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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衙役见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上前几步就欲推她。孰料还未等靠近,那被反绑了双手的丑陋女子竟是猝然蒙着眼就一把掐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人的脖子,剩下的几个衙役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几名衙役平日里仗着主人家背后的势力,哪个不是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惯了的料。此时见她公然反抗他们,甚至拿捏住了同伴的性命,顿时一股脑地冲了上去。

倾颜耳朵轻轻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蒙着双眼便转头面向几人暴起的方向冷冷说道:“想要他死你们就尽管上来!”

一句话落下,几人倒真是乖乖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动。而地牢里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十来个房间里关着十几个各式各样的男子,先前见倾颜一个女人竟也被押到这吃人的地方,自然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见她被蒙住双眼,笑容冷厉得令他们这些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得越发兴奋地凝视着她。

倾颜敏锐的直觉自然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中的激奋,就仿佛她此刻不是身在阴暗的地底牢房,让本就起了杀心的她有种前世在黑市擂台生死搏击的热血沸腾感。

当下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冰冷的声音问向面前的人:“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让你们带我来的!”

倾颜绝不会相信这里会是普通的地下牢房,一个六品小官的衙门里的地牢怎么会有这么黑暗的气息。她知道是苏以茜搞的鬼,那么莫非是她爹暗中秘密关押犯人的地方?

若是倾颜当日留意住苏以茜最后的去向,便大致能够推测了出来这是谁的地盘。可惜她那

日沉浸在得到谰谨楼这个聚宝盆的激动中,余光都没扫她一下。

此刻她兀自以为是苏以茜求了她爹来对付自己,而她对周遭的阴湿感很是排斥抵触,是以将冒头的杀气尽数释放开来。

孰料,那衙役竟是死不吭声地任由她压迫自己,倾颜不耐烦地一把扯下脸上蒙眼的布条,入眼的面容虽然经过改造伪装,但是倾颜深受宁歌的影响,一般的易容术伪装在她眼底就等同于是透明的,更何况,即便在如此恶劣的黑暗中,倾颜依旧可以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素手飞快在那衙役脸上一摸,“嘶拉”一声,那个子与倾颜相当的衙役脸上被她用力一扯,竟是被揭下一张柔软的人皮面具来。在衙役们的抽气声中,那张面具后熟悉的脸蛋让已有猜度的倾颜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苏以茜!你还真是不惜血本地要除掉我啊!竟然以身犯险亲自带我进这鬼地方来了!”倾颜冰冷着脸环顾四周,一片森黑下的地牢逃不过她极限的目力。

目之所及处是四四方方同等大小的数十个半浸在水里的笼子,比他们所站的地面沉了半米左右。此刻他们脚下的黑水弥漫着一股扑面的湿冷,钻进鼻尖的腥臭气正是引起倾颜警觉,勾起她杀意的罪魁祸首。

四周除此之外便是湿嗒嗒淌着黑水的墙面,而他们所在位置正是一处九十度的拐角处。倾颜站在死角处,无法看见拐角后方的情形,只隐隐看到那里也是一个铁笼子,只是看露出的一小个角落可以判断比那数十个笼子更大更结实。

在这样无处不是冒着危险气息的处境下,倾颜依旧镇定自若的姿态令那十几个男子惊讶不已,也让苏以茜诧异了片刻。

但是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猝然缓缓低笑起来,似乎是有恃无恐地挑衅着浑身森冷气息的沐倾颜。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恨沐倾颜,她只要一想到楚清萧一夜之间对她态度的改变,只要一想到太子触碰自己的恶心感…。这些都是因为沐倾颜!

此刻她心底深埋的嫉妒与阴暗几乎不可抑制地大片大片往上窜。那双与倾颜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眸此刻隐隐喷着嫉恨可怖的火焰,殷红诡异的小嘴缓慢却阴森地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每天都浑身难受!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有你沐倾颜的存在,我连睡觉都不安心!”

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温婉的脸蛋渐渐渐渐地扭曲变形,语气中的癫狂让倾颜如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那看起来像是怜悯的目光愈加激发了她的疯狂,几乎是尖叫起来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凭什么!你看看你,半面是人半面是鬼!你凭什么长了和我一样的眼睛!你凭什么跟我抢他!你又凭什么怜悯我!”

倾颜越发古怪地看着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日谰谨楼内众人的议论,不由想要确认些什么地冷声道:“你现在是在报复我?报复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

方才苏以茜走在她身旁推她下楼梯的时候,身上隐约散发的女儿香以及明显敌视她的怒意引起了她的猜忌。

拜宁歌所赐,她也曾涉猎心理学研究,一个人不会因为太小的摩擦就极端到对另一个人产生如此激烈的抵触和恨意。

前几日在谰谨楼时,苏以茜饶是隐忍着,压抑着的内心深处的阴暗憎恨,依然被她一眼看出那过于浓烈的杀意、恨意。况且此刻她所爆发出来的癫狂已经近乎变态,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精神失常。

倾颜想到这里,一本正经若有所思的脸色终于绷不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么突兀的笑声就仿佛点燃了一条导火线,直勾勾地引爆了苏以茜骨子里疯狂的恨。

她脸上的肌肉因为太过强烈的嫉恨抽搐扭曲,那张撕去了端庄温柔伪装的脸蛋极度扭曲。苏以茜骤然狂笑起来,眼神却悲悯地看着她道:“你还真天真呢沐倾颜!怎么,你还想赎罪?哈哈哈哈!你忘了你被我关在小黑屋里那么多天受尽折磨,最后还被本末倒置地冤枉成恶人的感受了?哈哈哈哈!我就是要你受所有人的唾骂,厌恶!我还要你被心爱的人鄙夷,嫌弃!怎么样!那感觉不错吧!哈哈哈!”

苏以茜狂乱地大笑着等待沐倾颜如以前那般露出委屈、愤怒的神情,可是,她不是沐倾颜,她只是一缕异世界的灵魂,所以结果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

只见倾颜无动于衷地掐着她的脖子,脸色古怪地来回打量着她诡异扭曲的脸蛋,忍着笑讽刺道:“难道没人建议你苏大小姐不要轻易发怒吗?真的很丑!”

疯狂中的苏以茜被她这神来一笔弄的一愣,随即顶着一张扭曲的脸讽笑道:“我可不像你,

臭名昭著,人人唾弃。我怎么可能像你似的自毁形象。你不要以为你看到我发怒就可以打击我,反正你今天绝对不会活着出去。”

此话一出,她先前几乎肆无忌惮豁出去的疯癫,如今看着自己的眼里那种“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笃定,霎那间让倾颜联想到回光返照的将死之人,眼下会死的自然不是她,那么就一定如

她所说是自己了。

倾颜环顾四周,她不会蠢到将苏以茜的话当作是恐吓或是开玩笑,既然她这么说了,就表示地牢里一定还有什么底牌握在她手上。

苏以茜诡异一笑,紫色的瞳眸划过一抹幽蓝的诡光,她小手一挥屏退了身边的衙役。紧接着,倾颜看到她伸手在身后腥臭湿滑的墙面上微微摸索了几下,紫瞳里的蓝光越发幽深诡谲。

倾颜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不受抑制地轻颤了一下,苏以茜脸上的笑容无端让她想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愿触碰的东西——毒蛇。

电光火石间,倾颜鼻尖里闻到的腥臭之气伴随着一抹不正常的冷香渐渐浓郁起来。她眸色一寒,几乎是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苏以茜不知道在墙面上摸到了什么,手上轻轻一动,那关押着十几个男子的笼子的铁栏杆,忽然刷刷刷几下骤然升起。

苏以茜趁她分神的间隙猛然拂开了她的手,退至一旁的阴暗处嗜血一笑,对沐倾颜幽幽地说道:“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手脚僵硬?”

倾颜方才已经闻到了那股冷香,虽然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是没想到身上依旧渐渐失去了力气,此刻饶是再有怀疑也得到了肯定。

“你对我做了什么!”倾颜稳住身形平静问道,哼,想要看她服软,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苏以茜见她依然稳如泰山的模样,微微愣了一愣,紧接着又神经质地笑了:“你就是装也没用,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着,眼睛从她身上移开,悠然说道:“你看看你身后。”

倾颜始终面对着她,身后便是那十几个突然打开的铁笼。方才被浑身的失力感分了心暂时无暇理会,此时猛然转身往后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原本关押着十几名男子的牢笼里,那与地面齐平的黑水里伴着波纹划过,几乎是源源不绝地涌出来无数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而那十几个男子更是发生了令她毛骨悚然的变化,原本好端端的人齐齐趴在地上如同身边密密麻麻的毒蛇一般灵活游动,间或吐着嘴里变异了的蛇信子。

倾颜饶是再镇定,再经验丰富,面对自己最怕最厌恶的蛇群也是忍不住白了脸色。身后苏以茜压抑着癫狂般的兴奋声音骤然又响起:“很不幸,我刚巧知道你最怕蛇类,所以你就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吧。”

倾颜闻声,满心的怒意杀意齐齐喷涌而出,再加上一条碧绿的小蛇已经触到了她的鞋面,心头火起的倾颜忍住全身的无力感,疾速抽出群摆下的匕首飞快一挑,绿光划过,毒蛇瞬间身首异处。饶是如此,那三角的蛇头依旧不住朝她吐着信子,龇着獠牙。

待她解决一条毒蛇后退几步看去,苏以茜已经闪身进入了一道开启的石门,转过身晃着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块小令牌,阴笑着对咬牙冲上去的倾颜说:“去死吧沐倾颜!”

手上的令牌一把被她按在内室墙上,石门眨眼间关闭,连一丝缝隙都不留。

倾颜仅仅一步之差被困在了蛇群里,而开启石门的机关无疑就是那块小令牌。她咬牙面对着身后的蛇潮和无需多疑早早关闭的入口,嘶哑着嗓子冰冷道:“苏以茜!不要让我活着出去!否则我要你苏家满门死绝!”

骤然间,那些疯狂涌动的毒蛇已经逼近。倾颜被那冷香侵入导致的无力感越来越严重。她此刻好恨自己,恨自己来了这异世以为可以过安定的日子,不把宁歌调查到的一系列针对自己的麻烦放在心上,恨自己太过自信,以为苏以茜碍于她爹的面子不会太过肆无忌惮,恨自己不会居安思危,以为有醉霄楼和黑隐卫便放松了警惕,自满自足地不提高自己的能力。

如今自信满满地自动踏入陷阱,想来也是自己与前身主人的相似之处,苏以茜当真是了解沐倾颜。

她更恨这原主竟然也怕蛇,被苏以茜钻了空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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