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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不许过来!”瞪着白衫男子,拂尘紧紧抓住短匕,同时抓出大把银针。

“啧啧,小丫头,你刚刚不是很厉害么,还要杀我。”斜里流气的的走过来,纪横天倚在棵杏树上,俊眼邪魅的瞟向拂尘。

“横天,你小子真知我心哪,这么个徒弟。啧啧。”语调,还是没激动起来。

“谁说是给你的?”撇撇嘴,纪横天斜向白衫男子,“他是剑鬼,紫衣的是剑魔。小丫头,你不会想挑战他们吧,呵,真勇敢!”

“我,我,二位大侠恕罪。”颤巍巍的行个礼,拂尘却又抬头看向剑魔,“你刚刚说要我和你比武,还算数么?嗯,你要不想,我可就被他杀了。”说着,拂尘胆怯的看向纪横天,“他刚刚突然要杀我。”

“噗嗤!”看着拂尘一脸的委屈,纪横天不由笑出了声,“小丫头,哈,你真有趣!哈哈,”

“我收你为徒,你跟我走。”

“不用再见到他?”眼见剑魔点头,拂尘大喜过望,“好。”

“喂,凭什么啊?她是我先发现的。再说,我如今聘了她当武师,谁要杀她。分明是你不听我的话!”狠狠地瞪向拂尘,纪横天看向剑魔,“莫伯伯,我不同意!”

“对,我也不同意。瞧她那身法,多适合当我徒弟。”

“桂叔叔!”

“放心,我以后都在这儿教她,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莫伯伯,我赢不了你,桂叔叔赢不了你,那要是我们两个联手呢。”

就这样,拂尘得了个便宜师父,只得留了下来。约定好日期,剑鬼便随剑魔走了。

“芙蓉糕。”危险地站在拂尘面前,纪横天眯眯眼睛,居高临下。“我闻得见味道。”

“能不能,下次?”寄人篱下,拂尘憋屈的动动嘴角。

“不行,你买了那么多,分我一点儿怎么了?”趾高气扬,纪横天不满的翻了翻眼皮儿。

“可这是我带给别人的。再说了,你那么有钱,直接派人买不就行了。”

“带给谁的?”纪横天听罢不知怎么的火又噌的上去了,可爱?这臭丫头一点儿也不可爱!

“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看着拂尘那平静无波的表情,纪横天差点儿一巴掌扇上去,“你真以为莫伯伯护你我就不敢动你了?把你扔进寒渊不死不活的苟且十年,一样能交差。没规没矩的······拿来!”

“我是武师,不是奴仆!”

“武师?你以为天和派很缺,就你这没名没声的,要不是本少抬举你,你能当武师?”气哼哼的一瞪眼,纪横天冷声说,“我再说一遍,拿出来。要么你就进寒渊。”

“······给你!”咬牙切齿,拂尘一把将身上的芙蓉糕扔到半空,随后飞奔而出。这就是权势与平民的差别么?众生平等,又有何用。

“这还差不多。死丫头竟敢跟别人私相授受,真是欠收拾!”满意的掂掂纸包,纪横天想起拂尘那张小脸心里突地就一阵荡漾,早早给我不就完了吗,真是的。长得不好看还拽。然后,他兴冲冲的直奔书苑,“寒生,芙蓉糕!”

这晚,给谢寒生送完芙蓉糕后,顾不得看他脸上的惊愕,拂尘便飞奔而出。一跃到了房顶。

天上,一弯新月淡淡。

拂尘想崤山了。也许是因为纪横天的咄咄逼人,也许是这几日的刀枪棍棒,也许,很早很早,从出来的那一霎那,就已经在想了。崤山,崤山!拂尘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就想起一幅画面,青袍的青年道士走在路上,忽而拂尘一扫,一个女婴便被他就到了怀里。婴孩无甚标志,只是被一件粉袄裹着,回到山上,便被赐名拂尘。

从未想过崤山之人是否良善,拂尘只是专注地学着佛经,为其中的大善感染,为崤山上的日出日落而惊叹。

崤山是个很美的地方。宽阔的绿林,遍地的芳草,各色的石头,清灵的诵经声,飞禽,走兽,河流,飞瀑,那些拂尘所走过的一切!

那种安心的,世俗的味道······拂尘至今记得第一次偷偷去外山迷路时遇到的那群哑猎人。世代居住在崤山外山脚下,不知因何村里所有的人都无法说话,有的甚至听不见声音,靠着崤山上的猎物生存,他们面色静雅,举止温文,自得其乐的活着。有时候拂尘在想,若她也是他们的一员该多好,那样就不会为永远学不会的三十二式烦恼了,也不会为其他人的嘲笑,师父的斥责而沮丧了。

但除了那些嘲笑,斥责,拂尘的崤山便是美好。就像她有时在后山听到的那个诵经声,不同于师父,师伯其他所有人的声音,那声音温婉,轻柔,圣灵,甚至拂尘有时觉得,菩萨的声音就是那样。

可惜,自己不再属于崤山了······

“啊!”突地,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谁?”下意识的,拂尘一抓短匕劈了过去。

“啊,嘶——”

“纪信?你,你没事吧?”转身,拂尘就看见纪信捂着个胳膊蜷在地上,“你躲在我身后干什么啊?”

“谁知道啊,我不就逗你玩儿嘛。看,这么长个口子,”

“对不起。我,我·······”

“傻愣着干什么啊?快包啊。给!”说话间,纪信从身上撕下了一小块儿布。

“哦。”傻愣愣的接过,拂尘深吸一口气,生硬地包扎起来。“这样,就行了。”

“行了,这点儿小伤。”不在意的摆摆完好的手,纪信问,“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

“睡不着。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不能回来?呶,这个给你。”说着纪信那只没受伤的手掏了掏胸口,摸出枚白色簪子,“我们办完了事,我就提前回来了。怎么样,漂亮吧。”

“嗯。”点点头,拂尘细细拂过簪子上细腻的梅花纹络。“为什么给我这个?”

“怎么,还不许徒弟给师父谢礼啊?再说了,别的女孩子都有,你也应该有的。”说着,纪信孩子气的笑笑,看向拂尘,“你快戴上,我瞧瞧好不好看。”

“哦,谢谢你。”

拂尘骤然觉得天上的月亮明亮了几分。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挺好看的,以后都戴上,好不好?”带些期盼,纪信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

“好。”也可以当暗器嘛!

第二天,纪横天早早的就到了练功房,坐在房顶上,他一手托腮,耷拉着那件白色绣翠竹的衫子,眼睛不知往哪儿直瞟。

“三少主?”

“山叔早。小丫头呢?”

“去练功了。”

“练功?上哪儿练,死丫头一天到晚不安生。”骂骂咧咧,纪横天跳下房顶,也不知瞪了谁一眼,“那个死丫头,明明打得过我,还一直藏拙。”

“哦?”面色惊异,老山躬身道,“拂尘这几日一直在山庄外的林子里教纪忠四个人轻功,纪忠四个今早已回来了。”

林子里,一柱香的时间已经过了。纪忠四个也早早的将四只野兔摆到了拂尘面前。

“拂尘,你吃的完吗?”最弱的纪信如今也能抓到四只兔子了,算起来共有十七只兔子,拂尘抓的那只还是超大号的,可拂尘,竟要全部烤了。

“吃不完带回去吃呀,你们今天不吃,以后没得吃了。”

“为什么?”

“你学轻功就是为了抓兔子?”看一眼纪信,拂尘笑呵呵的,“这林子里还有种小动物,比兔子小,跑的却很快,肉还很鲜美,明天就吃它了。”

“什么?比兔子还快!”纪信登时懵了,天,他好不容易才赶上来。

“没出息,这就怕了?”突然,一个嘲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纪横天慢悠悠的从树上落下来,看向拂尘眼前的火堆。“熟了?”

“三少主。”

“嗯。”摆了摆手,纪横天蹲到拂尘跟前,笑眯眯地说,“小丫头,给我个兔腿儿。”见拂尘面无表情的递过来,纪横天不由一愣,随即接过兔腿儿,有些不自然地说,“你也太贪心了吧,他们四个一人一只,你一个人把剩下的全占了,这兔子还是他们打的呢。”

“哦。”站起身,拂尘把多余的兔子递给纪忠,“你们的。”随后坐下身,继续拨火。

“拂尘,我们吃不完啊。”

“纪信。”纪忠忙用兔腿儿堵住纪信的嘴。

“没事儿,拿回去吃,当本少奖励你们的。”说着纪横天咬口兔腿儿,“好香!再给我个。”

仍是没说话,拂尘面无表情的递过仅剩的一个兔腿儿。

“嗯,有礼貌多了。”仍是笑着,纪横天突地就看见了拂尘头上的簪子,通体雪白,在阳光下泛着光彩,衬着拂尘玉白的脸颜,小小的鼻子,嫩红的嘴唇,整个人就像幅画似的。他不由得神情一晃,俊脸微沉,“你板着个脸做什么?”

“······”咬口兔肉,拂尘站起身来,硬硬的说,“三少主,拂尘告退。”说罢转身便走。

“站住!你们四个,下去。”

“少主······”纪信刚要说话,纪忠和纪诚已强行拉走了他,不待纪横天反应,便已飞身而起,奔出了树林。

“你们,你们干什么,拂尘她······”

“我们是奴才。”猛地回头,纪诚看着兀自挣扎的纪信道。

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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