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氏母女过分安静,让司徒陵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现在她身边多了紫鸢和红袖两个功夫不错的丫头,倒不怕她们翻什么浪。
两日后,绿腰传来消息,告之她风沁回来了,让她去凤吟阁一趟。
这凤吟阁,地处京城南郊百里外,依山傍水而建,表面上只是一座富人的庄园,实际上却是绯衣楼在东陵的杀手盟基地,风沁便是杀手盟老大。
用了午膳,司徒陵让人备了马车,由红袖驾车往城南方向而去。
“呵,真是不得闲。”司徒陵低喃。原本她正捧着一本《东陵誌》闲适的倚在马车里翻看着,可马车驶出大将军府没多久,她便感觉到被人跟踪了,“就是不知道是太子的人还是李氏的人。”
“让他们跟着便是,出了城,让他们有来无回。”紫鸢豪气的道。
“你啊,”司徒陵无奈摇头,“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打打杀杀。”
“额,小姐以前见过我吗?”紫鸢歪着脑袋望着司徒陵,脑子里思索着她们曾经见过的可能性,但是她发现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咳咳,”司徒陵假咳,搬出前世的自己来做掩饰:“我是听师傅讲的啦,绯衣楼里每一个人,我都了解。”
紫鸢这才点点头,继而又问道:“那依小姐看,他们是留还是不留。”
“李氏的人杀了便杀了,太子的人嘛,留着有用处。况且目前我还不想打草惊蛇,让他们洞悉你们的实力。”司徒陵想了想,吩咐道:“红袖,将马车赶到天一楼。紫鸢,你速速下车去,从新备辆马车在天一楼后门候着。”
“是。”紫鸢答着,掀开车帘,身形一晃便淹没在人群中。
半个时辰后,司徒陵从天一楼后门坐上马上,由紫鸢驾车往城南而去,红袖则引着那些跟踪的人在城里绕着圈儿。
司徒陵二人赶到凤吟阁已是申时了。
偌大的凤吟阁,掩映于一大片高大的楠竹中。那些楠竹看似杂而无章,实际上却是按照五行八卦栽种。只要踏错一步,将会触碰机关,引发血案。
绿腰等在大门口,见了司徒陵,直接带她往后院而去。
司徒陵依旧一身男装,抓着把画着美人图的折扇悠然摇着。刚跨进院门,一道掌风直袭她面门而来。
呵,风沁这小子!
司徒陵无奈苦笑,人却没有闲着,敏捷的躲过这道掌风,化被动为主动,迅速的挥掌迎上一道黑色身影。如今她除了没有内力,跟前世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不足就是打出的招式对高手来说没有太大杀伤力。但若对方内力不够醇厚,或者实力在武尊以下,却是承受不了她全力一击的。
那黑影大约是在绿腰那得知司徒陵没有内力,是以收敛起内力,只和司徒陵硬碰硬的拳脚比划着。
就算如此,两人打出的拳掌却是极其犀利的。或许一开始黑影没有尽全力,但在二十招后就被司徒陵逼得连连后退,不得不全力以赴。
司徒陵的招式,绿腰再熟悉不过,看着看着,心里越发激动起来。她,果然是小姐的徒弟!
不过须臾,俩人就过了百十招。司徒陵好久没有放开拳脚打过架了,越打越兴起。那黑影比司徒陵高了一个头,身型也大了好几圈,一番比划下来,非但没讨到什么便宜,反倒节节败退。又过了几招,司徒陵揪住黑影一个破绽,改拳为爪,以迅雷之势扼上黑影的脖子。
紫鸢看得兴奋,在一边拍手呐喊:“小姐,好样的。”
黑影抱拳讪讪道:“我输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招式如此凌厉。”
“风沁,你小子也不耐,已经跨进武神门槛了,假以时日,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是不可能。”司徒陵由衷的为他高兴。他们一个个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小子……
她才多大啊,居然叫已经十八高龄的风沁小子!绿腰和紫鸢表示很无语。
而风沁,心里却是一阵难过。
小姐她,也爱叫他们“小子”。记得上次见面已是两年前,没想到那一次却成永诀。眼前的人告诉绿腰说小姐很好,他们怎么可能相信?绯衣楼的消息,从来不曾有误,更何况那消息是黑羽传过来的!他之所以回西凉,是想让她和那五百鹰骑卫入土为安。他之所以收到绿腰的传书回来,是因为他猛然惊觉他应该活着,提升实力,寻机会为小姐报仇,而不是无谓的去送命。
司徒陵挑眉,“现在,你们可相信我是南陵的徒弟了?”
“我自然是信的。”绿腰笑道。她平时对待外人一副冰美人的模样,但对待绯衣楼的人,却是极温和的,“就是风沁他乍一听说小姐多了个徒弟,有些不相信,非要试探你一试。”
司徒陵睃了一眼风沁。如今的他,朗眉星目,一脸刚毅,褪去稚气,已经成长为一个大男人了。只是那脸,一如既往的冷酷如冰。
“嗯,他做得没错。”司徒陵对他的行为表示赞同:“万事谨慎小心些,才是一个势力的发展之道。”
“的确,在为小姐报仇之前,我们都必须好好的活着!”绿腰双眸冷凝,“我一定要亲手宰了杨澈,以他的头颅祭奠小姐。”
“绯衣楼没有一个孬种,我已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随时待命。”紫鸢手握腰间佩剑,豪气干云的道。
呃?!
司徒陵菱唇微张,茫然的眨巴着眼。
她前两天不是才告诉她们自己好好的吗?
不过一瞬,便了然。绯衣楼的消息,从不曾出过错,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相信?
“现在不是盲目报仇的时候,毕竟以绯衣楼的势力是无法跟一个国家斗的。”风沁冷静的道:“我已经传书让黑羽和白衣带人撤出西凉来东陵,目前保全实力,发展势力才是万全之策。”
“呵,白衣心思缜密,黑羽狡猾如狐,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过来也好。”在西凉,指不定一个头脑发热,干出什么傻事来。司徒陵喟叹道:“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