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相当的有钱,钱多到可以买下半个淮县城,但是这一个月来何家是大门紧闭,谢绝了一切往来,因为何家的少奶奶失踪了。
另一户人家是城西的段家,高墙大院虽不及何家气派,但是何家在淮县城里也有着显赫一方的地位,这段家的老爷——段家强是淮县的警察局长。他有一个弟弟叫做段家清,是个刚从北平国医学院毕业的大夫,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段家清既是赵静仪的学长也是爱慕赵静仪之人。就因为他的爱慕,才惹出赵静仪遭绑架的风波。
这个段家清自幼双亲就过世了,由长他十八岁的哥哥——段家强抚养长大,说是哥俩,其实感情如同父子。这个段家强不但有家室,连姨太太都娶了三个了,可是眼看着弟弟二十已经出头的大小伙,谁提亲也不同意。这个当大哥的着急了,在段家强的再三逼问下,段家清承认喜欢上了一个学妹,而且这个学妹也住在潍城。天南地北的住的远了段家强够不着,住在淮县城里,哪有他段家强查不到的人啊!
一查就把赵静仪给查出来了,手下眼线多,按着手下提供的消息段家强还真的见到过赵静仪。虽然是擦肩那么一过,但是段家强佩服弟弟的眼光,漂亮的姑娘段家强见多了,但是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弟弟的意中人。姑娘美而不艳,瘦而不弱,雅而不冷,风姿绰约,真真的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这个姑娘做他弟媳段家强是一万个满意。但是后来一查不行!姑娘有婆家了,马上就要完婚了,看着平日滴酒不沾的弟弟,因为难受相思之苦而夜夜买醉,这个当大哥的心里不舒服。跟自己的相好的——锦绣阁的花姐说了这事,经过花姐的指点段家强萌生了绑架赵静仪的念头,但是绑完了人藏哪也着实让他头痛,藏在外面怕出岔子,藏在家中人多口杂更不行,最后思来想去藏在锦绣阁最好了。没有姑娘能从牢笼似的锦绣阁逃出去,再有情人替自己照看着,等到风声一过,就把人送到外地和弟弟成亲。段家强是这么想的,可是事与愿违,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妓院跑了,段家强虽然派人查找过,可是无从找起。窑姐们出了几天条子,除了知道被几个嫖客上了身,其它的一概不知道。段家强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又气又急,可是有比他更急的,那就何家的大少爷——何正西,他是赵静仪的未婚夫,说是未婚夫,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和赵静仪就已经拜过天地了,严格来说赵静仪已经是何正西的妻子了,只是还没有圆房。丢了妻子,何正西都快疯了,派出几波人都找不到赵静仪,就差点把淮县城翻过来了。
一天当铺的掌柜来找何正西,说有了赵静仪的线索了。并拿了一条金链子给他看,何正西一看喜出望外,这条链子是赵静仪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特意找人定做了送给赵静仪的。链子上有个仪字,当铺老板收到了这条链子觉得这个“仪”有来历,所以才拿来给何正西辨认。
原来锦绣阁的紫夜叉赌钱输了,欠下了一大笔的赌债,就金链子拿到当铺去当掉好应急。结果被细心的掌柜发现了蹊跷。
何正西派人抓了夜叉,把他揍了个半死,这小子才交代了,老鸨子藏过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妓院。何正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往了锦绣阁…。
虽然何正西从不光顾妓院,但是花姐还是认出了潍县巨商何家的少爷,她藏过人家未婚妻,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花姐的心中就开始忐忑不安了,但是还满脸堆笑的说道“呦!什么香风把何少吹到了我这小小的锦绣阁来了?您一来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何少快里面请!我立马让我这里最红的锦绣姑娘来陪何少。”说着拉着何正西就往楼上走
何正西一把推开花姐,说道“谁有空见你那些庸脂俗粉,我来是让你交出一个姑娘。”
花姐故意说道“何少,你要找姑娘就对了,我这里环肥燕瘦,啥样俊俏的姑娘都有,不知道何少想点哪个作陪?”
何正西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于是让人把半死不活的夜叉拉了过来。
花姐一看夜叉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心想“完了,这个家伙肯定把什么都招了。”嘴上却冷笑道“何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跟你们何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把我的人打成这样,你怕是要给我个解释吧?”
何正西咬牙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装蒜!这个狗奴才已经招了,你们把静仪藏在哪了?识相的快点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花姐仗着有段家强撑腰,明知道理亏却还是挺着腰板,满脸神气的道“你以为我花姐是吓大的,老娘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你还真的甭吓唬我。我这只有苦命的风尘卖笑女,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
何正西急了,上来就给了花姐一个大嘴巴,花姐刚要撒泼,何正西手里的枪就对上她的脑门,花姐一看何正西眼睛都红了,怕他真的开枪,急忙说道“何少,别发火,别发火,我这确实住过一个姑娘。”
“在哪?带我去找她!”
花姐道“曾经是有位姑娘住过我这里,不过后来她走了。”
何正西“啪!”的一甩手又给了花姐一个大嘴巴,吩咐手下人“给我仔细搜!”
过了许久回来的人个个沮丧的摇着头,何正西再次拿着枪对着花姐问道“你究竟把静仪弄到哪去了?”
花姐突然用手帕掩面嚎啕大哭起来“我究竟得罪谁了?好心让无家可归的姑娘白吃白住在我这,人走了我还要惹上一身的骚。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何正西怒不可遏的一枪打在花姐的脚跟前,吓的花姐和一帮妓女大声尖叫。
花姐道“好!好!说实话,之前我救了一个投白浪河自尽的姑娘,我好吃好喝的待着,可是没几天那个姑娘就不告而别了。她到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何正西吼道“胡说!静仪怎么会去投河呢?分明就是你把她绑来的,你这么多的打手看着她一个文弱女子,她怎么能逃的掉?快点说实话,你究竟把她弄到哪去了?再不说我毙了你!”
花姐叫道“别!别!别!何少,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逃走了。”
何正西“啪!”的一枪打在花姐的胳膊上,吓得其她妓女见了鬼一样的尖叫,而花姐也痛的跟杀猪般嚎叫,哭着求饶道“何少饶命啊!姑娘原来是在我这,但是她真的逃跑了,她假扮成我锦绣阁的姑娘逃了。我如果说半句假话,让我喝水噎死还不行吗!我的爷呃!”
“胡说,扮成你的姑娘她就能跑出去了,那样的话,这里的姑娘不是早跑光了。”
“这—这—这—”花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何正西预感到出了大事,“当”的一脚把花姐踹倒在地骂道“你个老猪狗,你究竟把静仪怎么样了?”
花姐趴在地上死死的抱着何正西的裤脚哀求道“何少饶命啊!那姑娘确实是自己跑得,但是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何正西红着眼狠狠的踢在了她的胸口上,怒吼道“不要命了是吧?我成全你,说着拉动了枪栓。”
花姑吓的抱着脑袋“啊啊!”的叫“我说的是真的,只是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跑到土匪车上去了。”
何正西当时就觉得脑袋“哄!”的一下,差点没栽倒了,心想“静仪长得是貌赛西施,落入土匪手里那还有好吗。静仪看着文弱,其实倔强的厉害,怎么受土匪欺凌?以她那刚烈的个性还能苟活吗?”
何正西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缓过神来的何正西说道“你个老猪狗绑架我家静仪在先,后又把她送到土匪手上了。我让你给我妻子偿命!”说着就要开枪
吓的花姐不断的磕头求饶“何少冤枉啊!我没有绑架你家奶奶啊!是有人把她绑来我这,让我看着的,当时我知道不知道她是你家奶奶啊!知道的话我早就把人给你送回去了。”
何正西哪会听她狡辩,踹出一脚踢翻花姐,然后对着她的脑袋就要开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女子喊道“何少慢开枪。”
众人循着声音看来,被看管的人群里挤出一个面容一般的妓女。“何少,也许那个姑娘还活着。”
何正西仿佛饥渴的人见到了甘露,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静仪还活着?”
“你们说的那个姑娘,个子挺高,瘦瘦的,长头发,长得很漂亮是吗?”
何正西点点头
姑娘接着说道“这就对了,我见过她,至少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很好,她也没有被土匪欺负。”
原来赵静仪初到狮子岭散步的时候,路过幽禁妓女的屋子,她在外面看不到锦绣阁的姑娘们,但是姑娘们却看到了她。
何正西激动的抓住了姑娘的双肩,问道“姑娘请你快告诉我静仪现在在哪?”
姑娘摇头说道“我们是去过土匪的寨子,但是我们入寨,和离开都是昏睡的。根本不知道在哪,我们也只在哪里待了三天,不能出屋子,所以对那里不熟悉”
“你能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说说嘛?”
姑娘说道“妈妈让我们出几天条子,说是有车接送我们,原本告诉我们是五个人外出的,结果下车的时候是七个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我们不认识。那个姑娘一下车就被大当家的给看上了,带走了。”
她这么一说,何正西的心“咯噔”一下。
姑娘接着说道“我们都以为那个姑娘让那个大当家的给睡了呢!后来我多嘴打听了一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大当家的要娶她做压寨夫人,所以没有逼她,但是她走哪好像都有人看着。
”你一点都不记得路了吗?“
姑娘摇了摇头。
何正西提起瘫坐在地上的花姐问道”土匪接的是你的姑娘,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吧?“
花姐委屈的哭道”何少啊!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说的,如果不是姑娘们说,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土匪啊!更别提他们是哪个山头的了。他们出手很大方,每个姑娘都是留了押金在我这,钱足够把姑娘买走的了,他们送姑娘回来再跟我结账。
我丢了那个姑娘,没有办法交代,也想用钱来跟土匪打探消息,可是一提起那个姑娘那些人就矢口否认,再问他们就凶巴巴的掏出枪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