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我从未有看轻你,你当明白!”风四少--风染灵柔声解释。
泪,终身忍不住,划过眼角,顺着如雪的脸颊缓缓地淌过。玉飘雪轻轻地闭上眼睛,静了静心,取出腰间的丝绢拭去所有湿意。转过身,含水的柔目对上风四少略带着担忧的狐狸凤目,她鼓起勇气问道:“四哥,飘雪之于你,有何意义。”
说完,玉飘雪眼含期待的看着风四少。风四少的身心一震,‘飘雪之于你,有何意义?’这话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响。她于他有何意义?他从未有想过,是知己,他不是一直如此认为?但是对上她满含希翼的眼,这样的话他却说不出口,仿佛只要说出这句话,他就会失去什么,失去什么他说不上来,但是,却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沉默,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她怀着最后一丝,静静地等待。清风轻拂,空气中流动着一丝丝的酸意。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玉飘雪眼中的光越来越淡,最终淡得没有一丝色彩。
“飘雪,你我……”
“别说!”玉飘雪急急的打断他,猛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抱住他,好像如此才可以得到救赎。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划落。
别说,再让我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别说,让我可以仅存心底的一丝幻想;别说,或许醉后我尚可麻痹自己!
风四少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唯有无奈叹息:飘雪,迟了,迟了,太迟了。我已亲口将一生许给他人。
突然间又回想起画船楼舫初相逢,她一舞倾城迷了他的眼;烟波湖畔再相逢,她一曲天音绕三粱,醉了他的神;歇芳楼中畅夜幽谈,他们成知己;重阳佳节寒山寺的不期而遇,他们禅诗赏菊……他们之间似乎有很多的回忆被他丢弃在不经意间。
闭上怀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伤痛的眼睛,他收拢双手,他情不自禁的紧紧地将她楼入怀中,这或许就是他惟一可以给她吧!
紧紧地相拥,四周缠绕着浓浓的哀伤气息的他们,完全没有发现那双灵动蓄泪的眼。
她是不是不该来?她是不是应该一直陪着那个江湖第一美人?她是不是不应该怕他一个人孤单而急急回来?否则就不会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为什么她觉得他们是那样的绝配,而她和他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她是不是该离开?
唐日影站在院门口,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个人,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一鞭挥向这令她觉得刺眼的二人。
“砰--”忍了又忍的唐日影狠狠地将手里为风四少从傅默那里讨来的药瓶摔碎!
如此大的声音自然惊醒了两人,风四少看着门口站着的唐日影,一双灵动的大眼闪动着泪花,大惊之下推开怀里玉飘雪,玉飘雪被急急地推开,差点不稳摔倒。
“影儿,你听……”
“风染灵,我讨厌你!”唐日影大吼一声后,提裙跑开。
风染灵立刻追去,独留玉飘雪一人在院子里,朦胧的眼看着刺目的阳光,唇角叫划过苦笑。
那一边一场感情的纠纷刚刚上演,而另一边,一场数十年的纠缠等待着了断!
傅默很干脆的救了风三少,毕竟是心上人的爱徒,她也就没有拿出她一惯救人先去对方半条命的作风,却是提出了一个条件:风夫人必须与她一战!
她傅默是一个女人,一个娇傲的女人,一个拥有绝世风华的女人!这一生遇到一个情障,情关难过,她可以抛却一切追逐他二十五年。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她无怨无悔,只因那个男人是她傅默认定的!但是整个青春她真的丝毫不在乎?她深信如果她爱的男人不是早一步遇上了那个女人,他一定会为她倾倒。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她没有怨君宁浅的资格,但是她却不得不与她一争高下,无论胜负,给自己二十五付出的一个交代!
风夫人自然理解一个女人的心酸。她从心底钦佩傅默,这一战她奉陪到底。她们齐名多年,竟然才是初见,不曾想初见就要动手。
风家大院里,宽敞练功台,台前后两方立着红木架,木架上有刀,剑,枪,戟……数不尽的兵器。风夫人与傅默分别站在左右两边,风夫人一袭浅黄紧身布衣,面料有些粗糙,作工也不精细!衣料干净整洁却有着沉旧的痕迹,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一点珠钗佩环,只有一方浅黄色的丝绢裹起。美得惊心的凤目沉静如水。手执一把银色长剑严阵以待。朴素大方的她就是最初的她,那样干净的不染纤尘。而另一边的傅默还是那样的一身白衣如雪,青丝一瀑。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璨若星幕的眼中惟有一片寂静。一双救人无数的纤纤玉手笼上了银色手套。
如果说风夫人是开在空谷的幽兰,高雅脱俗;那么傅默就是雪峰上的白莲,圣洁无暇。这样的两人女人都有着倾天下的风华!
“风夫人,傅默讨教!”傅默话音落地,身形一闪,套着银丝手套的手攻向风夫人。
掌风靠近,风夫人抬剑迎上,一朵银色的剑花瞬间由长剑划出。
两人相遇,风夫人仰身抬脚躲开掌风的同时疾风一腿扫过,傅默手腕一转,足尖点地凌空而起,一手再度挥向风夫人,一手毫不避及的迎向长剑……
台下站着的是风家众人,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一场高手对决。此时此刻还有心情拌嘴的只有两个人!
风莫离看到爱妻一身昔日装扮,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怀,薄唇微微地勾起,眼中柔情满溢。殷冰昊同样回想起了当年的年少轻狂。但是心境已经全然不同,没有了那汹涌澎湃的冲动,有的只是淡淡的暖意。目光移到了舞动的白影上,不禁柔柔一笑:傻默儿,知我若你,难道就真的没有看清我的心?
那边风莫离一不小心看到殷冰昊嘴角的笑,顺着殷冰昊的目光看去,怎么看那目光都好像粘在自家爱妻身上(其实两人打成一团,某家主自己眼中只有他妻子,觉得别人也是如此),顿时醋意横生。
“无耻老小子,把你一双贼眼给我闭上!”某家主怒吼着。
殷冰昊无故被吼,侧过俊脸看着一张娃娃脸气成一团的某家主,心中一乐,于是故意深情款款道:“浅浅是我义妹,我关心她又有何不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殷冰昊一心想要气风莫离,却是忽略了另一个人。正与风夫人打得难分难舍的傅默一听到这话,心口一痛。手上的动作一滞,风夫人见此,眼中一抹异彩划过。不着痕迹的对傅默使了一个眼色,一剑刺向傅默的胸口。傅默明明可以躲开,却偏偏迎上这一剑。
“默儿--”殷冰昊一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心神大乱,什么也不顾的飞向高台,接住傅默下坠的身子,“默儿,默儿,你可有事?”
傅默冷冷的看着满脸焦急的殷冰昊,用力推开他:“姓殷的,我不是你义妹,用不着你关心。”
殷冰昊看到傅默肩上被挑破的衣服,又好好打量了傅默一翻,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有听到傅默的话,自知理亏,于是讨好的陪笑道:“默儿当然不是义妹。”
傅默听后挑眉道:“那我是什么?”
“是……”殷冰昊做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吞吞吐吐道,“是……”
“自然是娘子!”风莫离也跳上台搂住自己的娘子,戏谑的看着殷冰昊。
两人已经对着干数十年,反驳对方已经成了本能,风莫离刚说完,殷冰昊就脱口而出:“不是。”
“姓殷的--”两个字出口,傅默成功的暴发,运足内力一掌挥向殷冰昊。殷冰昊近乎本能的闪过,然而殷冰昊身后站着的是顾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