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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多多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喝酒是遗忘不了什么的,哪怕是暂时的、一丁点的。但是连城仍旧会大罐大罐的喝啤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想连城应该不是借酒消愁,他只是太过寂寞,心绪太过空茫而爱上了喝酒的感觉。他要在这样的感觉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窗外是一池春水,月光潋滟。连城对月而饮,喃喃自语道:“有人说,幸福是真实的存在,我却说,幸福是传说。有人告诉我,永远会很远。我却知,永远是谣传。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人生若永如初见,换千古、莫相摧。

连城很有才气,这样的话让我很难过,我站在他的面前,忧伤而忧伤,寂寞再寂寞。月光如水,但温柔过处依旧是抚摸覆盖不了连城那颗受过伤的心。

我想起了姐妹柳如是曾经吟给钱谦益的诗句,便重新拾遗,送给连城。

素瑟清樽迥不愁,楼云雾似妆楼。

夫君本志期安桨,贱妾宁辞学归舟。

火虾鸟笼看拂枕,风前鹦鹉唤梳头。

可怜明月三五更,度曲吹箫向碧流。

我知道这诗不合场景,不合时宜,可仍是忍不住而吟。诗是好诗,足以明志。我相信。以连城的卓绝是绝对可以听出我的心意的。

连城果真紧紧把我抱住,把头埋在我的腰间,犹自颤抖:“青城,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纷扰争斗什么的其实你都该当成游戏,置之度外的。这样的句子本不适合你,你要有你的骄傲、高贵与优雅,你应该念的是。

垂杨小宛绣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飞。

最是西冷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冲。

我俯身紧紧把连城搂在怀中:“不,人世的这场爱恋,早就让我把过往全部掩埋。如果说这个陌生的世界果真还有什么是值得眷恋与痴迷的。那无疑就是你的眉你的眼。在你的背影中,我无路可逃,注定万劫不复。而或许,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逃。邂逅这样一场温柔。我愿意把今生甚或是来生赌上,灰飞烟灭。”

我一边说话一边流泪,以往的生活中都是曲迎与奉承,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可以把真心话说到这么煽情。连城却是叹息。我说一句他叹一下。到最后我说完,他在我的温暖中显得无比落寞。

连城道:“青城,你会做菜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就很想提前知道你做贤妻良母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羞涩一笑:“绝对同我本人一样,吞咽三日,余香不绝。”院子里的花开了有些时日了,我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在寒气中,我就拿一只瓷碗来到院中采集花蕊和露水。连城真的是喝了太多酒,昨晚吐了大半宿。现在才有一点沉睡的意思。

采完之后,佣人们也相继起来了。厨师见我将花汁融到香露中就是一惊。我也不解释什么,只过一会儿,就让他闻到了世上罕见的喷鼻花露。

厨师忙地奉承:“青城姑娘真的是心灵手巧。这海棠本无香味,但青城小姐这份海棠露却偏偏露凝香发啊。连少爷昨晚喝了太多酒,肯定是染了点寒气。而这海棠露,配合百合、牡丹、玫瑰等各色花蕊,五彩浮动,奇香四溢。不用说吃,单是闻上一闻就足以消渴解醒了。少爷肯定喜欢!”

我笑道:“如果连城真的喜欢的话,那我就教给你。你以后天天做给他吃。”

厨师一喜:“我伺候少爷这么多年,他的性情我早就了如指掌。看来青城小姐是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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