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向白!静向白!”
静向离猛地静醒过来,满头虚汗,才看看四周,那厢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香烟,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房间内。
“少爷,少爷,你醒啦,我这就去叫老爷夫人!”
旁边照顾的小厮见静向离已经醒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水,想要去通知那宰相和夫人。
静向离才静下心来,“慢着,回来。”
那小厮听的静向离的吩咐,连忙退回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家里,三小姐呢!”
小厮有些奇怪,也没有想到静向离会提到三小姐,“少爷,听说您和太子殿下他们遇刺,后来被侍卫救得了…。至于三小姐,她也在院子里休息呢。”
静向离思至前后,又是发问,“那三小姐呢,醒了没有!”
小厮早就觉得奇怪,这静向离何时喜欢关心起这哑巴三小姐了!
“醒了,三小姐昨天醒过来了。”
“醒了?那她可曾来看过我?”
小厮突然莫名其妙的看着那静向离,“少爷,没有,三小姐没有来过。”
静向离突然闭嘴没有说话,那小厮才感觉静向离一阵失落。
“不过,少爷,三小姐惊吓过度,没有出过院子。”
静向离面色才放下来,一时不知道是因为她惊吓过度,还是没有来看他的原因。
“那小的去找宰相大人和夫人!”
静向离没有出声,任由着小厮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只是不一会静轩便过来看看静向离,只是挥挥手,一行人都是告退,只剩下静轩和他二人。
“父亲…。”
静向离才勉强撑着身子,静轩按住他,“向离,你就坐着吧。”
“是,父亲。”
“此次事件皇上是勃然大怒,虽然对外面封锁了消息,当朝廷内外却是震动,这狩猎处守卫何其严密,那些刺客居然能如入无人之地一般,那些人的打扮
样子像是传说中的魔教,这江湖虽未草莽,当魔教也算是深不可测,也不知道为何行刺,太子他们皆说不知是何人救的你们,向离,你可记得?”
“向离只记得我们几个被袭击的慌乱无措,突然一阵眩晕,就晕了过去,其他的事情全然不知。”
“你们几个都是这样的记忆,如此说来,在你们身上是寻不到什么线索了。”
“都怪向离无用。”
“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也无须自责。”
静轩草草的与静向离交谈了几句,叮嘱了几句话语也便离去。
还未等到静向离躺下去,也不知道思索些什么,只是那眉头紧蹙的厉害,又听见那几声的敲门声。
他是一愣神,才惊的过来,脑中只知道应该是那静向白,又是觉得有些烦,那嘴里的进来带着些不客气。
等到那雕花红木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偏偏是那着装已是低调沉稳的上好的湘绣的主人。
“母亲?!”
静向离又有种说不出滋味的看着大夫人,心里不知为何,徒然像是失落的样子。
大夫人手上的佛珠未有停下转动,指尖摸着磨糙珠粒,一手关上雕花门,才走的向静向离。
“何人教的你这般失礼,刚才那声进来颇是不客气。”
静向离面色倒是平静下来,也坐起身来,“向离悔过。”
“妄言!”大夫人不怒自威,“总这般敷衍了了无事的模样,你要何时才能成大事,入重门!”
静向离的眉眼间低下来,又是疲倦。
“别以为自己现在是畅通无阻,前途无量,等得静向翎那人回来,你且看看你还会有半点份量,师承的是玄机子,又是大公子,与太子幼时交好,这般说的下来,你想想
自己,可还有半点可取之处!”
“是。”
大夫人又是冷冷一笑,讥诮的看着静向离,“向离,且不说着宰相府里,就是这偌大的大祈皇城,帮你的,帮的了你的就只有我一人,真正的勾心斗角,权势相争,
就凭你一人单薄之力,你休想要到半分,若真是要斗过静向翎,权倾朝野,你自身也要的激进些!”
“母亲之意,可是在责怪向离此次狩猎之事。”
“你虽出身卑贱可怜,可就亏得一张相貌和一颗玲珑心,既然知晓,何不去做!”
“那时我们几人被黑衣人围着,并没有人对太子下手,我也无法为他挡剑破刀。”
“借口!”大夫人重重责骂他一声,手上的佛珠停下转动,“自幼而起,我怎么教你的,你要用尽一切办法让别人欠你的,让太子欠你,让老爷欠你,你就要
凭着他们这份歉意向上奔爬,无人对太子动手,你为何不能激怒那些刺客,然后为太子挡的一刀一剑,比你陪在太子身边十年都有用!”
静向离心中早就错综复杂,又未有表现出来,“是,母亲教训的对。”
大夫人这才微微有些解气,“你可莫怀着自己的小心小思,我也算将所有赌注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你今生就是要斗的那静向翎回江湖落魄,这相府要的就是你
掌权,这二夫人我就是要她跪在我面前,你自己也明白事理,别让我时常提醒!”
静向离也未有其他的话,只是沉默以应答。
“路我且就为你铺好,向婉最好能嫁的太子为切为妃最好,偏偏太子喜欢的是向青那丫头,至于你。”
大夫人突而面色有些嗤笑,看了一眼静向离的脸,“一身皮相可谓寥寥无几,逼得那四公主喜欢你最好,谢玲珑现在对你有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要
做好自己的选择,少不了的是权势对比!”
“是,母亲。”静向离又是沉默了许久,俄然开口,“母亲,若是向离为那太子挡了一剑,命丧黄泉了呢。”
大夫人怎么会料到静向离这话,面色早就是嘲讽的看着他,“那你能怪谁,成王败寇,你别以为谁会在乎你的性命,更别叫我做是母亲,就真当我是你母亲,
你死了,我就装模作样的落几滴眼泪,也不会有多余的动作,所以,下次别在问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了。”
“那就这样吧。”
大夫人这才起身,又看见那麒麟香炉里的纹烟飘绕,“什么廉雾,味道奇怪的很,早日撤了。”
静向离才恍惚看向那烟雾,飘飘忽忽,又像在那不清不楚的梦中迷幻走失,一个人寻不到目的,终点,没有任何的声音躁动,只是感觉永远如画一般的死寂的模样困住他,
又恍飘渺得记得许久以前的事情,那时的大夫人折磨的他从未入睡,也不知道是何日突然升起了这些烟雾,轻盈纤美,缭绕婉转,至此,他才慢慢睡得,他又感觉,看得了那静向白
她素着衣裳,低着眼眉,总是那样仓惶的,怯懦的,无助的,一次次一次次,在他更加仓惶,更加怯懦的时候出现。
他才有些魔怔的样子,痴痴傻傻,掀开被子,起身,又记得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青花瓷模样的药瓶子,被他不知道扔得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