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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原本学校的流言也随着时间消去,其他新的小道消息出现,没有人继续注意纤纤和岑槐。

但是新学期开始之后,岑槐学习明显上心了很多,纤纤还把季洛凡的电话给了岑槐,跟他说有问题找洛凡哥哥,说他什么都会。不过显然岑槐从来没主动打过电话,倒是四个好朋友一起到纤纤家写作业的时候纤纤帮岑槐打过几次电话,非让岑槐问。其实纤纤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哥哥多厉害,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罢了。

俞照广京都Y市两头跑的日子还在继续,努力了四个月之后,终于看到了点眉目。公司初步决定升到总部的人员名单里确定有俞照广了,虽然还没公布。接下来俞照广要解决妻女的落户,还有在京的房子学校等等很多问题。这些准备下来估计还要一两年,所以也没有告诉纤纤,夫妻两个一边正常工作一边找房子,林书蓉也在考虑到京都后的工作问题,还有房子的事情。装修啊,纤纤的转学啊,一项一项真的忙起来还真有点没头绪。

林书蓉和乔露时不时联络一下感情,乔露最近要在以前的画廊展出几幅画,林书蓉听了笑着说:“工科生不理解你们艺术生的世界,不过如果回头我们搬到京都指不定有时间去看呢。”

“照广公司那边确定了吗?”乔露之前也听说了俞照广的事情。

“恩,公司也同意帮忙把家里人户口问题办了,不过现在还在找房子期间,还有纤纤的学校,总之最后搬过去还得要到纤纤三年级结束吧。”

“诶,我知道这边建设路附近新开了个楼盘,就在凡凡初中附近,凡凡也在那个附属小学上的,交通也方便,要不什么时候你们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真的啊?那…房价怎么样啊?”季家和纤纤家经济情况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不一定适合自己家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就是送凡凡上学看到的,没仔细注意。”乔露看起来细致,其实是个马大哈,不知道这是不是搞艺术的人性子里的不拘小节造成的。

“这样啊,唉,也不着急,指不定照广公司还能帮解决一些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晚上,林书蓉和俞照广在电话里商量。

“我觉得房子的问题还是早点解决,到时候还要装修,装修完也不能马上住人,现在不买又要拖一段时间了。”俞照广显然也在考虑这个大事。

“那你一个人在那边能工作和这个兼顾么?再说咱家也才刚有点积蓄,选择面又不广…”

“老婆,你要相信你老公啊,赚钱就是为了花的嘛。不过房子肯定要你看看的,我一个人没办法决定啊。”俞照广从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林书蓉是一个非常有主意的人,做大决定也会照顾到老婆的意见。

“那我走了纤纤怎么办…”

“大嫂前段时间不是联系你了吗?说是也想过来?”这说的是纤纤的大舅妈。林书蓉大哥林广庆在县里开了个餐馆做得如火如荼,可是林书蓉大嫂杨芸却羡慕起林书蓉和俞照广,知道俞照广一家如今要迁到京都了,非要过来,说想在Y市找个工作,觉得在龙川那个穷乡僻壤没出路。林书蓉没当回事,她不喜欢和亲戚牵扯什么利益关系,以后算不清楚不说,要是出了什么情况,或者人家不满意还要埋怨你。

“大嫂来了大哥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看餐馆啊,还是跟着过来,大哥餐馆开得好好的,大嫂是整天享福没事找事了,大哥说了不用理她,再说了奇杨也要人照顾,哪能让大嫂来,你也真能想。”

俞照广对这些人情世故不太理顺的过来,只是觉得人家说了就是想来,现在自己确实需要个人帮忙照顾纤纤,听老婆这么说嘿嘿的笑。

“你也是,就知道搞你的技术工作,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懂,哪天小心在公司被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林书蓉忍不住又念叨了几句。

“你怎么又扯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咱们就事说事呗,恩,我考虑不周到,唉,再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只能等到明年暑假带着纤纤来京都再说了。”俞照广没别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得不得了。

“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十一还出差吗?我都好几年没回家了,咱们趁着十一回去一趟吧。”这算起来有5年没回家了,现在生活顺遂了,趁着小长假,林书蓉想带纤纤回趟外公家,估计过年的时候还是要回俞爸爸老家,纤纤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见奶奶爷爷了。

“估计我得到十一放假才回去,老婆委屈你了,跟了我都这么多年没…”俞照广有点愧疚。

“有什么委屈的,现在不都好了吗,说这些干什么。”林书蓉哑声打断,夫妻俩又相互关心了几句,结婚7年了,两人依旧感情如初,着实让周围同事羡慕不已。现在俞照广努力有了回报,亲戚朋友更是眼热了,纷纷向林书蓉表示了好意。

泼辣性子的林书蓉对这些却只是淡淡。现在自己家好了都开始热络起来了,当初艰苦的时候怎么没人帮一把呢。有的时候不是别人不领情,而是曾经日积月累的冷落让人寒了心,没办法回应你的热情。

当初到Y市,俞照广一家基本一贫如洗,可是两边亲戚愣是没有一个人提供任何实质性帮助,甚至开始的两年里也很少有联系。慢慢的从林书蓉和俞照广打回家的平安电话得知人家竟然过的风生水起,现在都要到大城市发展了,一个个都巴结上来,让夫妻两个怎么看这些人。去年过年回俞照广老家,亲戚的对待林书蓉没办法释怀,所以现在林书蓉反而对乔露一家十分亲密,这么些年许多时候季家虽然没有像对待自家人一样对你有什么特别地帮助,可是对纤纤是真好,林书蓉经常对着乔露发牢骚,乔露也会给予真诚地安慰。这对于林书蓉而言就很足够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林书蓉对于这些亲戚的感情自然也亲近不起来,回家也就是为了见见老父老母,带纤纤看看自己成长的地方罢了。

十一的时候,一家人分别从京都和Y市出发回了龙川。

节约时间起见,俞照广就直接从京都走了。这回也算衣锦还乡了,俞照广觉得妻子这么些年孤身一人随自己跨越大半个中国到了Y市和自己打拼,这回给妻女订了机票拜托同事给送了过去,又找公司的好友屈华帮忙送上了飞机。自己则提早到达龙川C市机场等待。

第一次坐飞机的林书蓉有点不适应,纤纤倒是很兴奋,问了空姐很多问题。

空姐看着可爱的纤纤,温柔的一一解答,还帮纤纤扣上安全带。林书蓉在一旁看到才知道要怎么扣安全带,默默扣上后舒了口气,本来还不好意思问,还好有纤纤啊,没看到纤纤狡黠的眼神。

“爸爸~”出了机场通道就看到了半月没见的爸爸,纤纤飞奔过去就跳到了俞爸爸怀里。

“哎呦我的小宝宝,你可是又重了啊。”颠了颠女儿,俞照广笑道。

“我不仅重了,我还长高了呢~”挣扎下地的纤纤比了比自己的个头,原本到爸爸腰,现在已经比爸爸的腰高了。

林书蓉也走到丈夫身旁。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两个,照广,我们去哪坐车啊?这里有直到G市的车吗?”女性在这种方面还是不如男性有先天优势,出了门的林书蓉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怎么走,依赖性全显。

“这边走,我们去坐大巴,下午能到G市里,到了那里,你该知道怎么回家了吧。”揶揄一句老婆。自己老婆看着挺自立,可是出了家门就找不着北了,其实这点还挺可爱的。

“行了快走吧。”林书蓉斜眼嗔了丈夫一眼。

大巴行驶了5个小时,下午3点才到G市汽车站,看着熟悉的地方,林书蓉有点近乡情怯。

“诶,我记得应该有直接到下面的车啊,怎么没看到有车啊?”以前到Q市上大学每次回家到了G市都是直接在车子前窗竖个牌子,标明了到下面哪个县和村,可是四五年的时间原本落后的小市区正规了不少,和当初不一样了。已经设立了专门的窗口售票。

到处找了半天找到了售票窗口,俞照广买了票看了下时间,5点半的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带着妻女进了候车室,买了点东西吃。一路上都在坐车坐飞机,也没吃什么,纤纤也有点饿了。普通的面包也吃得狼吞虎咽。

“几年没回来变化真大,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样子了。”林书蓉看着宽阔明亮的候车室,心情复杂。俞照广搂着妻子的肩,两个人相视一笑。

晚上大客车行驶在路上,路两边是南方特有的竹林,尽管省城发展挺好,但是下面的县市区还是略有些落后,土路虽然拓宽了一些还是有些崎岖,而且也仅仅只有两车道,一旦对面方向来车两个车都要减速小心的避开对方才能继续前行。路途比上午的行程要短很多,可是也走了快三个小时,纤纤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才到了村子上。一行人下了车站在路边已经晚上9点半了,林书蓉却看到村口有个熟悉的身影。

“纤纤,那是外公,纤纤醒醒,我们到家了。”是呀,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有了新的家。

纤纤被妈妈摇醒从爸爸身上下来,跟在妈妈后面走到了村口等候一晚的外公面前。

林父看到多年不见的女儿,一眨不眨的看着,林书蓉也是有点要哭的样子。

“外公?”这是纤纤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外公。

林父低头看到路灯下娇小的小姑娘,蹲下身子。

“诶,纤纤哦,都长这么大了啊…”然后伸手要抱纤纤。纤纤不是很习惯陌生人接触,但是知道这是妈妈的爸爸,也没有抗拒,乖乖的把小脑袋搭到外公的肩上。而且外公身上暖暖的,还软软的。林父晚年退休后开始发福,像个弥勒佛一样很有孩子缘。本来对自己孩子很严格甚至有点凶的老人,对着孙子一辈却是十分和蔼,在小辈面前永远都是笑呵呵的。

“好了纤纤,外公抱不动你,自己走啊。”看父亲好像要抱起纤纤的样子,林书蓉赶紧出声。

纤纤上了小学除了季洛凡和爸爸纤纤很少要抱着走了,点点头。“外公,纤纤自己走,纤纤已经上二年级了不要抱了。”不过外公的语调好奇怪啊。林父说的是龙川方言,虽然纤纤能听得懂,可是觉得很好玩。

一旁的俞照广提起行李,“爸,我们回去吧。”林父看着女婿,赶紧点点头。

林父林母一直住着老家老房子,一楼,进了屋子纤纤先看到了厨房的大土灶,跑过去摸摸黑乎乎的灶台。

“纤纤,不要随便动。”林书蓉走过去带纤纤进里屋,怕纤纤不知道轻重伤到自己。说起来尽管纤纤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可是那时候不记事。后来俞照广换了工作,纤纤又遇上了季洛凡,小姑娘从来就没接触过农村的这些东西,平常也被保护的很好,看到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好奇。

进了里屋才发现还有两个男孩子坐在电视机前。

“这是晨曦和文文吧?纤纤,这是弟弟,去把带的糖拿来。”林晨曦是林书蓉二哥林广凌儿子,是几个孩子里最小的,林文是林书蓉弟弟的儿子,也比纤纤小6个月。纤纤没想到自己也有弟弟,先是好奇的看了看两个小男孩才到外屋去拿东西。

林晨曦长得像妈妈姚雅姿,脑袋圆眼睛圆身子圆,总之圆滚滚虎头虎脑的,很可爱。林文则更像爸爸,而且后来发现林文不吃肉,不是不喜欢,而是一口也不吃。好像是因为4岁的时候有一回过节家里做了当地的一种肉食,华肉,面粉和五花肉揉到一起炸一盆放到一边给小孩子当零食,第二次可以放到汤里做汤。林文的外公没注意,一下子让孩子吃多了,当天晚上就进了医院,从此以后就不愿吃肉了,一直到后来慢慢长大才好转。就是俗称的吃伤着了。只吃素的林文在圆圆的林晨曦旁边一对比,显得更瘦了。

两个孩子也知道这个一直没见面的三姨要回来,乖乖问了好。“保保好~”当地的方言,管父亲边的姐妹和丈夫都叫保保,后来为了区分,两个孩子都管俞照广叫俞保保。

拿了吃的进了屋纤纤把袋子交给林书蓉,看着妈妈把东西分给了弟弟,纤纤冲着两个孩子露出缺了门牙的大大笑脸。嘴边梨涡若隐若现。可是缺了个口的牙喜感十足。林晨曦傻傻一乐。纤纤立马捂住了嘴,小脸红红的。自从掉了牙,纤纤就不肯露牙笑了,这回见到弟弟一时得意,想到自己也当姐姐就忘了这事,现在看到弟弟笑,小姑娘觉得不好意思了。

林晨曦比纤纤小一岁,看到纤纤捂住了嘴,继续乐,纤纤瞪了弟弟一眼,转身跑出屋子找爸爸。林晨曦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更像妹妹的小姐姐怎么跑了,自己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才笑得啊。

纤纤却觉得这个晨曦弟弟是笑自己没了门牙。不过记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爸爸爸爸,外公家有电话吗?我要打电话给洛凡哥哥。”即使回外公外婆家,季洛凡也没断了每天的电话。通知纤纤到了之后用外公家里的电话打过去,以后自己再打回去。

一旁的林父问:“洛凡哥哥是哪个啊?要打电话啊,电话在这边。”

“洛凡哥哥是我干哥哥,谢谢外公~”说着拿起话筒拨通了季洛凡事先让纤纤记下的号码,季洛凡的手机号码。季洛凡跳级上了初中之后季老爷子送了个手机给季洛凡。季洛凡就硬让纤纤把手机号码记下来,以防任何突发情况发生。

电话接通,季洛凡听到了纤纤的声音才放了心。一直等到晚上快10点,在季洛凡以为纤纤第一天太累忘记了,准备等到11点就洗洗睡了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电话。

“哥哥,我到了,我今天坐了飞机,飞机上的姐姐好漂亮,还有那个云,像棉花糖一样啊。在天上的时候太阳特别大,结果到了的时候下面还在下雨呢。对了对了,我有弟弟的哦,我也是姐姐呢,不过,我有个弟弟笑我的牙,我的牙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啊,好丑,我都不敢笑了。”

从里屋出来准备收拾东西的林书蓉听见纤纤炮弹似的一通汇报,又听到最后的抱怨,觉得林晨曦真冤枉。季洛凡对纤纤的话基本上是不管真的假的都认为是真的,一律坚信不疑,听了纤纤的话,可能真以为晨曦嘲笑纤纤了呢。

“纤纤,哪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和哥哥聊几句就好了啊,这么晚了,你哥哥也要睡觉了,你刚才不还困了吗,别聊太晚啊。”最重要这可是跨省电话,话费不少的啊,老父亲不知道自己要提醒着。

纤纤没空搭理妈妈,随便点了个头继续和季洛凡说着自己一天的事情。

那边的季洛凡却听到了,说了没几句就催纤纤去睡觉了。

“好了,纤纤先去洗洗睡觉吧,哥哥也要睡了,哥哥每天还是七点打电话过来啊,明天再聊吧,今天太晚了。”

纤纤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正要撒娇多聊一会,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那边的季洛凡也听到了。

“纤纤乖啊,明天哥哥一定准时打电话过来,快睡觉吧。”纤纤只好应了声,软软的说了再见才挂了了电话。

当初林家四个孩子和两个大人就住在老房子里,现在三个小孩两个老人两个大人屋子却不太够用了,于是来之前林父让林老大在餐馆后院收拾了个客房出来给俞照广夫妻住。林老大一家也是住在自家餐馆后面的。

纤纤当天晚上就跟着外婆睡大床,两个男孩子跟着爷爷睡外屋的沙发床,林书蓉看纤纤已经睡着了,就随丈夫跟着父亲去了大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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