我说的李疏影病重的事,到今天也有十多日了。也不知道如今倒是怎么了。我现在在这个地方,说是养身子,其实却是将我关在这个地方。我出不去,大概别人也进不来。

这洛玉寒搞的什么鬼。为什么不许我出这院门。

春一日一日地近了。我看着外面渐渐冒花的骨朵儿,想着那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压得我心慌。李疏影怎么了?逃出去了吗?君无崖呢?他又怎么了?我嘴上说着没办法帮他,可我又怎么忍心看李疏影受伤。她是我姐姐啊。

纵使我已经不是李苑泠,却也有着和她相同的血。西越的那些回忆,更是让我刻骨铭心。我怎么能忘了呢。她是为了我才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啊。

可我又出不去,真的是急了。前两日我想出去,却硬是被清音给拉了回来。

我瞅了一眼刚从院门走进来的清音,她身上配了一柄薄如蝉韵的剑,一身青色的紧衣,小而秀气的脸略皱。

看着她略露冷淡的脸,我突然咬着嘴笑了。其实这清音个性是冷了点,但心却还是热的。单讲那日她拉住我就知道,她是为了我,否则她干吗管我那么多。

可是她心热又怎么样,她的热心不在我身上。

我看了眼清音,她拎了拎衣角,抿紧了唇走到我面前。

“清音,能让我出去吗?”我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停了笑,一本正经地问。

她的眼突然跳了跳,皱了眉看了我一眼,也不言语,只是摇头。

看到她的动作,我叹了口气。无言地走回了屋子。心却是紧紧地被揪了一下。洛玉寒啊洛玉寒,为什么明明你可以隐藏得很好还是要这么残忍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这样是完全将我囚禁了,可他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直白呢。他可以骗我的啊,有了以前的那一次欺骗,难道现在还怕骗我了吗?真是好笑。

他也知道我那日要他带我走讲的不是真心话吧,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被我那一点伎俩给骗了呢。我还真是不知死活。看着屋子里简单的桌椅,我真有种想把自己甩在床上的感觉。

啊,头疼啊。我这么算尽机关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躲来躲去,也只得个这样的下场。无力的坐在了床上,想着以前的蓝素去哪儿了呢?

跟着他斗来斗去的日子真的好累,我不想再这样伤自己了。捂紧了手中的被子,略带冷气的冰凉让我瞬间提了神。没有电灯的古代在晚上是特别难熬的。更何况是我这个烦躁得停不下来的人就更是一种折磨了。

清音将油灯挑了芯,灯火瞬间亮了几分。我看了一眼清音,白天自我告诉她说想出去后,她就一直在我面前晃。我笑了笑,不用猜也知道,她是怕我心生歹念,又来一个跑。

我还没那么傻,别说洛玉寒早已经有准备了,就是没人在外面守着,我也不打算躲避了。既然他要逼我面对他,我就跟面对面地斗。谁怕谁。其实我也是没其他办法。想他堂堂天郢宫主,既然敢跟洛暮云对干,还怕我?无奈地将是手上的匕首放进腰间。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闹清楚他为什么要将这个匕首给我。若说是防身,这刀面倒是锋利,只是,难道他不怕我用来对付他?

拍了拍衣裳,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已经在这里发了一个下午的呆了,清音也在我面前晃了一个下午了。真的想提醒她一下,神经别太紧张了。

“清音……”我开口,想笑话她一下,却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影子。

“宫纤雪?”我愣了愣,她的身影在黑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不明显的样子。

雪白的衣,在风里掀起了角落。我的眼睛收缩了一下。她的脸出奇的平淡,却让我感到不寒而栗。骇然地看着她手上的剑,如蝉翼,清冷地折射了月光的光芒。她这是干什么?我茫然地睁大了眼,看着冷凝着脸的她。张开了嘴巴,想问她,却又发不出声音。只看着她雪白的衣上,飘飞得迷离的样子。

清音也被突然出现的宫纤雪唬得一愣,但迅即就反应过来,顺手抽出腰间的剑,如光一样,向宫纤雪刺去。

“天……”我的眼,飞起寒冷的光芒。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就被突然出现的画面吓了一跳。

“住手。”一声温柔的嗓音,却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清音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瞬间收回了剑,一个反手背回了背后。而宫纤雪却是表情奇怪地一闪,也停了手,可剑却仍直直地指着清音。

在听到那个温柔的嗓音时,我的心没来由的松了。黑夜的暗光下,洛玉寒微笑着走了进来。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一阵收缩。这样一个男子,到底是如何,谁才能看透他呢?

宫纤雪斜睨了一眼洛玉寒,缓缓地手回了剑,看她那万般不情愿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

她来干什么呢?救我?君无崖呢?李疏影呢?已经走了,还是……

有好多话,我想问,却找不到开口。

洛玉寒走了上来,我笑了笑,心却是一阵寒。

我已经不是他的丫头了。我不要再做他的丫头,我们明明都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他却仍那么执著地要寻到一点回忆的痕迹。

洛玉寒执起我的手,对着宫纤雪道:“跟我走,否则,你没有机会再接近她。”

冰凉的手,我感觉到他手里的温度一点点的消失,抽了抽,却被他握得更紧了。我脸色微变地瞅了一眼宫纤雪,他用我来威胁宫纤雪?看着洛玉寒如玉的侧面,想着,那个如风华一般的少年终究已经不是他了。

宫纤雪没有说话,只是背过了身,如风里的孤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哽咽着看她的背影。突然觉得那种孤独有种被泪浸蚀的罪恶。她答应了?那样傲然的女子,如雪里的梅,在寒冬犹不屈服的她,孤独地留下了一个背影。

泪,莫名其妙地就掉了。不知道是为自己落的,还是为她的背影带起了伤感的记忆。

如梦如烟的往事……

那个寒冬里晶莹如雪的琉璃,

我执起了那一枚零落的花瓣……

在风雨里

掉下了泪……

如何相逢,

竹亭的回忆,

荡漾的是谁的哭泣?

雪嫌春晚

我执手……

乱山残雪里,

只留下

苍寥寂影。

车轮的痕迹,淡淡地留在道路上,我紧闭了眼,想起那夜,宫纤雪的话,就如剑一样,生生地刺进我的心。

在轱辘的车辙声里,我摇摇晃晃地靠在马车上。泪,莫名其妙地就顺着眼角掉了下来。

宫纤雪,我念着,心犹如扯开了一到裂口。

不敢睁开眼,不敢看对面那个冷淡的脸,怕一见便忍不住想起那夜她是怎样的神伤,怎样的对我说,师傅走了。

一个人走了。

这辈子,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死我死,你活我决不敢死。

她说,她的命是我的。

她的命,真的是我的?她怎地这么傻。

我从来不敢要谁的命,可是却有人为了我而失去性命。我的心,是那么地坏。

马车摇晃在离开的路上,那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十日,原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那么多让我想不到的事。就在这短短的十天里,君无崖被囚禁,西越秦泯朝廷紧峙,关系紧张。两国边关闹紧,秦泯皇帝业已暗中派遣箬青王出关守战。

西越国内,成王叛乱,天郢宫的杀手屡屡刺杀朝中大臣。秦泯西北纺的倭寇举杆而起,在秦泯国内大肆肇事。由南宫圣带兵镇压。

箬青王离京,云诛影被接到皇宫里,面上说是代箬青王照顾,要其无后顾之忧,说白了还是扣留一个人质,怕箬青王拥兵自重,关外造反。

怪不得南宫圣都没有消息了呢。

我张了张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转开了眼,这宽敞的马车里,只坐了三个人,我坐在中间,眯着不敢睁眼。左边坐了清音,一脸淡然地坐着,看着自己的鼻子,眼都不眨一下。右边坐着宫纤雪一脸冷漠,一如傲枝的寒梅,仰着脖子看着对面的清音。

洛玉寒在外骑了他的清风,慢悠悠地走在马车旁。马车里的气氛有些闷。我眯了半会儿眼,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看着眼前宫纤雪和清音那奇怪的样子,终是忍不住扯开了嘴角。却又不敢笑得开了。只得掀开了帘子,看着帘外那稍冷的景色。

洛玉寒一如往日穿了件黄白的衣裳,精致的发冠垂在腰际,脸雪白的,如晶莹的白玉一般,俊朗的脸发出微微的光芒,依旧那样的好看。和他并肩有两个男子,都穿了同样青色的袍子,更奇的是,两个男子居然都是一个样子。我略微闪神地愣了愣,但迅疾就返过了神。不就是双胞胎嘛,以前见多了,在这古代,还是头一次看到。我刚掀开帘子,洛玉寒就转了头眼睛对上他的视线,温柔的光,让我不自在的放下了帘子。

还是会心疼的,我想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跟他,应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瞥开了眼,就触到宫纤雪探询的眼神。我抿了抿唇,故做不知的转开了眼。

“我有话要告诉你。”沉默了良久,我才听到宫纤雪冷淡的声音说道。

“事?”我愣了愣,本以为她想说的在那晚应该都讲完了,没想到她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所以很纳闷地瞅了她一眼,却瞥到清音一脸戒备地看着宫纤雪的样子。

紧紧地看着我,宫纤雪也缗紧了唇,低垂了眸子,想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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