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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古伶掸了掸衣服的下摆,悠然道,“今日我来,是想和太子谈一个人。”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个人的确切身份,但这个人的存在便可以先小小地打击一下他。

“谁?”上官吟怔了怔,旋即笑开道。她既为此而来,此人必定不容小藐,他自是会好好应战。

“需要我说明么?那、个、人。”梦古伶笑笑,朝上官吟举杯。不错,她是不知道那个人的真正身份,不过,那个人对他所具有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

“没想到伶儿已经查到了啊。”她没有看错,上官吟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无力,眼神也有痛楚瞬间盈满,只不过他掩饰得实在是很好便是了。上官吟轻轻地一笑,也举杯一饮而尽,道,“无足轻重的人,理她作甚。”

梦古伶也不以为意,再斟满,懒洋洋地用手肘支撑在桌面上,笑得云淡风轻,“如今我倒真是见识了,太子口不对心的功夫。”无足轻重啊……话还说得真够绝的,心一定在痛吧?

“要成大事,怎能拘泥于儿女之情。”上官吟稳住心神,笑道。心中暗恼,还真被她捉住了死角。每个人心中必定有一个不能碰的地方,而她,一出手便割往那地方且一击即中——看来,七公主果然不是以前那个任他陷害却只守不攻的女子了。最可恼的是他居然还是不能控制地一想起便痛不欲生。

“七情六欲,人之本性。”梦古伶定定地看了上官吟一会,而上官吟也只是笑着回视。片刻之间她也只能摇头叹息,上官吟,果然还是极懂得掩藏自己心思的人。即使她已经击中他的软肋,他也不过是失神片刻而已。除非她能彻底地——粉碎那处软肋。

“我至少还是懂得事情的轻重急缓的。”没错,他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毁了自己的前程,或者说——自己的国家,反正他都已经为此伤了她了,更加不能放弃。

“太子让我想起两句话,一句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另一句是‘成大事者需重细节。’”以前就觉得这两句话极有趣,竟都是有名的俗语,可以拿任何一句去劝人。

“我以前一直觉得‘舍得’这个词极有趣,”上官吟也一笑,道,“现在我才明白,有舍才有得。”

“太子说得笃定,只是不知,太子是不是真的能放下。”梦古伶掌心慢慢用力,嘴角的笑容不变,舍得舍得……舍的是谁,得的又是谁?怎么倒过来再倒过去都成立的说法。

看来,她依然是太小看这个男子了,不过也好——很久没有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呢?我已经放下了。”有时候怎么做,不是由自己的想法决定的不是么?尤其是身份特殊如他,是注定不可能事事顺心的。

此处再次体现某个定理,当一个人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的时候,代表他已经是默认了你的问题了。

“若是真的放下了,便不应该笑得如此。”梦古伶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慢慢地自饮了一杯。

“过去的事了,又如何再挽回呢?”上官吟抬眼看了眼梦古伶,眼神意味不明。

“没有一件事,是没有解决办法的。”至少对她而言如此,想干的,就没有干不成的。只要是她所想。正如她曾说过的,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是称上是真正的麻烦的。

“伶儿是想说明什么?”上官吟不置可否,盯着她又饮了一杯酒。

“我不过想说,天无绝人之路。”其实这是一句废话,她不过在拖时间而已。这话充其量只是把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换了个比较有文化的方式说出来而已。

“有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上官吟垂头盯着空了许久的杯子,道。语气竟似有些感叹。

“太子是不是为了她做什么都可以呢?”梦古伶的思维一向比较富有跳跃性,当即捉住他那一瞬间的失神慢悠悠问道,“若是放弃呢?”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上官吟猛地抬头注视眼前的女子,凌厉的皇家之气在此时展露无疑。然梦古伶却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对方徒然而起的杀意,依然悠然。

“不过是随便问问,太子不必紧张。”梦古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不下么?还是放不下么?权势啊——权势的可爱,只有个中人等才能体会。情与之相比,只怕要落个下风。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上官吟略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伶儿从哪里看出我紧张了?”

“猜的。”梦古伶瞥了他一眼,再不慌不忙地移开目光。

“猜得还真准。”上官吟叹了一声,不知道是赞扬还是感慨。

梦古伶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缓缓道,“聪明如太子,难道是真的不知道我近日来的行动?”她自然知道他派了人在暗中监视她,且人手不少,功底也个个都是一流的,办事效率又快得没话说。若真的防起来,只怕会分散过多的势力。所以她干脆不闻不问任他们监视。只是不知道——原来上官吟也已经早在暗中有了如此庞大的势力机构。

“只不过似乎伶儿早就备了一手,倒不在乎我的行为了。”上官吟浅笑,方才的那分咄咄逼人早已消失无踪。她并没有过多地去阻止他的监视,反倒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的人向他报告一切的情况。然当他想再近一步去收买她的手下时却遇到了从未有过的麻烦。

他以前一直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是不知道这天下竟真有不为金钱所动的人,且这群人全都是她的手下。若不是此次暗月皇朝递到的文书所提出的议和条件如此离奇,他应该还不会对她的势力下如此黑手,但如果这次他没有下手,他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够知道她手下所培养的势力也已经渗透了宣国的半壁江山且完全足以与他抗衡了!

然,如此庞大的势力不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之内能够建立起来的,这便说明了,她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羽翼,可是——她又为什么甘心将王储之位让给他呢?

梦古伶凝视着上官吟眉间那一闪而过的疑惑和思虑,嘴角勾起,淡淡道,“过奖。”他开始思考,并且疑惑了。那很好,正是她所想要的。

“竟不知何时开始,伶儿开始变了?”上官吟暂时抛下心头的疑虑,道,“你可知你现在的笑容是如何的?”顿了顿,看着梦古伶没有丝毫变色,他继续道,“你只是习惯性地勾了唇角,却没有丝毫要笑的意思。”她的笑,简直冷到让人心寒!那笑,冷冷的,清清的,淡淡的,甚至不能称之为笑,因为,在他的观察中,他发现从来就没有笑意能够渗透到她眼中,哪怕是那么一点也没有。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梦古伶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他的前一句话。变了,所有人都说她变了。她没有变,只因她不是那个七公主。她是梦古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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