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凡一个人开车还是很辛苦的,纤纤也明白不能疲劳驾驶,总是会适时的提醒要进休息站。
季洛凡更加懂得安全驾驶的重要性,反正两个人也不着急,将近一天半才到达Y市。第一天晚上在一个小城镇休息,带着纤纤去当地有名的小吃街,好不悠闲。
一进了公寓,纤纤就瘫软在沙发上。虽然公寓长期没有人居住,但是定期会有人来打扫清理。这次要回Y市,季洛凡特意提前通知阿姨帮忙买点日常用品和食材,两个人晚上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简单的休整过后,纤纤又原地复活了,吃完晚饭和季洛凡相携走向海滩。
公寓临近海边,Y市的10月份还不算太凉,橘红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明明暗暗的照射在两人身上。
哗啦啦的水声敲打着耳朵,纤纤轻轻踏上细细的沙滩。沙子已经有点凉意,不似盛夏时的滚烫。季洛凡手提着纤纤的鞋子,看着女孩跑向大海。不远处与海平面交接处的天空微微泛着金黄。无忧无虑的时光让人流连、怀念。
明明只离开了一年,再次回到旧居,纤纤却有种多年不见的感慨。
楼下还像过去一样歪歪扭扭停着孩子们的自行车,后山仍旧青葱如昔,孩童们的声音不绝入耳。我们的童年在不知不觉溜走,头也不回。
“妮妮,我可是比你高一级了哦~”重新见到小伙伴,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了变化。田佳妮明显没有当初那么跳脱,变得沉静了很多。严徐雅一如既往的安静,头发已经留长,原本到处疯跑的假小子现在倒是变得小清新不少。季洛凡没有参与童年好友的聚会,一个人在公寓处理公事。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看着走在前面脚步轻快的纤纤,田佳妮双手插兜缓缓前行。
“恩?”回头看向童年的伙伴。田佳妮本就长得乖巧,安静下来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
“没什么啦,怎么样,京都的学习难不难?天气适应吗?没有Y市这么舒适吧。我可是看电视了,今年京都夏天都出现高温预警了。”似乎还是当初那个活泼的女孩,笑容明媚。
严徐雅走上前牵起纤纤的手。“我好久没来这边爬山了。上了初中每个周末特长班停了,都替换成各种补课。相比小学真是太辛苦了。”纤纤听了耸了耸肩。
“京都那边还好吧,没有很辛苦啊。”
“当然了,胶东省是人口大省,竞争大了学习压力就大了。还是你好啊,还少上一年呢。”
“在新城区建了一个游乐场呢,海水浴场也在建海洋乐园……”
女孩们分享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纤纤从两个人的话语中发现,似乎上了初中的田佳妮和严徐雅不若曾经那样亲密了。各自有了新的朋友。
“这棵小树还在这里啊,还有人给它换了外面的布条呢。”三个人爬上半山坡,来到了曾经时常光顾的小院子。以前经常攀爬的小树上架起的横杠被人重新缠上了新布,用来防止打滑的。
纤纤很快见识了Y市的学习压力。十一假期不过七天,最后3天田佳妮和严徐雅都要补课,英语,数学,甚至还有物理。明明Y市初二还没设物理课程。
少了小伙伴的陪伴,季洛凡带着纤纤在Y市转悠。来到老城区,狭窄的通道车辆无法入内,两个人只能停了车走进去。
耳边熟悉的叫卖声,“磨剪子来~锵菜刀~”纤纤拉着季洛凡的手不由自主跟着小声喊着。季洛凡轻笑。
老旧的街道有着崭新的高楼大厦所无法比拟的魅力。柏油路微微崎岖,路沿的缝隙里有些杂草没有人清理,到处都透露着浓浓的人情味。路上熟人见面一招手,所有人都十分友好。
和一年前有了些变化,可是仍旧熟悉。
季洛凡开着车载着纤纤在城市里转悠。听着纤纤讲着她曾经都到过哪里。路过以前上特长班的文化宫广场,正值假期,广场上人头攒动。教学楼里有很多学生和家长进入走出。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
曾经,自己经常和岑槐一起走出那个大门,有的时候夏天太热就会买一袋七个小矮人,不同颜色的小雪糕你一个我一个,多出的一个经常被纤纤抢走。
看着纤纤突然变得恍惚的神色,季洛凡蹙了蹙眉。
路过天桥,下面就是一个旧小区,似乎快要被拆迁,大门前的花坛里还郁郁葱葱的。就在那里,自己送了岑槐第一个蛋糕……
不知道纤纤白天想起了什么,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带着纤纤来到以前住的小区附近菜市场,纤纤很喜欢吃市场里面一家炒焖子。那家小摊还在,纤纤终于恢复了精神。
“老板,两碗焖子,一碗不要蒜,要炒胡一点的。”纤纤对着大爷熟络的说着。转头和季洛凡找了个空座坐下。
季洛凡出挑的外貌和气质在喧嚣的市场内吸引无数目光,纤纤和季洛凡同桌,娇俏的女孩和俊逸的男子赚足了眼球。纤纤和季洛凡仍旧自若的闲谈。已经习惯了受人瞩目,而季洛凡也早就能够做到视若无睹了。
吃完东西后,季洛凡还是想买点新鲜的食材回去给纤纤做第二顿,小吃毕竟不能果腹。
车子向前行驶,夜色慢慢降临。原本普通的小城市在五彩斑斓霓虹灯的装饰下变得梦幻了起来。
“诶诶诶,哥哥,等会等会……”纤纤看到什么紧急叫停季洛凡。
“哥哥,我们一会去那里好不好~”顺着纤纤的手看过去,季洛凡脸黑了下来。
幽蓝的灯光照射出一个带着图腾感觉的“魑”字,是一家酒吧。门口用LED灯打出标语,“化装舞会,特别演出”。“特别”两个字衬着酒红色的背景显得异常妖娆。照季洛凡的经验,这种特别表演,想也知道是什么。
纤纤是被上面写的化妆舞会所吸引。似乎以前这里没有这么一家酒吧的呀,纤纤想,回来一趟就这么走马观花玩了两天有点不尽兴,明天就要离开了。离家不远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地方,再说上一次去酒吧找柳言珺,纤纤觉得酒吧也没有那么可怕。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还有季洛凡跟着。
“晚上也没事,那好像是个新开的店,我们去看看嘛~啊~”季洛凡抬起刹车驶回大路上。
“不行,那里太乱了,以后也不准去知道吗?”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再三警告纤纤禁止一切危险行为。
纤纤嘟着嘴不乐意。“那你不带我去,以后我和管杏去,你看不见更危险,更乱。”
季洛凡一边从后备箱拿出买的东西,一边瞪眼看纤纤,这丫头,还学会威胁自己了。
最终季洛凡证明了,无论拒绝谁,都做不到对纤纤真的狠下心来。
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让纤纤不得不提高声音,“哥哥,我们是不是要领一个面具啊?”
季洛凡紧紧贴近纤纤,没有作答,只是左右望了望,然后伸出手拥着纤纤走向一边。
纤纤的手腕被系上了一个荧光绿的丝带,从旁边的桌子上挑了一个黑色羽毛的面罩拿在手里。季洛凡则挑了一个纯黑色光滑金属面具,扣在脸上。
纤纤顺着人群来到聚集最多目光的酒吧中央,拉着季洛凡挤了进去,看到中央一个肤色白皙的女人妖娆的握着一根钢管,扭动着身躯,不由自主张大了嘴。
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纱裙和衬衣昭示着特别节目的所在。纤纤看了一会突然重重的捏了一下季洛凡的手。
季洛凡正皱着眉头小心护着女孩不被人群撞到,感受到纤纤的动作,低下头。纤纤的双手猛地捂住男子的眼,“不准看,不准看!”
季洛凡愣了愣,忍不住绽开笑容。纤纤看到季洛凡嘴边的笑,心里的酸水不停往外涌。稍稍打开手,“你不要笑嘛。我不看了,我们走吧。”说着就要挤出人群。
季洛凡求之不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两个人逆流而行动作受阻。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口哨声起哄声无数。两人回头只看到原本女人舞动的一片方形区域缓缓突起形成了一个舞台。更多姿态魅惑的美女走上舞台,当然酒吧还是没有真的上演什么脱衣秀。毕竟这里不是外国那么开放。脱到一定程度,女人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但其实这样半遮半露的样子尤为撩人。更何况后来还有身材火爆的俊美男子上台共舞。
显然表演还没结束。舞台上的美女舞者接连跳下舞台在人群中寻找男子跳起了贴面舞。而俊美男舞者则优雅的牵着大胆的女生回到了舞台。看起来似乎还有什么节目,这是在找互动嘉宾。
刚才最惹火的女郎最后一个走下舞台找寻自己的搭档。每走一步身形都会扭动一下,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同时也在审视着在场的一众男士。
当看到微微抿着唇的季洛凡,女郎眼睛一亮。尽管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可是幽深的瞳眸,高挺的鼻梁,灯光下魅惑的嘴唇,以及丝毫不为所动的神情。休闲的长袖麻料衬衣,浅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季洛凡毫无意外的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刚才混乱中已经有许多女孩、女人隔空眼神送情,纤纤个子矮看不到,而且被季洛凡牢牢的固在怀里,完全不知道自家男人被人用眼睛调戏了。
女人妖娆的身姿逐渐走进,极为技巧的从季洛凡身后贴上,季洛凡微微侧身,躲过女人的触碰。女郎还不放弃再次走进,这回在季洛凡耳边低语:“来这里,不过是找个乐子,一个游戏而已,可以吗?”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指向舞台。
纤纤看到舞者毫无顾忌的对着季洛凡放电,猛地伸手抱住季洛凡的腰。季洛凡正要拒绝,被纤纤的动作弄得一怔。
显然看到了女孩的动作,女郎无趣的撇撇嘴,小丫头而已,忽略纤纤冲着季洛凡挺了挺傲人的曲线。
季洛凡却轻笑出声,虽然在嘈杂的酒吧里听不真切,可是那闪着亮光的凤眸和勾起的嘴角,让舞姿魅惑的女人失了神,可是季洛凡没有继续在这里纠缠,不经意瞥了一眼舞台,迅速搂着已经十分不乐意的女孩挤出了人群。
狂欢人在继续,没有人过多的注意一对情侣的离开。被拒绝的女郎也不过是随意拨了拨长发,眼角扫向另一个外观俊朗的高大男人。
走出酒吧的纤纤嘟着嘴兀自向前走着。季洛凡在后面亦步亦趋。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影子交错又分开,后来,终于完全重合在一起。因为季洛凡走上前,蹲在了女孩前面。
本来不高兴有女人诱惑季洛凡,可是想想似乎是自己执意要来酒吧导致的结果,纤纤和自己闹起了别扭。眼前出现季洛凡宽阔的后背,纤纤抿了抿唇,伸出手搂住男子的脖子。
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开车,吃了饭正好消消食,徒步走来。现在,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趴在季洛凡的背上,感受着微凉的晚风吹过额头,纤纤不知不觉绽开一个笑容,伸出脑袋在季洛凡脸颊印下一个吻。
从小生活的城市,从小陪伴的青梅竹马。
等到老的时候我再回忆,这样的美好,让人怎么舍得忘记。
假期结束以后,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
纤纤下课时常看不见兰孟的身影,以往兰孟总是跟在纤纤身边忙前忙后的。
“兰孟呢?最近总是一下课就不见影了。”纤纤和管杏从水房走出来闲聊。
“你不知道呀?他去隔壁班找俄罗斯小美女了。”管杏耸耸肩。
“俄罗斯小美女?就是那个蓝色眼睛的?”纤纤记得隔壁班的交换生似乎是个漂亮的金发蓝眼女孩。
“对呀,就是那个女孩。他们交换生假期组织活动,兰孟认识的人家。然后现在就缠上了。”管杏贼兮兮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纤纤笑问。
“你假期有干哥哥陪着,我无聊啊,他们聚会我也去了~好多小正太呢!”
“……”纤纤无语的看着管杏不正经的样子。
年少时,感情不过是一段时间,而我何其幸运,从记忆开始就有你的身影,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