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很多唇舌,鸢尾才让丘浅冷静下来。
直到现在,男子牵着自己的手,也是抑制着的略略颤抖。
可想而知,他内心的不安,是多么的让他感到痛苦。
想到着,鸢尾心中便是无限的罪恶感,就连自己的小手被握得生疼,也没有作声。
武魏迟死死的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仿佛上头有着什么毒蛇似的,又似是要将那两只手盯出一个洞来。
他不明白,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面前的两个人突然变得如此亲密,而那个男人,面上更是一阵阵惨白,似乎在恐惧着什么,每当他颤抖的时候,鸢尾变会努力的安抚着丘浅,而他自己,则要努力的压下胸臆处澎湃而来的怒火。
好不容易,只见丘浅似乎已经不再颤抖了,向鸢尾耳语了几句,又见少女脸上带着几分不可信与可疑的红云,最终不可及见的轻微点点头,丘浅露出一个安心又满足的笑意,换了个姿势,竟然把头靠在鸢尾的双腿上。
“该死的你们,在做什么啊?”武魏迟忍不住怒吼了一句,却见丘浅肩头微微一颤,发觉到这,鸢尾以一记白眼望向这发狂的男子,眼中显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你鬼吼什么,给我安静坐下。”
一个条件反射,就连武魏迟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安分的坐下来了。
那如同鬼魅一样吓人的目光再触及丘浅的时候,换上了水般的温柔,“没关系哦,阿浅,你继续睡吧,到了我会叫你起来的。”
丘浅安心的点了点头,微微一个翻身,闭上双眼,不久,呼吸平缓,似是睡着了。
被鸢尾这么一睨,武魏迟的怒火更是高涨,冷哼一声,“哼,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们不晓得的吗?还大剌剌的让一个男子躺在你的腿上,真是,真是……”
“是不知廉耻还是水性扬花?”鸢尾冷笑着接话,“我想陛下可能搞错些什么了,我跟阿浅,可是来武国做客的,并不是陛下的子民。”言则,你管太多了。
“你……”武魏迟找不出话来反驳,又见枕在鸢尾腿上的男子忽地睁开双眼飞快的丢给自己一抹得意的神色,心中自是又气又愤,阴沉着一张脸,最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鸢尾二人。
他怕,再这么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伸出手,将那个可恨的小女子,还有装模作样的丘浅一同活活掐死!
见武魏迟气愤得不想理会自己,鸢尾也乐得清闲,小手抬起,小心的捋过丘浅耳稍的发丝,见怀中的人微不及见的轻轻一颤,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
话分两头,与此同时,皇宫之内的某一角落
“陛下把人带回来了?”说话的人声音有着几分威严,一听就知是惯于发号施令的领导人物。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华衣女子背对着假山,似乎是欣赏着周围的美景,然而,此处地势偏僻,又是人烟稀少之地,这么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着实让人疑惑。
“是的。”
诡异的是,女子身边并无他人,但是,偏生就有一把暗哑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似乎那人的声音能够随风而散一般,若不是耳力过人的话,定是会把这细微的声音给忽略了。
幽幽叹了口气,只见那女子抬起手,以两指捻起眼前的垂柳,声音似是带着几分无奈,“主子,已经下了命令,一定要将那人扑杀,虽然说把她带进皇宫是多有不便,不过,同样的,也给了我们很多机会。”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过了许久,只见那华衣女子一直没有作声,而那暗哑声音的主人也似乎是离开了一般,微风袭来,刮得垂柳乱摆腰枝,那华衣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服侍在武太后身边的月嬷嬷。
冷凝的脸上,尽管满是风霜的痕迹,但那双凌厉的双眼却教人万分吃惊,感叹这不过是宫中普通的嬷嬷,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仿若是无情的杀手,教人胆战心惊。
却又在眨眼间,月嬷嬷早已敛去神色,换上一贯身为宫女所有的唯唯诺诺阿谀神色。
又是一阵风袭来,吹散了地上的落叶,却吹不散,笼罩在这皇宫之中,浓重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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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宫的人来说,鸢尾,可是近期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怎么说呢?
一个大老远从轩辕皇朝带来的郡主,先是出谋献策,以五千不足的士兵大败东陵国的三万精兵。甚至让那死不肯开口的东陵奸细说出皇上所中的毒,从而让特地赶回来的流云神医节省时间,将他们的陛下由鬼门关处拉回来;再后来,陛下把她带回皇宫,并且当众宣布要立其为后,却不知最后怎么着了,这原本该成为皇宫的朝阳郡主忽地又成为了轩辕皇朝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一个突变可让后宫中的许多妃子又再次重拾笑颜啊,而现在,瞧瞧他们一直最尊敬的皇上,细心的呵护,轻声细语的语气,温柔的表情,无一不告诉他们,眼前这个朝阳郡主可是多么的得他们陛下的宠爱。
真是奇乎怪哉啊——
只是,身处在这皇宫里,最紧要的是会懂得察言观色,既然这皇宫中最大的主子是这么的宠爱这朝阳郡主的话,那他们可就要小心翼翼的照料她啊,不然一个不小心,自家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看着这一张张谄媚得过分的嘴脸,鸢尾只是觉得阵阵的厌恶从心地蔓延。
她知道,她也明白,在这皇宫里面谁不懂得谄媚,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话,可就是离死不远了。她也知道,她没有理由去怪责这些人个个摆出这样的嘴脸来,他们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罢了。
然而,一个丘浅紧紧的粘在自己身边,而另一个男人——武魏迟,则摆出一副万分宠溺的模样来,仿佛自己是他的心肝宝贝似的,这样的武魏迟,几乎让她马上感到毛骨悚然——太过虚假了!
轻轻扯过男人的袖子,鸢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到底在做什么,还嫌我在你的皇宫里树敌不够吗?”
“怎么会?”如水一样的温柔的笑脸在她面前露出,羡煞了一旁的宫女们,可是,却教鸢尾心底一阵一阵的蔓延出恶寒来。
“这样的大张旗鼓宣告我的到来,你是恨不得让那些杀手冲出来杀我吗?”鸢尾一副狐疑的样子,这厮,不会是想借着那些杀手的手去杀自己吧?
勾唇露出个邪气的笑,无视鸢尾身边的丘浅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武魏迟一把揽过少女的纤腰,听得身边传来惊呼,脸上那邪气的笑容越发的邪魅,看得鸢尾一阵晃神。
朝少女的耳边轻吐出一热气,满意的感到怀中女子的轻颤,“我只是,要你不得不依靠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