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看这里布置成这样可好……”
“郡主,你看这酒合适不……”
“郡主,这东西摆在这里……”
一踏进冬园(宴会举办的地方),一群人便向鸢尾蜂拥而来,接踵的问题几乎让鸢尾头昏脑涨,却又不得不耐心解答,大半天下来,光是解决宫里头宴会场地布置的问题就让鸢尾心力交碎,苦不堪言了。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她能忙里偷闲,休息一下的时候,孤公公却朝自己乐颠乐颠的跑来,一问才知是皇帝找自己了,只得再叹一口气,心想着古代还真是万恶的剥削年代,竟然连让人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
心里这么埋怨着,鸢尾却不敢怠慢,连忙跟上福公公的脚步,瞧年过半百的福公公步履匆匆的,不一会儿,鸢尾已经来到皇帝办公的书房前了。
门,轻轻地推开,只见那平时高高在上满脸严肃的男人手拿着一件象牙白的衣服,有点类似于唐朝的男装,眉头轻蹙,仔细地看着。看到鸢尾来了,招招手,让鸢尾站到自己的身边去。
“皇帝哥哥找我有事?”经过几次的相处与接触,使鸢尾知道这身为皇帝的轩辕清似乎对自己“没大没小”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她也乐得这样,于是长久下来,面对着轩辕清,鸢尾也很少用上敬语。
站到男人身边,她这才看清楚轩辕清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象牙一般的衣袍,交领和袖口之处绣上了金线,而在衣襟上则是一条尽显贵气的金龙,栩栩如生的样子,一双充满威严的大眼仿佛正在俯瞰大地,傲视世间一般。而衣服的式样并不像时下男子衣裳的累赘,反而有着几分飘逸与方便,袖口处能紧紧的贴着手腕,却又不会束缚着手腕的活动,设计十分精细,连细微的部分也能顾及到,实在是难得的精品。
衣服的一旁,则是一条同色系的腰带,中间镂空的地方有着几缕金色的流苏,其余部分则布满了闪烁的宝石,章显华贵富丽,教人移不开眼睛去。
啧啧……见此,鸢尾默默地摇头感叹,这程素怡还真下重本啊,一条小小的腰带竟然都镶满了宝石,要是换成钱的话那该多好啊……
天马行空地想着,耳边却传来男子的几声轻咳,鸢尾回过神来,笑意盈盈地望向男人。
“如何?皇帝哥哥还满意这衣服吗?”她的话里,有着几分得意。当然啦,这么出色的衣服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却是她亲手设计的,当然值得骄傲了。
“今天添香斋的老板送衣服来的时候我就说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衣服来,原来都是你吩咐的,是宴会当天穿的吗?啧啧,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参加一个宴会还得穿特定的衣服呢。”轩辕清笑了笑,两指夹起衣服,眼里是满满的宠溺,“也就只有你这个鬼灵精能想出来的。”
骄傲地抬起头,一手夺过男人手上的衣服,然后在他身上比了比,神色十分自然,“那是自然的,我想出来的东西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快试试看,这可是人家特别为你定制的。”
“喂喂,”见鸢尾双手不断推着自己往后殿走去,鸢尾清露出一个苦笑,“你要我怎么穿,你觉得我会穿这个衣服吗?”
“怎么不会?难道你连个衣服都不会穿了吗?”略带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把自己推向前进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少。
“你还真忘记了,我是皇帝,从小都是别人服侍我穿衣服的,更何况我也没见这种衣服,你要我从何下手啊?”
忽然间,身后的力量全部撤掉了,轩辕清正想转过身去,不料一阵风刮起,鸢尾就出现在自己跟前了。
“没人天生会做皇帝的,”她正色道,“所有事情都是由小学起的不是吗?既然不会,那么你今天就需要学会如何穿衣服,不能让身边的环境影响你个人的思想。既然你站得高,就必然知道,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下,究竟是由什么东西堆砌而成的。有时候,其实政治也可以是件很细微的事情来的。”把衣服强塞到他手上,鸢尾深深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一室的幽静,似乎在那人离开了之后,也带走了所有的活力。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轩辕清感受着衣服上的余温,似乎这样就能压下心中某种异样的冲动般,目光浮动,犹如漆黑的夜里最耀眼的星子。
“这样的你,教朕如何放手……”
叹息似的话语留在空中逐渐飘散,对着满室的寂静,男人拿着衣服,最终是转身走进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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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程老板把你吩咐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就在鸢尾气吁吁的赶回训练的园子去时,一名仆人忽地走出来,吓了她一大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要把被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去似的。妈呀,真是吓死她了,一时糊涂,竟然对那个男人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当时候纯粹的有感而发罢了,没想到回过神来对上轩辕清那幽深而熟悉的眼眸时,她简直吓得连魂魄都飞了。她一直是冷静自持的,但是连日来的劳累以及那日在湖边小小的惊吓让她有些晃神了,也忘记了自己刚才面对的是皇帝这回事。于是丢下那番话后她也觉得不妥,连忙走人,生怕这皇帝会恼羞成怒,治她的罪。
幸好幸好啊……安然地望了望身后,鸢尾也不再慌了。挥挥手,让满来年疑惑的仆人退下去。自己了快步走到内堂去。
偌大的内堂,平时是一片的冷静,因为这地方是供给客人休息之用的。但今天却是人满为患,一室满是无颜六色的仿佛遍地开了无数鲜艳的花,脂粉气夹杂着莺莺语语的,充斥着整个内堂。
而这群少女则齐齐围聚在一张丈长的桌子上,只见桌子上是颜色鲜艳丰富的羽毛面具,种类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喂,这是我先看上的,放手!”
“谁说的,明明是我先拿到的,该放手的是你!”
“我爹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你敢跟我抢?”
“切,我爹还是正国大将军呢,你凭什么跟我争?”
因为这些艳丽的面具,这群平时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还哪有平时温柔娴熟的样子,几乎为了心中理想的羽毛面具而大打出手,有些甚至抬出自家父亲的威名,希望能震慑对方。而一旁,则是心急的仆人个嬷嬷,想要上前阻止却又害怕得罪这些已经没有理智的主子们,只好站在旁边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