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醒过来,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摸了摸肚子,似乎没有下午那么不适了,只是还有点下坠的感觉。侧身睡了两个小时,感觉右边胳膊都被自己压麻了。微微转身平躺。
门被推开,季洛凡端着餐盘走进来,看见纤纤睁着大眼睛咕噜噜的望着自己,扬起笑容。
“怎么样?那里还不舒服吗?”说着把餐盘放到床头上。纤纤闻到食物的香味才感觉到饿了,听到季洛凡的话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啦,我看我们班同学,那什么的时候,咳,有的也会痛,他们说,正常的啦。”不想多聊这个话题,纤纤赶紧转移,“哥哥,怎么没有做蛋饺啊?”
“做了的,你先喝点汤,一会下楼来吃。”季洛凡看着女孩又红起来的脸,转开眼睛。
纤纤乖乖的喝下姜糖水,嘴里甜腻腻的,有点不舒服。
放下碗看到床头的闹钟,发现已经7点多了。
“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机票不是8点半的吗?”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季洛凡快一步扶住她,纤纤才没有因为动作过大被自己绊倒。
“不用着急了,我已经把机票退了。”
纤纤站稳以后抬头看季洛凡,“干嘛要退啊?”
“你下午那个样子怎么走?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纤纤知道季洛凡是担心自己,虽然觉得因为痛经这么点事就推掉机票有点小题大做,心里还是暖暖的,嘴上却小小的嘀咕了一句,“那可以改签啊……”
季洛凡把女孩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边,准备将餐盘拿下楼,看着纤纤有点郁郁的样子,才补了一句,“与其赶飞机慌慌张张的,干脆我们开车回去吧。如果明天早上你没有不舒服,我们就走。”看着纤纤瞬间多云转晴的脸,失笑摇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啊。
晚上吃完晚饭,纤纤想要帮着洗碗。
“你就在这里看着就好了,来了这个不能碰凉水知道吗?”季洛凡却赶紧制止她。
纤纤本来觉得季洛凡一直提起自己来月事很不好意思,可是听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哪有那么娇贵,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我洗脸怎么办啊?辣椒也不让吃,冰淇淋也没收了。做女人好难啊~”
季洛凡看着纤纤能挂酱油瓶的嘴,拿出一件围裙给纤纤围上,她愿意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十几岁的女孩就女人,季洛凡哭笑不得。
纤纤也就是三分钟热度,一个人看着无聊不一会就解了围裙跑去找小鬼玩了。
洗好碗的季洛凡看到小鬼把纤纤扑倒在地毯上,用脑袋供着她的样子,走过去把小鬼抱起来,再拉起来纤纤。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想要走就要早点起床,不早了。”
纤纤吊在季洛凡胳膊上闹着要看电视。
“你又不疼了?来这个也不要熬夜。你那个节目回头网上看吧,喏,都几点了?”
纤纤抬头看墙上的钟表,发现竟然已经9点多了。不情不愿的瘪着嘴,上楼洗洗睡觉。
躺在床上的纤纤却死活睡不着了。下午昏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正是兴奋地时候呢。翻来覆去不能寐。
纤纤坐起身子拉开床头柜,想要拿出游戏机玩。找了半天都没摸到自己的PSP。
季洛凡收到林书蓉的指示,晚上把纤纤的游戏机收起来。纤纤喜欢半夜睡不着起来玩游戏。黑暗里也不开灯,最伤眼睛。而且本就睡不着,越玩越兴奋常常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纤纤想了想,旋开了床头灯,披上一件睡袍开门走出房间。
走廊亮着微弱的灯光,纤纤关上自己的房门突然觉得有点害怕。猜到季洛凡把游戏机拿走了,纤纤想跑到季洛凡屋子找游戏机。
两个人的房间相邻,不过季家的房间门新装了安全识别系统,需要指纹验证。季洛凡的房间只有纤纤和季洛凡两个人的指纹验证。乔露都不知道没有自己的安全认证,季洛凡很重视隐私,乔露也很少私自去看儿子的房间,反正儿子从来没让自己操过心。
微弱的绿色荧光按钮映照着纤纤的脸庞。屏幕上显示认证通过,纤纤轻轻扭开房门。
季洛凡浅眠,听到了安全系统微弱的滴滴声就醒了过来。发现没有警报响起就知道是纤纤跑进来了。听到纤纤拉开抽屉的声音,轻轻撑起身。
洛凡哥哥没有放在自己房间里吗?找不到东西的纤纤站在电脑桌前左右张望。
早该想到的,估计哥哥放到游戏室了。季洛凡这么规律的人,分门别类从来不乱放东西。想明白了的纤纤准备原路返回。但是不打算跑到一楼去找游戏机了。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灯就被打开了。纤纤懊恼的扯着睡袍,真是的,季洛凡睡觉也太浅了吧。
嘿嘿傻笑着转身,“那个,哥哥,你醒啦。”
季洛凡拿起床头的时钟,已经十一点了。
“睡不着吗?”看季洛凡没有责备的意思,纤纤放下了心。啪嗒啪嗒跑到床边钻进被子里。季洛凡被纤纤的动作弄得一僵,纤纤已经整个人贴了过来。
“下午睡了太久,一直都没睡着,然后我就想玩一会游戏指不定累了就睡着了,可是……”
“可是找不到游戏机了。”季洛凡一边用被子把纤纤裹起来一边接口。
纤纤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看到季洛凡不赞同的眼光又赶紧补充:“不过我准备马上回去睡觉了!”
看着纤纤仍旧神采奕奕的样子,季洛凡掀开被子走下床。纤纤抽空把睡袍脱了放在一边。季洛凡从书桌上一堆文件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厚厚的一本递给了纤纤。
“干……干嘛……”不会是想让我看资料催眠吧。都说最好的睡眠时间是上课,因为一上课就觉得困。所以这些学习资料枯燥的要死却是最佳催眠圣品。
“喏,除了电子游戏,还有这种游戏。”纤纤听了接过文件夹打开。
里面是一些益智类问答题还有图片。
“这是干什么的?”季洛凡重新回到床上给纤纤解释。
“这是哥哥和同事这次的工作项目。给医院做的催眠益智类游戏系统。医院有很多病人无法入睡,或者因为日夜颠倒晚上不休息。但是有些又不适合吃安眠药。所以我们就根据医生的资料做了一系列的催眠游戏,可以分别开发成纸质版和电脑版。这些游戏不是简单的智力游戏。这些内容都是隐含着催眠的信息。这些图片反复看也有使人疲倦地作用。”纤纤一边听季洛凡讲解,一边看内容。
其实季洛凡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将内容编纂成电脑程序版本,其中包含视频音频分别针对不同情况的病人。使系统能够反复使用并且有反馈作用。不同患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历史记录调整每次的催眠程度。虽然这套系统现在还不完善,但是就医院发来的数据表示已经起了一定的作用。
纤纤翻了没几页就有点眼皮打架。这种纸质版的没有屏幕切换功能,也没有智能识别和转换,其实催眠效果一般。但是纤纤挑着图片题看,不一会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纤纤慢慢滑进了被子里,测过身靠在季洛凡的怀里,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放。“唔……我困了……”然后调整了个姿势就入睡了。
季洛凡傻眼了,怎么女孩就这么睡在自己这里了呢?
如果是以前,估计季洛凡会很高心,可是现在……
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了的,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了啊。女孩只穿了绸缎睡裙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完全信任的熟睡着。
季洛凡不知不觉呼吸加重,怀里是自己从小守护爱护甚至是未来要携手一生的女孩,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怀里,真是甜蜜的折磨。
无声叹了口气,季洛凡认命的看着纤纤转过身更加紧密的挂到了自己身上。
得之我幸啊。
第二天早上纤纤仍在熟睡,季洛凡却早早醒了过来。还好季洛凡一向睡眠质量不错。虽然昨晚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自我煎熬,就那样看着女孩微微张开嘴,轻轻呼吸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但是只有季洛凡自己知道,梦里纤纤的样子是怎样的风情。
从女孩身下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季洛凡拿起一边的睡袍裹上走进卫生间。
进入洗手间,季洛凡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拍向脸,终于彻底清醒。把睡袍随手挂在旁边挂钩上,季洛凡突然发现自己裤子上一团污渍,带看清楚之后哭笑不得。昨天晚上女孩趴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可惜染了一身鲜红啊。
摇摇头无奈从清洗筐里拿出干净的休闲服换上,清洗过后出了洗手间。发现女孩已经不在了,而床上的被子则被整齐的平铺开。季洛凡嘴角噙笑,走过去掀开被子,果然下面也是一团糟。把被套拆下来,又将床单掀开,发现下面垫子上也被污染了,季洛凡只好将垫子的外罩也除下来放到脏衣篮里才出了门。
轻轻敲响纤纤屋子的门,许久也没有回应。季洛凡扭门进入,听到更衣间有声音,走过去靠在门边。
“宝宝,收拾好了下楼吃饭,我们一会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再上路。我把你的行李先拿下去了。”听到里面似乎有撞落东西的声音,季洛凡无声勾起唇角,“脏衣服记得放到衣物篮里。”听见里面又没了声音摇摇头离开了。
纤纤探头出来发现没人舒了一口气走出更衣间。手上拿着昨天晚上的睡衣内裤,现在已经不能入眼了。懊恼的一拍脑袋,就不应该跑到洛凡哥哥那里去睡觉。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把床上弄得一片狼藉,不好意思的纤纤试图掩盖事实,将床铺整齐了才离开。想到连被子上都沾上了自己的污物,估计季洛凡身上也不能幸免,纤纤仰倒在床上双手捂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的纤纤下了楼,季洛凡递上温热的牛奶和已经涂好黄油和果酱的土司。
纤纤低头吃东西一直不肯抬头看季洛凡。虽然从小被季洛凡看了无数糗态,还是觉得难以面对啊。
季洛凡很享受女孩害羞的模样。
“宝宝,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知道季洛凡在揶揄自己,纤纤傲娇的一扭头,小鬼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围在纤纤身边汪汪叫唤。
“小鬼……”纤纤一边咬着面包一边伸出脚和小鬼嬉戏。“哥哥,一会我们把小鬼送去露露姐姐那里吗?”
每次家里没有人,季家就会把小鬼送到附近的宠物园,纤纤也和里面的店员混熟了。
季洛凡点点头。眼神对上急于和纤纤撒娇的狗狗,被季洛凡的眼神煞到的小鬼缩了缩脖子,迅速窜走吃自己的早饭了。
两个人把小鬼送到宠物园以后就来到了一家大型购物商场。纤纤进去转头对季洛凡说:“哥哥,你先去买点吃的,我去买点东西一会直接到停车场等你,你不用管我。”然后头也不回的钻入人群。季洛凡正推着车子没来得及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女孩消失在人群里。
这个纤纤,买什么东西不能让自己陪同。推着车前进,季洛凡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看向纤纤跑开的方向。
纤纤左右巡视终于找到自己要买的东西。早上想着一路上坐车,如果睡着了万一再像昨晚那样把车座再弄脏了怎么办。纤纤不好意思打电话问妈妈,想了想,发短信向管杏求救。管杏打过来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管杏幸灾乐祸的声音,“纤纤,你是不是弄到床上了啊?”
“……怎么那么多话,就问你怎么弄可以不漏出来啊。”
管杏声音带笑,“你好好坐着好好躺着就不漏了啊……”又损了纤纤几句才说,“你们要从高速走啊,要不你直接买尿不湿算了。”
“跟你说正经的!”
“我是说正经的啊,真的,你这第一次,估计量太多,你又不习惯,买尿不湿最实用。不过记得勤换啊,注意卫生……”
管杏难得严肃的多说了几句,纤纤也正了颜色仔细听。
上一次是给管杏买卫生巾,这次是给自己买尿不湿,纤纤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脸红。
看到旁边有些什么日用、夜用,纤纤想了想,捡着最贵的拿了一堆都丢进了篮子里。回头看了看身后,还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纤纤快步走过人群先把私密用品结了账,提着一塑料袋的东西坐电梯下了停车场。
“哎呀,应该跟哥哥要车钥匙的!”一拍脑门,纤纤站在白色SUV前懊恼,自己怎么总是想不周全呢。
“咳咳。”纤纤猛地转身,看到季洛凡手上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过来,有点心虚的把手背在身后。季洛凡没说什么掏出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先把买的零食放进去。转头看向纤纤。
“把东西放进来吧?”凤眼微挑,明显已经知道纤纤买了什么东西。
纤纤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从身后拿出东西丢给季洛凡就上了车。
等到季洛凡上车,纤纤已经侧过头装睡了。
路上比较无聊,季洛凡找出磁碟,音响里传出GreenDay的《WakemeupwhenSeptemberends》。
纤纤睁开眼睛,跟着音乐哼着调子。季洛凡心里叹气,明明纤纤的钢琴弹得不错,怎么就是五音不全不能唱歌呢。
纤纤也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在调上,止住了声音,把靠椅向后调整,半仰卧在副驾驶上。
看到纤纤嘟着嘴的样子,季洛凡心里偷笑。
“哥哥……不要在心里偷偷笑我哦,我能看出来的。”从后视镜里看到季洛凡偷瞄自己,纤纤嘟着嘴转身看向季洛凡。
“……纤纤,至今为止你有没有不跑调的歌啊?”声音中的戏谑不言而喻。
“你讨厌!”纤纤伸手想拍季洛凡的胳膊,想起他在开车,手高举轻放,然后转过身从一旁的抽屉里翻找磁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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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最近听这首歌听的好频繁。”似乎每次来接自己,季洛凡车上放的十有八九都是这首。
“恩,怎么了,纤纤不喜欢吗?”
纤纤摇了摇头。“没有,挺喜欢的。我回去还找了它的MV看,感觉还挺不错的。”望向窗外的风景,纤纤过了一会又说,“幸好我们没有生活在战争年代。”
季洛凡听了纤纤的话,转头看了纤纤一眼,又迅速将视线转向高速路。
“恩,幸好。”
“哥哥,上了战场的人回不来了吗?”
“不一定,亲人都是希望他们能回来得,当然,最好是不要离开。”
“现在那些参军的人还会上战场吗?”
“不像以前那样的战争了,但是也是有危险的。”
“哦……幸好我们不用去啊。”纤纤没有注意到,季洛凡眼中划过的亮光,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晃花了女孩的眼,不知不觉纤纤沉沉睡了过去。
可爱的女孩,即使离开,不过短短几年,不用担心,当九月过去时,我会来唤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