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清醒地那一刹那,我本能的不想睁眼,怕看见那个魔鬼,怕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有些疑惑的是,经过那么惨烈的酷刑,我现在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不得不说那玉镯的治愈功能比现代医学还强。我突然想起一个可笑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修复处女膜呢?
什么?你说我神经大跳,出了这种事,还有心情想那么白痴的问题。
不然呢,叫我去为的贞洁的失守,去自杀么?
开玩笑,怎么可能!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被清理过了,换上了干爽的贴滑的内衫。被窝里暖融融的,我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
“小姐,你可比猪还能睡,午膳都已经摆过了。要不是大少爷吩咐我必须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我……”小意一个人嘟嘟囔囔。貌似非常不满那。
哼,你家主子受苦受难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这死丫头根本不可靠。
“哎!”我坐起身,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睛,打个哈欠。
嗯,是自己的房间。
小意惊喜的叫道:“小姐,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早上,你被大少爷抱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吓我一大跳。大少爷说你残毒发作。那个紫凡少爷也来瞧过你了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他狠狠揍了一顿大少爷,大少爷竟然没有还手。”
真不出这小意还有八卦的一面呢。我只发了一声,她就说了这么一大通,言辞间带着强烈的八卦色彩。
紫凡来过了?想起当初调戏他,捉弄他,仿若隔世。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饿了啊?”见我不理她,又道:“该不会又想睡了吧?天啊,小姐,你可不能再睡下去了。睡多了,会变傻的。”
这孩子啰里巴叽的,快成唐僧了。
我伸手摩挲着大红锦被,想着黑暗之神的话,小绿?原来,早上,只要我叫对了名字……
“小姐?小姐?啊?不会真的傻了吧?”小意白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晃了几下,她就急了,“不管了,先去找大夫!”
抬腿就跑。
我赶忙叫住她:“小意,你跑哪去?看不出你年纪这么轻,跟个老妈子似的。本小姐饿了,你去拿点吃的来。”
她转过身,一副要哭的样子,“小姐,你吓我。”
我心知她是阳光益的人,不由有些厌烦,“吓吓你又怎么了。很了不起么。”
她眼睛中有亮晶晶的东西要掉出来,扁了扁,终是应声道:“是,奴婢谮越了。小姐的饭菜要什么口味的?”
我摆摆手,“随便!”
我知道我这是迁怒,但是,我绝对可以肯定,小意一直在监视我。她常常消失不见,也有问题。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我选了件玫瑰红的衣裙穿好,梳了两个辫子,照照镜子,到也调皮可爱活泼。这热情似火的颜色,让我阴戾的心情好很多。
我不是贞节烈妇,我不能让瑞王看出什么,也不能让那个魔鬼看到我的期期艾艾的鬼样子。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蔚蓝天!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
洗好脸,擦了点雪花膏,没描眉什么的,我一向习惯素面朝天。
再次看镜子时,我对着镜子宣誓,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接管蔚蓝天的一切!我要珍惜自己,爱惜自己!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小意端来饭菜时,恢复她惯常的可爱样子。
看着那些红的绿的青的黄的白的,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看来,后遗症很大呢。
我勉强吃了几口粥,即筷子青菜,就放下碗筷,看小意欢快的吃。
“小姐,就饱了么?你最爱吃的鸡腿也不要?我今天特地多拿了两个呢。”
“嗯”我淡淡地笑道。
“你慢慢吃,我去瑞王那边看看。”
“小姐,你……”
我没理她,径直推门。很意外,门口竟没人。凭着昨晚的记忆,信步走到那个小偏房。
门口还是那两个人,两人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屈膝俯地,“陛下!”整个动作漂亮干脆利落。
那带着颤音狂喜的呼喊,叫人很有些汗颜。
“免礼!你家王爷可在?”我学着电视中的皇帝,沉稳轻声问道。
“王爷在花厅,与几位远道而来的大人商议国事。要不,我带您去?”哦,那言语中的尊敬哪……
我可不想见那么些人,我摇摇头,“不必了,我在房里等他罢,你叫他不用急,慢慢商议。”
他领命,我看看剩下的那个人,很眼熟呢。
好象是昨天对我说只听王爷命令,又骂我白痴的那个人呢。
现在仔细瞧来,细眉细眼,唇红齿白,脸上白净,一身黑衣,衬得玉树临风。
点头,一身好皮相。
他被我看得尴尬,面皮一白,单眼皮眨了眨,眉眼间一闪过的内疚悔恨,然后挣扎般的闭了下眼,再睁开就是清澈无比。
他竟忐忑不安地说:“属下御前侍卫周乾凌见过陛下。”
也?周乾凌?就是那个和许寒喻的离宫出走有密切关联的人呀。
看不出来,许寒喻的品位,竟是喜欢小白脸型的。不过,这人明明是练武之人,怎地生就那么好的皮肤呢?
我朝他点点头,“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瑞王已经告诉你们了吧,我失记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我得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比较好。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许寒喻。
免得又弄出个阳光益。
说完也不看他,进到那个满屋墨香的屋子,我大感安心。
照例躺到那个小小的软塌上,昨晚读的那本野史还在。我抱着书,抬眼看着屋顶。想着昨日在这里跟瑞王的谈判,我是那么的张狂。想着早上发生的噩梦,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想着昨天还意气风发地想要过自由的米虫生活,想着今天的失魂落魄。我觉得自己很可怜。瑞王说得对,我这样的样貌这样的身份,是不能摆脱不能张牙舞爪的。
从前平凡的时候,我想羡慕别人身居高位有钱有势。现在,我只想哭。沉重的无力感压得我快崩溃了。
是不是人脆弱的时候都容易伤春悲秋胡思乱想呢。
“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门外,响起好些人的脚步声。
“王爷,陛下她在等您。”
“真的是陛下回来了么?”是个略微年老的声音。
“陛下她还好吧?”年轻醇厚的声音。
瑞王说:“两位大人,请放心,我与陛下明日便起程回京。你们先行一步,好生安排下。京里的‘陛下’还在生病呢。”
“是,王爷。”
安静了。
我也站起身来,擦好眼泪。
门开了,瑞王惊喜地看着我,极快的,黯然,平波无谰。
不经意的一瞥,那个周乾凌垂着眼帘,脸上好象闪着光。他流什么泪?
门关上。
瑞王走到我面前,眼神贪婪,良久,两行清泪流出。
啥?到底怎么了?一个个的,不知道男子流血不流泪么?
又是一个愧疚自责的表情?--︱︳